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件往事,她还痛彻心扉。这些年,顾承佑再也没有闹过绯闻,她知道,当那个女人离去时,他的心也被她带走了。无论她多么贤惠,也找不回他的心了。
她输了,输得彻头彻尾。可是就算输,她也要让他一辈子待在她身边,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我们不是说过再也不提这事吗?你现在是想怎样,跟我离婚?”顾承佑不耐烦的喝道,那件事何尝不是他心中的隐痛,他被他最深爱的人抛弃了。
“你……你太没良心了,顾承佑,你这种人,活该得不到所爱。”顾夫人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了。
顾承佑充耳不闻,转身往书房走去,“砰”一声摔上门,他走到书桌前,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钥匙,打开了抽屉最低层。那里面放了一本书,封面具有异国风情,页面发黄,时代很久远了,他取出那本书,伸手翻开来。
第一页夹着一张照片,照片的边缘因为长期摩挲而泛白,照片里的女孩倚在男人强健的怀里,笑得无忧无虑。顾承佑看着那张照片,眼前一阵模糊,珍儿,你真的爱我吗,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始终没有再出现过?
……
司徒北走出顾家大门,轻轻的吁了口气。他一直敬佩顾承佑,他本来还以为他会不同意,没想到他会那么理解他。他开车回到富临小区,手机一直没有响起过。
他叹了一声,下车往大厦里走去。
坐电梯上楼,他在门上按了一组密码,门叮一声开了,他走进去,在玄关处换鞋子。客厅里还亮着灯,电视放着,吵吵嚷嚷的,好像是娱乐节目。
他换好鞋子走进客厅,就看到那道小小的身影蜷缩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她白嫩嫩的小腿儿搭在沙发边缘,一会儿往下滑,她抬起来,又往下滑,明明睡得很不舒服,偏偏不愿意醒来。
他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重复着这个动作,无奈的弯下腰将她抱起来。忽来的腾空惊醒了她,她的手在半空中划拉了一下,然后惊醒过来,看见司徒北,她意识还有些朦胧,“你回来了啊,吃晚饭了没有?”
问完她就想起来先前两人吵架的事,她悄悄看了他一眼,他好像还黑着脸,她不敢吭声了。
“怎么不回房里睡?客厅里多冷啊。”司徒北抱着她往卧室里走去,她太轻了,托在手里,一点重量也没有。
“……”这还是三伏天,能有多冷呢?好吧,他们今晚都语无伦次了。因为先前的吵架,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他把她放在床上,她就势一滚,滚进了凉被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
司徒北没有跟她多说什么,转身去了浴室,一会儿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她躺在床上,想起昨晚的事,她渐渐躺不住了。他洗澡干嘛,是想身体力行,教训她吗?
想起昨晚那种让人受不了的疼痛,她就紧张起来。待会儿她要怎么做?拼命忍耐,哪怕再痛,也要忍住?唉,谁说的男欢女爱是件快乐的事。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浴室的水声停了,她连忙将被子扯过头,装作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她睡了,他总不能还硬来吧?
司徒北从浴室里出来,他腰间只围了一根浴巾,水珠从头发上滴落下来,看起来很性感。他走到床边,见她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他眸光闪了闪。
他本来并没有想干什么的,但是看到她这么防备着他,他又觉得哭笑不得。他弯腰去扯薄被,她揪着不放,两人暗中较着劲,谁也不说话。最后还是温夕瑶败下阵来。
“嗳,你这是干嘛,还让不让人睡了?”温夕瑶气恼地瞪他。
司徒北佯装没看见,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插上电源,然后塞进她手里,说:“给我吹头发。”
他背过身去站着,露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裸背。温夕瑶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认命地趴起来,打开开关,给他吹起头发来。
他的头发其实很短,拿毛巾擦擦就干了,他偏偏要她给他吹。她一手握住吹风机,一手耙着他的头发,短而硬的头发刺在她掌心,手心微微发痒。
他背对着她站着,他太高,她站在床上,也不过刚刚高了他半个头。她给他吹前面的头发时,身体无意间碰到他,她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倒是反应强烈,他微微攥紧了拳头。
他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敢让她再给他吹了,一把夺过吹风,嫌弃道:“笨手笨脚的,头皮都烧痛了。”
温夕瑶郁闷地瞪着他,“有本事别让我给你吹啊。”
司徒北瞪了她一眼,然后把吹风放回抽屉里,径直躺上了床。他躺在床上,她就不好意思躺回去了,坐在床边,她的手无意识的拽着床单,有一搭没一搭的。
司徒北瞟了她一眼,也不吭声,自在的拿起床头的书看起来。其实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刚才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此刻被他一闹,她一点睡意也没有。
“司徒北……”
“叫老公。”司徒北头也没抬一下,纠正道。
“……”温夕瑶呼吸窒了一下,有些难为情道:“这么叫很别扭。”
“那就亲爱的,要不然宝贝,甜心?”
“这不是叫女人的吗?”温夕瑶一阵恶寒,把个男人叫宝贝甜心,想想就浑身发抖。
“那还是叫老公。”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地。温夕瑶没吭声,她还在想去进修的事。刚才他气冲冲的跑了,现在看来貌似已经消了气。她是改天再说呢,还是现在顶风而上?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司徒北开口了,“晚上你说的进修的事,我不打算阻止你,但是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说?我们现在感情还不稳定,你要走三个月,我实在接受不了。”
他让了步,他并不想将她禁锢在身边,然后折了她飞翔的翅膀。每个人都应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他不能因为爱,就自私地毁掉她的梦想。只是现在,他还没有自信,她对他的爱可以抵挡外面的诱惑。
他的让步显然让她感觉到惊讶,她呆呆地望着他,这才发现他嘴唇上似磕破了皮。她以为自己眼花,眨了眨眼睛凑过去。司徒北以为她激动地要吻他,半扬起脸来准备接受她的献吻。
可是她凑是凑近了,唇却迟迟没有落在他唇上,他垂了眼睑,这才发现她正盯着他的嘴唇看。他想起嘴唇上的伤口,忽然就心虚了,他把书放下,转身准备关灯睡觉,“唉,好困了,睡吧睡吧。”
温夕瑶哪里肯就这么放过他,说时迟那时快,她扑到他身上压着他,将他的手撑在他头顶,目光牢牢地盯着他破了皮的嘴唇,说:“这是怎么弄的?”
“哦,刚才不小心磕破的,怎么了?”
“怎么磕的会磕到这里?”伤口在他嘴唇的外沿,而且还明显看得出来有一排牙齿印,他的牙齿什么时候能够外翻了?
“就是上车的时候磕的,哎呀,你别问那么多,睡吧。”说完,他将她抱到旁边,然后背对着她装作入睡的样子。温夕瑶心里酸酸的,他有事瞒着她。
刚才半梦半醒时,她似乎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她怕自己闻错了,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浴室里,她看到他刚才换下来的衣服搭在洗衣机边上,她捞起来凑到鼻子边闻了闻,确实是香水味。
她将衣服扔进洗衣机,一声不吭地回到床上躺好。司徒北被她一连串举动搞得一头雾水,他转过身来,看见她背对着他,他移过去抱住她的腰,感觉她的身子僵了僵,然后听到她说:“别拿抱了别的女人的手来抱我,很脏。”
司徒北气得牙痒痒,他将她翻过身来,咬牙切齿的问道:“该死的你在说什么?”
“你刚才去见顾惜朝了吧,我们身边的人,只有她用这么张扬的香水,你的嘴唇是被她咬的吧?你一边跟我说跟她已经解除了婚约,一边又跟她藕断丝连,所以你想通了,不再阻止我去进修,是吗?”温夕瑶平心静气的问他,可天知道,她气得想杀人。
司徒北本意是不想让她误会,结果她还真误会了。不过他一点也不生气,她为他吃醋了,总算有点长进了。
“你这是在吃醋?”
“你别转移我的注意力,别以为这样我就不追究了。”她气哼哼的样子可爱极了,司徒北哪里还忍得住,俯下头去封住她的唇,沉重的身子压着她,让她半点也撒泼不得。
他吻得勾人,缠绵凶悍至极,吻得让她身子开始柔软,任他索取着。
她反抗不了,又不甘心就这样被他融化,没一会儿,眼泪就流了出来。吻到她的泪,他一下子慌了,连忙抬起头来,细细啄干她的泪,懊恼解释道:“我真没有去见她,我被你气得去兜风,回来的路上看见她喝醉了在路边,就把她送了回去。我要真跟她有什么,还跟你结婚干什么?”
虽然他心里很开心她在乎他,但是这关系到信任问题,该说清楚的,他还是要说个清楚明白。
“那你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个……,她把我当成韩亦宸了。”司徒北无奈解释。
温夕瑶瞅着他的唇,恨恨道:“她喝醉了,你可没醉,你不知道躲呀?”
“我哪里知道她会突然偷袭我,不过我及时推开她了。宝贝儿,别生气了。”司徒北哄着她,身子磨着她的,此刻,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撒娇,想要让她原谅。
“哼。”温夕瑶偏过头去,想了想,还是不甘心。回过头来瞪着他嘴上的伤,越看越觉得刺眼。“真想拿把刀把你的嘴唇割掉,太碍眼了。”
她的威胁太血淋淋了,司徒北一阵恶寒,刚要退去,她的唇已经缠了上来,她吻得漫不经心,他脑子却轰然作响。两人待在一起这么久,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吻他。
她吻了他许久,在战火升级前,理智的松开他。他的唇被她蹂躏得又红又肿,再也看不见那排牙印,她心里舒服了许多,伸手揉着他的唇瓣,狠声警告:“你记住了,这里只有我能碰,再有下次,我就趁你睡着,哼哼!”
她威胁似的哼了两声,明明不是凶狠的人,却故意做出凶狠的样子,看起来可爱又滑稽。司徒北没有忍住,再度将她按进床里,疯狂的吻再度席卷过去。
……
翌日,温夕瑶在司徒北怀里醒来,他睡得很熟,脸上带着孩子一般的稚气。这是他们婚后,也是同床后,她第一次在他怀里醒来,这种感觉不可谓不新奇的。
昨晚后来他说,他不阻止她去进修,但前提是一年之后,他会找人送她去。他说,他的老婆他来培养成才,不需要假借他人之手。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他说这番话时,骄傲又臭屁的模样让她直想笑。
这个男人,连霸道的方式都那么特别,让她怎么不爱他呀?
吃过早饭后,司徒北送她去上班,最初她不肯,后来他说他要去那附近办点事,她才同意。车子同样停在公司附近的路口,她开门下车,他却拉住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脸,说:“亲一个再走。”
她无奈地笑了笑,这家伙偶尔真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她倾身过去吻他的脸,谁知他头一偏,两人嘴对着嘴,他早有准备,禁锢住她的腰,深深的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他坏笑着盯着她粉面含春的脸,好整以暇道:“刚才还差点颜色,这会儿刚刚好。”
她无语,开门下车。司徒北看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温润的神色一收,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不熟悉也不陌生的手机号码。电话接通,他没等对方开口,就冷声道:“我在你公司对面的咖啡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