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里的日子转瞬即逝,不管是大哥和二郎还是淑媛和小菊,都有些没尽兴,尤其是二郎自从上了学堂就再也没有这么痛快的玩过了,想他六岁的年纪天天都要念些知乎者也得枯燥文章,真是难为她了。
但不管再不舍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来时两辆马车清清爽爽,回去时却有好几人被迫坐在马车外面,现在可不比当初秋高气爽的时候,如今的天可是冷的很,尤其是北地的冬天那叫一个寒风刺骨,就算穿了再多的衣服也无济于事。
反正是要人出去坐在在j6外面的,小桃肯定不会让自家人受罪,别说主仆有别,就是其他人小桃也会优先照顾自己人,谁让她就是这么护短呢。
回去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兴奋了,热情都燃烧完了现在只剩下灰烬,出了城门,路上杂音少了许多,车里的兄弟姐妹早已颠簸的睡着了,只有辘辘的马车声响起。
这个时候太安静了,安静的小桃没有丝毫睡意,又想起了三郎的不辞而别,想到他要家里的下人不要按大哥的排行来称呼他,现在回过头来仔细想想,也许那时他就有了要离开的想法,只是小桃没想到时隔那么久他才为此付出行动。
对于三郎,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藏拙的人,看着马车上睡的香甜的淑媛,心情总是不那么低落了,这两兄妹就没一个简单的。
被人惦记的杨三郎此刻却并不好受,被一群人围殴的滋味想必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但他不后悔,小桃那么优秀,在她身边他深感不安,如果他一直在那个小村庄默默无闻,他不知道当初他们两人之间约定的假意定亲会不会真成了假的。
他不想失去她,只能发奋图强希望自己能更配的上她,趁现在还来得及还能有机会争取,他只能选择离开,他就是要和她撇清关系,他们之间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只有婚姻让他们两家彼此相依。
这样的想法自己的妹妹不明白,心上人也许也不明白,但只要他自己明白就好,人生不就是这样充满挑战的吗?
不出去闯一闯,他永远都只会坐井观天,外面的世界很残酷也充满了诱惑,他刚出城的第一天就被人盯上了,还好他这些日子足够敏锐,把钱财放了一部分在长平的身上,那些人看他一副落魄公子的打扮,以为他至少还有些钱财傍身,哪成想竟然是个穷光蛋,主子这么穷,倒是没有人联想到长平这个小厮身上会有钱。
二话不说就把他们狠揍了一顿,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也怕群狼,哪怕他们二人再怎么勇猛,也逐渐落了下风,何况对方要出气更把他们打的爬都爬不起了,这还没出北地的就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后来三郎总是长了点记性,两人换了身粗布麻衣找了个地方养伤,再也不敢漏财了,伤好之后也只扮作去远方投奔亲戚的两兄弟。
这副打扮加上这寒颤的模样确实骗过了不少人,到为他们的行程解决了不少麻烦,但有时候老天就是不让你这么顺遂,淑媛样貌清秀,小五也是一个精致的孩子,作为他们的大哥容貌自然也是不俗的,哪怕穿着粗布麻衣满脸胡须也掩盖不了他高大威猛的模样。
威远镖局的大小姐就是被他容貌所吸引的女子,骄阳这辈子顺风顺水,镖局里面都是大老爷们,她天天和这些人在一起是最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那一套的,仗着他爹的威名没少在外狐假虎威。八壹中文網
三郎在客栈的那惊鸿一瞥早已让她芳心大乱,回来后她暗地派人打听他的落脚点,得知是从北地平县来的普通人,就心满意足的回房休息了,在睡梦中还不忘情哥哥。
再说三郎和长平一路上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到了一个相对安稳的地方正想好好休息几天,也要想想找个什么样的营生才能挣些银钱,不然再这样只出不进的下去,他们二人迟早要上街乞讨去。
至于长平,就别指望他能有什么好主意了,当初他愿意让小桃买下断臂的长平看中的也不过是他身上当过兵特有的狠劲。
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要远行,带上长平也能对付一般的地宵小之徒,可是他还不知一桩桃花劫正等着他呢。
骄阳一早起来就是好心情,伺候她穿衣的丫鬟大着胆子询问:“小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可是有喜事。”
骄阳大笑一声:“自然是好事,我要给你们找一位英俊潇洒的姑爷了,”侍女奉承道:“恭喜姑娘又得一佳婿,想必新姑爷必然是个翩翩公子,不然怎能得小姐如此欢心呢。”
骄阳俏脸一红羞答答的说道:“他呀,长的好,一见他就叫我心里扑扑直跳。”
服侍完姑娘,那侍女忍不住嘀咕这又是哪个倒霉蛋公子要遭她们小姐的毒手了,自己姑娘哪里都好,就是这爱美人一事让人难以接受,就连镖局听说都有小姐的入幕之宾。
唉!也不知道这回的新姑爷能得小姐多久的欢心,看小姐如今这模样倒是有几分能耐,骄阳派人打听好三郎今日会来首饰铺子,早早就在不远处的茶楼等着了,就等他进去之后,自己就来个偶遇,定让他终身难忘。
三郎思考了半日觉得还是在这里买些样式新颖的首饰,再买些方便携带的小物件,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就可以到下一个地方脱手,这样就可以边游历边自己挣钱。
三郎挑挑拣拣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开,还未走到门口就被一个身穿彩衣的女子撞的一下把刚买的首饰给摔在了地上,一根玉簪就这么摔成了两半。
三郎肚子里的火那是蹭蹭的往上涨,本就已经没什么钱了,再被这么一摔他得损失多少银子,骄阳刚摆好的姿势被着玉簪一搅和瞬间就支撑不住了。
当下灵机一动娇羞的说:“我损坏了公子的东西,真是对不住了,”说完拔下自己头上一根金簪作势要赔偿给他,三郎又不是三岁儿童,女子的发簪可是代表了定情信物,他要是就这么接受了可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推辞。
骄阳没想到他竟然不上当,不过她骄阳看上的男人不从也得从,于是她又换了一副状似娇弱的样子说“既然公子不要,我身上又没带银钱,不若公子将地址告知与我,好叫我派人把赔偿的银子送与公子。”
三郎白白损失了几百两银子,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反正他在这又不久留,就把客栈的地址告诉了骄阳,然后就很快就离开了。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明明梳着未婚的发髻,却给人一种经历过很多男人的感觉,而且看这情况,对方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世祖,他在这人生地不熟还是小心为妙。
三郎继续去淘些其它的小玩意,吩咐长生偷偷去调查刚才的女子,长生少了一条胳膊,这样的人最容易博取别人的同情,三郎才安排他潜入敌人内部。
骄阳没能一举拿下三郎,甚至连姓甚名谁都没问出来,心情郁闷至极,回到镖局生了好大一场闷气,常年伺候在她身边的两个一等丫鬟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惊动了这泼妇又要被毒打一顿。
没错就是泼妇,镖局里谁人不知大小姐骄阳是总舵主唯一的独生女,被宠的无法无天,毫无千金贵女的仪态,简直如市井泼妇般野蛮无知,年过二十还无人敢娶,偏偏还自以为是觉得那些人没眼光。
有些贪慕虚荣的男人为了荣华富贵忍着恶心对她曲意逢迎,没想到却成了她的玩物,不是没想过报仇,只是既然是贪慕虚荣的男人,那肯定都是无权无势的穷小子了,在金钱和权利面前都没了骨气。
有些人为了得到总舵主的提携,甘愿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她总能在这些人的身上得到异常的满足。
你说她没脑子她却懂得欺软怕硬,官宦权贵之家她从不招惹,反而那些长相俊俏又渴望钱财的人都是她享乐的对象。
长平跟着骄阳到了威远镖局,亲眼见门房喊她大小姐,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喜欢他家公子的女人是镖局的大小姐,当下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大门。
长平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刚开始就知道,但主子不发话他也不会越俎代庖,虽然他是小桃买下来的,但他只认三郎为主。
为了能早点知道这女人的打算,杜绝被她算计的下场,长平装作从外地而来投奔亲戚的样子,甩着一条空荡荡的胳膊慢慢挪到大门口。
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出刀阻拦,一个人恶言恶语的说:“要饭到别处要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长生只能使出杀手锏,袖子一甩,双腿一跪匍匐着往前干嚎:“两位大哥可怜可怜我吧,家里遭了大难,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爹临终前嘱咐我要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就去投奔我姨母家的表兄,我在街头流浪多年好不容易才打听到表兄在威远镖局当镖师,这才厚着脸皮前来的。”
二人对视一眼放下心里的戒备,对他说道:“你表兄叫什么名字,看看我们兄弟二人可否认识。”
“陈大,”长生立刻接话道,反正他就咬死了这个名字,有没有另外再说,镖局这么多人总不能所有人都认识吧。
果然这两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他们都没有怀疑长生的话,只当是自己不认识的人,长生见此又对两人说:“我这表兄我从来都没见过,要不是我爹告诉我,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有钱的表兄,听我爹说我表哥从小就长的好,一点也不像我们乡下人,要不是姨夫姨母家里穷,说不定早就进学考状元了,不过自从进了镖局后日子就好过起来了,每天拿回家的银子比我姨夫姨母两个人一年挣得银子都要多,而且穿的衣服也是我们没有见过的。”
“只是,后来听说表兄拿回家的银子越来越少,姨父姨母胃口变大了,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就以为是表兄翅膀硬了不愿意再给银子他们,便大吵了一架,而后表兄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爹叫我来投奔表兄也不知道靠不靠的住。”
现在街上没什么人,两个护卫也就在门口的角落找了个地方和他一起唠嗑,听了这么半天这两人也听出点名堂来了,对于长生所说的表兄都表现出了一副纠结又了然的现象。
长生一直都在偷偷观察二人的表情,见两人的模样分明是知道些什么,难道真和今天在铺子碰到的那位小姐有关,长生不敢轻易打草惊蛇,只得继续与两人哭诉:“唉!可怜我那姨父姨母年纪一大把,就这么一根独苗还不知何时能归。”
两人听了长生这些话着实有些同情他,但又不敢告诉他实情,只能默不作声的继续装鹌鹑,长生不敢逼得太紧生怕引起这两人的怀疑,只能慢慢闭了嘴。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自内而来,护卫赶紧回自己的岗位,长生缩在角落里,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里面躲着一个人,男子桀骜的从护卫身边经过,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厮模样的跑腿。
待人走后,长生才敢冒出头,羡慕似的问两个护卫:“这人是不是你们的公子啊!看着好有气势啊!”
护卫估计是被刚才那人刺激到了,不再对长生遮遮掩掩,而是冷哼一声:“什么公子,只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出生身比我们还不如,也敢自称公子。”
随后另一个护院一脸正色的对长生说道:“我劝你还是快离开,以后也不要再说找你表兄的话了,免得惹来杀身之祸。”
长生大吃一惊,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连声问道:“还望两位大哥告知,我离不离开怎么就惹上杀身之祸了,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人,我来这就是为了投奔表兄的,不找他那我投奔谁啊!而且我来时已经答应姨父姨母要把表兄带回去了,怎么能对他们食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