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默默地看着他们,美艳的脸上里多了一抹探究,她跟亦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感觉亦宸对她很不一样?她心里忍不住产生了危机感,连忙道:“亦宸,今天的招聘里,并没有私人助理一职,再说温小姐的专业是珠宝设计,让她去做私人助理,似乎有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她这样,设计出来的珠宝能看么?”韩亦宸将温夕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鄙夷道,“就这么定了,公司这么大,我不信连个私人助理的工资都付不起。”
温夕瑶真想一巴掌拍他脸上,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比司徒北还毒舌,她设计出来的珠宝为什么不能看了?她迅速扫了一眼顾惜朝衣服上别着的名牌,刚想反驳韩亦宸的话,却被那三个字吸引了注意力。
顾惜朝,惜朝?司徒北的心上人?她忍不住打量起她来,果真是个顶尖尖的美人儿,完美的瓜子脸上镶着黑葡萄似的瞳眸,如花般娇美的红唇微微翘起,仿佛在等待着心爱的男子亲吻。这样娇美妖娆的女子,就是身为女人的她看了都心动,难怪司徒北睡着了都念念不忘。
温夕瑶怔愣地看着顾惜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酸意,她在心里耻笑自己,有什么好羡慕嫉妒恨的?人的命生来便注定了,有些人注定只轻轻招招手,就能得到全世界,有些人注定穷极一生,也不过碌碌而为。
她不信命,却又挣脱不开命运给她上的枷锁,否则,她何以会遇到司徒北兄弟俩,彻底颠覆了她的人生计划?而此时她还不知道,遇上他们,不只颠覆了她的人生计划,甚至颠覆了她的人生。
顾惜朝见韩亦宸态度坚决,心知这时候劝他,一定会惹他反感,只好吩咐身旁的人事部主管,让他加上私人助理的名额,然后对温夕瑶道:“温小姐,请你明天带上相应证件前来办理入职手续,现在你可以走了。”
温夕瑶巴不得马上闪人,只要离开这栋大厦,白痴才会再回来。她转身就走,手腕却被人拽住,“等等,我说了让你走了吗?温夕瑶,你要搞清楚,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我没让你走,你就不能走。”
“那你想怎样?”温夕瑶回头恼怒的瞪着他,早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她死也不会来面试的。
韩亦宸二话不说抢过她的手提包,温夕瑶连忙去抢,急得满脸通红,“韩亦宸,你要干什么?就算你是雇主,也没有权力翻我的包吧。”
韩亦宸翻出她的钱包,将手提包扔给她,然后从钱包里拿出她的身份证,又将钱包扔还给她,这才阴险的笑了,说:“你现在可以走了,记得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公司办入职手续,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温夕瑶气得吐血,恨不得拿手提包砸晕他。这下身份证被扣,她不得不来豪爵上班,可是一想到要面对种猪似的韩亦宸,她就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折磨她?
韩亦宸拿着她的身份证志得意满的进了会议室,顾惜朝连忙跟上去,临进会议室时,她脚步顿了一下,偏头看了温夕瑶一眼,这才走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走廊里剩下的全是前来应征的年轻男女。他们看着“走运”的温夕瑶,有羡慕有嫉妒的,当然还有恨的。
温云汐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温夕瑶总是这么好命?齐铭喜欢她,连韩亦宸对她都另眼相待,她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人人都喜欢她?
早知道她不该让妈妈设计她爬上韩亦宸的床,应该让她被路边的流浪汉给强暴了,她就不信,路边的流浪汉转眼会变成高官。
她心里酸气冲天,一回头看见齐铭正盯着呆站在原地的温夕瑶发呆,她连忙伸手占有似的挽住他的手腕,酸溜溜道:“亲爱的,之前我跟你说你还不信,现在看见了吧,人家手腕多高呀,私人助理哦。”
齐铭皱了皱眉头,刚才有一瞬间,他似乎看到她眼里流露出来的哀伤与失望。他想起了在学校里的日子,想起她为了遇见他,故意绕的那些远路,想起两人目光无意间相遇时,她害羞的俏脸。
三年来,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刻在了他心上,他怎么会误以为她对他没有感觉?可是刚才,她跟韩亦宸分明是认识的,她一个寄人蓠下的孤女,怎么会认识高高在上的韩亦宸?
他心里十分纠结,既不想误会她,又说服不了自己相信她。他正纠结得厉害,温云汐的声音将他从失神中拽了回来,他不悦道:“云汐,她是你表姐,你怎么这么说她?”
温云汐心里本来就不舒服了,见齐铭维护温夕瑶,她简直要气炸了,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场合,大声道:“我怎么说她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刚才看得清清楚楚,她跟韩亦……韩总亲亲我我,事实胜于雄辩,她做得出还怕别人说么?”
“……”齐铭被她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温夕瑶,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默认了温云汐的话。
温夕瑶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站在原地,听见他们俩争吵,听见温云汐抹黑她,她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相信她的,她不解释也会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她说破嘴都不会相信她。
曾经,齐铭在她心里的形象是高大的温暖的,而现在,她塑造的那个高大的形象正慢慢皲裂,她有心想要去修补,却发现修补的速度怎么也不及裂开的速度。
齐铭,假如我不曾爱过你,心是否就不会这么痛?曾经,我亲眼看见爱情花在心中悄然盛开;现在,我又亲眼看见它在心中慢慢枯萎,你知道那是怎样的痛吗?如果你知道,你是否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辜负我?
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一秒都不想,她倏然转身,大步向大厦外走去。走出大厦,下午的阳光十分刺眼,她眼睛酸痛,两滴泪猝不及防的滑落下来。
她连忙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她不承认自己哭了,是阳光太刺眼了,她不适应,所以才流眼泪的,她没有哭,没有哭……
冗长的会议结束后,司徒北回到办公室,将紧急的文件处理了一下,然后让秘书拿下去分送到各单位。距离下班时间还早,他却无事可做。
难得有这么清闲的一天,他却心事重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绒面的首饰盒,他伸手拿出来放在掌心,缓缓开启。
首饰盒里装着一枚灿烂夺目的钻戒,这枚钻戒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人鱼幸福的眼泪。顾惜朝小时候最爱听人鱼的故事,每次睡觉前,都会跑来缠着他,让他给她讲这个故事。
最开始他很厌烦,到后来慢慢习惯。每当看见她因为这则故事而流泪,他就很心疼,并且告诉自己,他永远不会让她成为人鱼,为他牺牲美丽的鱼尾,被迫成为人类。
爱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也不知道,等他惊觉时,她已经在他心中。看见她,他会激动会开心,看不见她,他会失落会难过,他想,这便是爱情吧。
所以昨晚,他向她表白了,并且向她求婚。他以为她会害羞的答应,但是她拒绝了。
她说:“北北,我的事业刚刚起步,我不想因为个人的原因而耽误了工作,你能理解吗?再等等我,好吗?”
她是他心中的人鱼公主,他又怎么会不等她?但是看见她毫不留恋的离开,他还是伤心了,他喝了那么多那么多酒,也没办法填补心里空出来的那个洞,惜朝,你真的爱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丝毫的爱意?
司徒北盖上盒子,将首饰盒重新锁回抽屉里,神情落寞而忧伤。他苦笑一声,想他堂堂司徒北,竟也有为爱情黯然神伤的时候。
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他正准备离开,手机却响起来,他心中一喜,这是他的私人手机,知道这个手机号码的没有几个人,他以为是顾惜朝,惊喜的拿起手机,在看到上面闪烁着夕奴两字时,心重重一沉,“喂?”
“北猪,我……我找到工作了,我请你吃饭,快点来,xx路愚记串串香,快点啊,逾期不候啊。”彼端传来的声音高亢又兴奋,那声音不知不觉感染了他。
他微微勾起唇角,“好,我马上来。”
等司徒北赶到愚记串串香并且找到温夕瑶时,她面前已经摆了七八个空的啤酒罐,她自己也喝得东倒西歪的。司徒北皱了皱眉头,找到工作至于这么高兴么?
看见她挂在椅子边缘,险险的向地上滑去,他连忙疾走过去,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坐回椅子上,生气的斥道:“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温夕瑶睁开醉意朦胧的眼睛,瞅着眼前这张俊朗的脸,咯咯直笑,语无伦次道:“北猪,你来啦,我点了好多菜,快点吃快点吃,还有酒,好酒,多喝点,错过这村可没这店了,嗝……”
她喷了他一脸的酒气,司徒北嫌恶的躲开来,一看锅里飘着的红辣椒,他就头皮发麻。将温夕瑶扶着坐好,他招手让服务生换汤锅,却被温夕瑶拽住,“喂,你别趁我喝醉就趁火打劫啊,这一锅动都没动过,你别浪费我的钱,别浪费我的钱。”
瞧她醉得东倒西歪的,还惦记着兜里的钱,真是个守财奴。不知怎么的,司徒北没有坚持再换汤锅,他将菜煮进去,说:“两个人,你点这么多菜做什么,不怕浪费?”
“嘘。”温夕瑶将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将耳朵凑过去,她揪着他耳朵,小声说:“你进来时看见墙上贴着的字条没有,没吃完的东西可打包,火锅里的这么多油,一起打包回去,可以吃上好些天呢……”
“……”司徒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