胖婶问:“你在军营里过的怎么样,我听说有人战死,担心的不得了。”
“刚去确实艰难,过的很苦,但我本就出身贫苦所以也没什么不能忍的,一开始我们这些刚去的兵并不会上战场,都是做一些后勤居多,直到后面才开始天天负重训练。”
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跑操,完了之后就是有人带我们训练,从早到晚没日没夜的操练。
就这样一个月以后不管我们实力如何,都把我们赶上战场,有人害怕做逃兵当场就被百夫长斩杀,从此再没有人敢逃跑,可是也有很多人实力不足死在蛮夷的刀下。
我也不知道那些日子到底怎么过的,只知道睁开眼睛就要操练,一上战场就要杀,只有不停的杀才不会被杀死。
后来小将军有一次带队奉命追杀假死的蛮夷将领,不小心中了敌军的埋伏,我当时恰好离小将军最近就替他挡住了飞来的利箭,受了很重的伤,在军营养了很久才好。
因我对小将军有救命之恩,所以当小将军问我想要什么恩典时,我便向他讨了还乡的意愿。
小将军心善又同情我思乡心切,最终同意了我的请求,我便退伍回来了,在军营里感受不太明显旱灾带来的伤害,一路南下才发现灾难的严重,我便没有回家直接来岳家找你们了。
只是没想到岳父岳母都不不在了,这些年辛苦舅哥了。
南方恐怕是不行了,就算现在下一场大雨也解不了燃眉之急,没有两三年是不会缓过来了,如今我们两家就只剩这么几个亲人了,不如趁现在难民注意不到的时候我们去北地吧,我这里还有些将军的赏银足够我们一路的开销了。
胖婶的大哥名唤闵行,大牛和闵行商量一番决定一起逃往北地,不然大家再留下来也是等死,还不如去北地搏一搏。
就这样胖婶一家带着闵行父女俩最后选择在桃花村定居,花光了积蓄在桃花村置办了田地房产,胖婶凭着和小桃的关系,做起了卤菜生意。
可是她的弟弟却日子不太好过,闵行原本是个秀才只是因为天灾无缘科举,之前又娶了一个不如意的妻子,春花受她娘的影响性子别扭,为了不让她继续错下去,他自己手把手地带女儿也绝不假手于人。
可恨的是大旱三年之时,春花她娘竟然趁着闵行不在家把女儿给卖了,最后还是闵行赔了最后的家当赎回了女儿,只是从那以后春花就变得不爱说话了。
闵行既要学着种田又要照顾女儿,所以就算在桃花村定居,和胖婶住的不远也没时间串门,只有胖婶时不时的过去关照他们父女俩。
大牛为感谢舅哥这些年对胖婶母女俩的照顾,闵行来北地的房子是大牛出钱买的,为了生计,他只能从书铺借书回家抄书赚钱。
胖婶在小桃那进卤菜卖赚了不少钱,最近也准备盖新房子了,这消息一出,桃花村沸腾了,这才多久的时间啊!村里的第二个青砖大瓦房又要出现了。
不少人看到小桃就像见到财神爷一样,都期待能够成为第二个胖婶,尤其是淑媛现在被小桃养的跟朵桃花似的。
小桃自从知道了大牛的故事后,就把大牛当做了自己的择偶标准,默默拿三郎跟大牛相比较,发现还是大牛更胜一筹。
大牛能放弃大好前程只为了给胖婶一个安稳的家,现实社会中有几个男人能放弃功名利禄,只求合家团圆,何况还是是草根出身的大牛,这一点就让小桃很倾佩。
胖婶在岁月中磨平了棱角,苍老了容颜,大牛对她依然如旧。多少夫妻败给了分离,最后惨淡收场,又有多少夫妻在岁月中丧失新鲜感,最后成为路人。
胖婶这么多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娇俏少女,年华不再慢慢变得唠叨,大牛却从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胖婶不知是不是生山杏的时候伤了身子还是坐月子时思虑过多,这么多年除了山杏再没有过孩子。
胖婶以前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大牛本就是孤儿自己又没能给他生个儿子延续香火,实在无颜见先祖,反而是大牛安慰她自己有山杏也不算没有香火,难道女儿就不是我的血脉了吗?
大牛见惯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早就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虚名了,那些说他亏心事做多的人,孰不知自己就做了数不清的亏心事。
人啊!总是惦记别人的的成功,然后各种羡慕嫉妒恨,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不然刘氏怎么敢那样诋毁胖婶,好在大牛立场坚定。
从没给过那些人看胖婶笑话的机会,一直都站在她的身后,村里哪个女人不羡慕胖婶,就算只生了山杏也没有人敢看轻她。
其实村里人对大牛不熟,他也不怎么跟村里人走动,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残暴凶狠,面露恶相,谁也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将妻女保护的比命还重要。
小桃第一次见到山杏的时候就知道这姑娘一定是父母的掌心宝,不然不会经历过旱灾之后在这样的年纪脸上依旧看不到忧愁。
她其实很羡慕山杏,她的父母对她倾注了所有的爱,在这样千娇万宠的环境中长大依然保持本心,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胖婶和大牛永远都在她的身后。
村里人人都羡慕小桃生财有道,眼光毒辣,小小年纪就把整个家的撑了起来,每天都有人从她这里进货,而她只要坐在家里就能收钱。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这么拼,可她家的情况容不得她退缩,她不想办法挣钱,不硬着头皮逼自己,家里这些弟弟妹妹就要饿死了。
最后和杨三郎一路走到今天也是她没想到的,当初为了三郎手里的葛根,两人在死神中合作,各自都保住了弟妹,到了北地桃花村后依然还在一起就不是她的选择了。
生死攸关的时候是三郎豁出命为她们挣来救命的钱,不知不觉中两人早已不分彼此,只不过是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有人伸手去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