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烤好了一把,看见司徒北跟徐浩还站在崖边聊天,她拿着烤好的鸡翅走过去。走得近了,她听见徐浩在说:“司徒,你想好了吗?这样做会危害到你的仕途,你的梦想不是成为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吗?”
司徒北看着山下暮沉沉一片,淡淡道:“我现在有一个新的梦想。”
“什么梦想?”徐浩追问。
他只摇头不说话,徐浩差不多也猜到一些,“你的梦想就是她吗?她值得你为了她放弃一切吗?”
司徒北转过头来望着他,“徐浩,有一天,当你遇到你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你会为了她放弃一切。再说,仕途并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想实现这个梦想,那是因为想替我父亲完成他的夙愿。假如有一天,我必须在仕途跟爱情中间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她。”
徐浩震惊地看着他,他的表情很认真,并不像开玩笑,他摇了摇头,“爱情的力量真的这么伟大吗?搞得我们都想谈恋爱了。”
“你再谈恋爱,嫂子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司徒北玩笑着,徐浩与妻子的相识也很具有戏剧性,只是夫妻感情久了,难免淡了,他虽然常常这样说,但是他对婚姻与家庭都极负责的。
“去你的。”徐浩笑骂,他望着黑沉沉的天边,说:“假如真有那一天,你来帮我吧,我公司还缺一个总经理。”
“就算有那一天,我会自己开公司,到时候你就会多一个强劲对手哦。”司徒北傲然道。
徐浩一拳捶在他肩上,他想起在学校时,他、顾泽和司徒北,曾是三剑客,他们学的是金融管理,本以为一直会在一起,谁知后来司徒北突然换了系,去学政治了。当时他觉得很遗憾,以司徒北对金融的灵敏,实在可惜了。
“走吧,我们回去吧,久了,你的小妻子该担心了。”徐浩是为数不多知道他结婚的事,他揽着他的肩,两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回去,司徒。
北坐在温夕瑶身边,她也没发现,她举着手里的香肠在火上烤,一端都烤焦了也没有发现。
司徒北这才发现她似乎在走神,他揽住她的腰,笑道:“在想什么呢,香肠都着火了。”
温夕瑶回过神来,明净的双眸落在他脸上,她脑海里还回响着他刚才所说的,“假如有一天,我必须在仕途与爱情中间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她。”
她没有打扰他们,默默的回来了,司徒北的话,无疑让她很感动。她想起之前爬天梯的情形,他说,如果真的掉下去了,他陪她一起。她没想到他对她的爱,已经浓烈到超越生死。而刚才,他的话又让她重新认识到,他是真的爱她,无关身份,无关背景。
他甚至愿意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梦想,这样的爱太沉重了,沉重到她不知道该怎么用等同的爱来回报他。
见她定定地看着自己,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怎么啦,我脸上有脏东西?”
她摇头,依然盯着他,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遂取笑她,“是不是发现我长得很帅啊,帅到你移不开眼了?”他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人都做出一副呕吐状。
司徒北不理他们,继续看着温夕瑶,她反倒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低垂了眸,俏脸微红,她将烤好的鸡翅放在火上热了热,递给他,“快吃吧,我烤的,很好吃的。”
司徒北知道她在害羞,这么多人他也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夫妻的恩爱,笑着接过鸡翅,鸡翅肉嫩而不肥腻,还有一股孜然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很香,他赞美道:“很好吃,你也吃点,这么瘦,要多吃点肉,抱起来才不会硌骨头。”
最后一句,他是贴在她耳边说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最敏感的肌肤,她浑身轻颤,窘迫地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这边,她才红着脸低声斥道:“没正经。”
“对我老婆正经,你可就该哭了。”司徒北戏谑道,温夕瑶将刚烤好的香肠往他嘴里塞,见他烫得直哈气,她咯咯笑起来,这边动静闹大了,有人不满了,说:“司徒,不带你这么刺激人的,下次我也把女朋友带上,秀恩爱给你们看,馋死你们。”
司徒北伸手拥着温夕瑶,笑得很满足,“好啊,我等着看谁把你这风流浪子降服。”
众人又是一阵嬉笑,温夕瑶臊得脸通红,丢下一句“我回帐篷去了”,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司徒北不满了,“看把我媳妇给吓跑了,我找你赔。”
山顶有风轻轻掠过,众人说笑着,时间过得很快,有人困了,嚷着回帐篷睡觉去了,大家说说笑笑的散了。篝火噼噼啪啪响着,火光映得这边的夜色格外的亮。
司徒北掀开帐篷的布帘,一眼看见温夕瑶倚在枕头上看书,帐篷顶上有个小夜灯,昏黄的光线映在她脸上,她的神情安祥沉静。见他撩帘进来,她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随即又垂眸看书,淡淡问他:“他们都回去睡了吗?”
“嗯,都嚷嚷着累了,你呢,累吗?”司徒北转身锁上布帘,然后爬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偏头看她在看什么。他突然的亲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合上书,说:“不累,你呢?”
司徒北摇头,脸上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很喜欢野营。这几年,同学四处分散,大家平常都很忙,但是每年都会抽空出来野营,将自己融入大自然,把思想放空。
这一次,他本就打算带她来,让她接触他的朋友,让她走进他的世界。爱情其实有很多表达方式,不是说对她好,满足她在生活物质上的需求,那就是爱,而是打开自己的世界,让她走进来,融入进去,让她感觉到他是她最亲近的人,哪怕全天下的人都抛弃了她,他依然守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这是他对她的爱,他希望她能够懂。
只是……他想到那桩车祸,心里就很不安,他知道,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他与她,又该何去何从?
两人并肩躺着,帐篷上面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子夜寒星,像孩子的眼睛,忽闪忽闪。司徒北说:“我也不累,你今天被吓到了吗?”他还记得她崩溃的掉了眼泪,那时候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紧接而来的喜悦,让他觉得,他的狠心也是有回报的。
温夕瑶回想那一刻,身下是悬崖峭壁,只要她一松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是的,那时候我很害怕很害怕,我还年轻,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就这么死了,我一定不会甘心的。”
司徒北没说话,牵着她的手给她力量,给她温暖。
“我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也没有勇气往后退一步,我进退维谷,那一刻,我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被留下的你该怎么办?”她语气已经有些哽咽了,他让她学会了什么是爱,不是身世与背景的差距,而是心与心的碰撞。
司徒北紧紧握住她的手,眼底雾蒙蒙的,他的赌注下得很大,但是他赢了。“夕儿,你很勇敢,是你的勇敢战胜了一切,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女人,我的女人。”
温夕瑶腼腆的笑了,垂眸间,眼底一片温柔,“司徒北,你真的不在意我的身世与背景吗?我帮不了你任何忙,甚至有可能给你的仕途带来影响,你不后悔吗?”
“如果后悔,我不会娶你。”他诚恳道。
温夕瑶主动靠进他怀里,抱着他结实的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心缓缓安定下来,“我不可爱,也不温柔,长得不漂亮,脾气也不好,你真的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他的胸膛震动了几下,她明显感觉到他在想,她捶他的胸,不满的嚷道:“讨厌,人家说正经的,不许笑话我。”
“难得你肯承认自己的缺点,我就大方的包容你。”司徒北一本正经道,说完又忍不住笑。
温夕瑶气极,翻身骑在他身上捶他的胸,“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准笑不准笑。”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这么霸道?我可还没占到便宜,要不我勉强一下,占点便宜,也不枉我担着这虚名……”他说着,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温夕瑶涨得脸都红了,气得哇哇大叫,“司徒北,你别乱来啊,哎呀,好疼……”
“哪里疼,我看看,来,我亲亲就不疼了……”
“不要,不要,你就知道欺负我……”
帐篷里持续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对话,住在他们附近的两个大男人心里躁得不行,同时咳嗽起来,希望他们听到咳嗽声能够收敛一点,可别在这大半夜的刺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