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并没有放弃,她反倒越挫越勇。她现在的心里就十分病态了,之前对韩亦宸,她就是那种越得不到的东西越念念不忘,而现在对司徒北,她同样是这样,没有得到,就放不开手。
她从小杨那里打听到司徒北去临市开会了,便连夜赶了过去,并住在司徒北入住的酒店对面,打算来个不期而遇。
司徒北这三天几乎忙飞了,人在官场,很多事都身不由己,很多应酬都避免不了。晚上的饭局,是邻市的市长办的招待,来了许多高官,他被奉为上宾,众人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他只觉得无趣。
可是场面上的功夫却不得不做,当酒过三巡,大家又移到会所包厢里打麻将,司徒北陪着打了几圈,最后头晕得实在厉害,就先告辞出来了。
夜风微凉,他走出会所时,头脑清醒了些,外面灯光朦胧,他的心软软的,忍不住想起了家里的小娇妻,他很有耐性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发短信,“睡了吗?”
温夕瑶被苏慕风打击得郁闷了一晚上,此时正在捶枕头泄愤,听到短信声响起,她滚过去拿了过来,躺在床上看着屏幕短短的三个字,心湖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拔了一下,顿时泛起一阵涟漪。
“还没有,你呢?”两人分隔在两地,相思之情从言语间泄露出来,她真的好想他,明明早上才分开的,可是却觉得这一天很漫长很漫长,她在心里数着,还有多少个小时才能看见他,真希望有一只手,能够将时针狠狠的转两圈,等她醒来,她就在他怀里。
司徒北收到她的回信,心里欢喜着,再也无法抵挡相思之情,拔通了她的电话,哪怕不能拥她入怀,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呀。
手机铃声响起来,温夕瑶的心悠悠一颤,她迅速接通,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通过电波传来,心被喜悦涨得满满的,“宝宝,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温夕瑶犹豫了一下,说:“我去新公司上班了,同事们都很亲切,那里像个大家庭一样,让人感觉很温暖。”
司徒北知道她辞去了豪爵公司的工作,但并不知道她又找到了新工作,他诧异道:“新公司?”
温夕瑶把玩着床边的流苏,自从她跟司徒北住在一起后,她就把他的床品全换了,这个卧室从冷硬的冷色调风格,渐渐多了些温馨与浪漫情怀,她看着被她改变的卧室,心里十分满足,她的嗓音低了下来,“对不起,司徒北,我辞了豪爵公司的工作,上上周就已经辞职了,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不让我出来上班,所以……”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专制霸道吗?”司徒北有些不悦,虽然之前他确实说过不想她去上班的话,但是他还没有专制到掌控她的人生。
温夕瑶一下子急了,“不是的,我不告诉你,只是不想被你看轻,我知道以你的收入,要让我一辈子富足绰绰有余。但是我不是金丝雀,我更需要在外面的天空遨游。”
“说来说去,在你心里,你还是没学会依赖我。”司徒北是真的恼了,最近积压在他心里的不满,像火山一样喷发了,他语气有些重,“夕儿,你记住,我们是夫妻。”
说完,司徒北挂了电话,温夕瑶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心情更加失落了,她将头埋进被子里,重重的叹了一声,她似乎弄巧成拙了。
自从照片事件后,郁美艳就再也没有见到司徒北。其实对于这个大儿子,她心里总是充满了歉疚。当年司徒战刚死,她就怀着亦宸嫁给了韩正,司徒北心里的怨恨,她可想而知。
因此,她总是不敢面对他,她故意忽略他,同时又希望他能依赖她一点,然后原谅她的行为。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司徒北始终没有原谅她,他甚至可以在人前叫韩正爸,也从来不喊她一声妈。那日的照片事件,她是蓄意为之,就是想让他认清楚他找的这个女人,只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
但是他大发雷霆走了,后来再也不接她的电话,这让她很难过。她是为他好呀,他怎么就不能明白她的心?
这些天她精神不好,亦宸更不回家,她一个人待在大宅子里,只觉得空洞。或许是人老了,越来越害怕孤单,她面对一室的空洞,感觉很害怕。
于是她想起了那个被她唾弃的女人,她想去看看,她到底哪里好,迷得她儿子三魂出了六窍。她让司机把她送到富临小区,然后坐电梯上楼。
此时时间也不早了,她一点也不觉得唐突,出了电梯,她拼命按门铃。
温夕瑶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冷不防听到门铃声,她吓得激灵灵坐了起来,目光惊慌地盯着卧室门。这么晚了,来人会是谁?会不会是按错门铃了?
温夕瑶坐在床上,半天没有去开门。门铃还在响,后来伴随着砸门声。因为这一层只有一户人,门外人似乎一点顾忌也没有。温夕瑶吓得半死,是强盗吗?
她坐不住了,一颗心提在了半空中,她起身去健身房拿了一根棒球棍,然后往玄关走去,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恐惧。她拿起可视电话,一眼就看见门外站着的郁美艳。
“喂,司徒北,开门呀,你竟然敢把密码换掉,还认不认我这个妈?”郁美艳冲着摄像头怒骂道,她快气死了。
温夕瑶呆呆地看着可视电话里的郁美艳,她怎么来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门打开,郁美艳站在外面,看见她蓬散着头发,吓了一跳,等镇定下来,她不满道:“去瞧瞧你这鬼样子,半夜三更的,吓死人了。”
温夕瑶抱着棒球棍将她让了进去,然后锁好门,“伯母,司徒北不在家,您找他有事吗?”
郁美艳瞅了她一眼,冷哼道:“没事我就不能来吗?你别忘了,这里是我儿子的房子,你才是外人。”
“我跟司徒北已经结婚了。”温夕瑶小声嘀咕,她无意识的晃着手里的棒球棍,郁美艳却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她脸色铁青地瞪着她,“就说你没家教,对着长辈挥舞棍子,你妈没教过你,这是不礼貌的行为?”
温夕瑶没有计较她的坏脾气,听她听起她妈,她心里一酸,“我妈妈已经死了。”
郁美艳一怔,再看她伤感的模样,不知不觉,语气软了下来,再也不冷嘲热讽了,“把棍子放回去,看着就吓人,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撵我出去。”
温夕瑶听话的放下棍子,然后坐在一侧的沙发上,两人相顾无语,郁美艳打量着客厅,她很少来这里,仅有的几次,都是匆匆来匆匆去,但是她依然记得,这个家里的冰冷。
而现在,她坐在这里,却觉得这个家有了人气,家里多了些温馨的小摆件,虽然与这个家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但是却那么和谐。她一边打量一边问她,“小北去哪里了?这都快12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两婆媳第一次坐在一起心平气和的说话,温夕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他去邻市开会去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伯母您找他有事的话,可以给他打电话。”
郁美艳挑了挑眉,并不说话,心里又不悦起来,这丫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吧,她要是能打通他的电话,她才不稀罕坐在这里。八壹中文網
再度冷场,温夕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安静的客厅里,突然响起“咕噜噜”的声音,起初温夕瑶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后来却听见是来自郁美艳,她才记起自己竟然失礼的忘记问她吃饭了没有,而现在,显然的,她没有吃饭。
“伯母,我去给你做碗面条,您先等一下。”
“谁要吃你煮的臭东西,我有说我饿了吗?”郁美艳嫌弃道,但是肚子确实已经饿了,“我马上就走,反正见不到我儿子,我也不想看到你这张令人讨厌的脸。”
温夕瑶有些泄气,想了想,她说:“伯母,虽然您不认可我是您儿媳,但是您是司徒北的妈妈,就是我的婆婆,我不能让您饿着肚子回去。”说完,她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她做了一碗酸菜肉丝面,她以为她出来时,郁美艳肯定已经离开了,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郁美艳还坐在沙发上没动。她把面端过去放在茶几上,说:“伯母,您尝尝吧。”
郁美艳还想拿乔,可是肚子又传来几声“咕噜噜”,她胀红了脸,看了看面条上金灿灿的肉丝,她咽了咽口水,没有再坚持,端起碗来大快朵颐。
吃完面,郁美艳连汤汁都喝了个精光,她拿纸巾擦了擦嘴,这才发现温夕瑶还看着她,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唾弃道:“太难吃了,你这样的厨艺,怎么侍候小北?”
温夕瑶没有跟她争辩,她收拾碗筷,讨好似的道:“我听司徒北称赞过您的手艺,跟您比起来,我这真上不得台面,伯母您要是有空,就教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郁美艳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丫头看着不顺眼,倒很会说话。她吃饱喝足,也不跟她抬杠了,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掩着嘴说:“我的房间在哪里,我今晚就在这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