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互相指责,都痛哭失声,最后却抱在一起互相安慰。她们其实都是可怜的女人,因为各自的性格,最后都痛失所爱。
翌日,顾惜朝睡到日上三竿才下楼,她精神不好,黑眼圈很重,走到楼上,她看见同样委靡不振的顾夫人,她想起昨夜的事来,心里感觉很内疚,轻轻叫了声“妈”。
顾夫人昨夜想了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知道,也许顾承佑今天就会送离婚协议书给她,她委屈求全了大半辈子,最后还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不甘心。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输给了一个死人?
此时听到顾惜朝叫她,她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轻轻“嗯”了一声,然后让她坐。
顾惜朝有些怯懦,正襟危坐的坐在沙发上,“妈妈,您还好吧?”
“嗯。”顾夫人点了点头,看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也不好受,“惜朝,昨天妈妈太激动了,还疼不疼?”
顾惜朝摇了摇头,如果她早知道父母的婚姻早已经名存实亡,她不会那么冲动,都怪她,妈妈才会这么难过。她仿佛一瞬间真正长大了,妈妈已经老了,就算保养得宜,皱纹还是在她眼角堆成了褶子。
她起身走到顾夫人身边,跪在她脚边,将脸贴在她大腿上,歉疚道:“妈妈,对不起,我错了,您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顾夫人叹了一声,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傻孩子,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仇?来,坐在妈妈身边。”她将她拉起来,顾惜朝温顺地倚在她怀里,在她心里,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从不轻易在人前落泪。
昨晚,她是第一次看见她流泪,第一次看见她情绪失控。她发现自己真的很粗心,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没有发现,其实父母的感情一点也不好?
“妈妈,您别担心,我会去找爸爸,爸那么疼我,只要我求他,他不会跟你离婚的。”顾惜朝哽咽道。
顾夫人摇了摇头,“惜朝,不用了,你爸爸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么多年我也累了。现在这样的结果,对我们大家都好。我现在担心的是你,你跟司徒怎么样了?”
“他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妈妈,我不甘心。”虽然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妈妈,但是她依然不甘心。之前,她一直把心思放在韩亦宸身上,直到司徒北要娶别的女人了,她才发现,她早已经爱上了他。
“他要跟谁结婚?”顾夫人惊愕。
“你见过的,就是上次我们逛街时遇到的那个女人,之前她在韩亦宸公司里,跟韩亦宸也暧昧不清,这个女人,比我想象中还要狡猾。”顾惜朝抬起头来恨声道,若不是她掉以轻心,怎么会让她挖了她的墙角。
“是她?”顾夫人记起那双明净的双眸,“上次我就看出他们俩不对劲了,到底怎么回事?”
顾惜朝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顾夫人越听神情越阴鹜,听到最后,她恨铁不成钢,伸出手指狠狠戳了戳她的脑门,“我说你啊你,平时看着挺精明的,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我看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应该早就住进了小北家里。”
顾惜朝扁扁嘴,很委屈的唤了一声,“妈,那我现在该怎么办?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他昨天把我叫去,让我亲眼目睹他为另一个女人苦心设计的婚礼,他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惜朝,你老实告诉妈妈,你爱小北吗?”
顾惜朝扭捏了一下,在妈妈面前,她还是羞于说爱。
“你到底爱不爱小北?”顾夫人执意要得到答案。
“我爱他,妈妈,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我真的爱上他了。”顾惜朝承认了。
“好,既然你爱他,那么这事就交给妈妈,让妈妈来办,你就放心当你的新娘子吧。”顾夫人如今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只要女儿能幸福,那么其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温夕瑶有流产的迹象,需要住院观察。司徒北白天忙,晚上去医院照顾她,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他将她转去了保密性高的私家医院。这家医院是他同学开的,也是他们上次去秋山登山见过的。
听说温夕瑶怀孕了,直感叹司徒北神速。
温夕瑶这几天只能躺在床上,刘婶每天都给她送饭来,她几乎没什么胃口。司徒北怕她无聊,就让刘婶把她的专业书带来,让她打发时间。
住院的漫漫长日,她吃了睡,睡了吃,过着猪一般幸福的日子,养胖了不少。
一天晚上,司徒北应酬完来医院陪她,正巧看见她下床,他连忙走了进来,扶住她的腰,“你要去哪里?医生说让你尽量躺在床上静养,不要到处乱走动。”
“我想上厕所啊。”温夕瑶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吃起味来,为了保住这孩子,她班不能上,连走动都不能走动,活着也太没劲了。
“我抱你去。”司徒北弯腰将她往卫生间抱去,她最近好吃好睡,抱在手里的份量沉了不少。他掂了掂,戏谑道:“回头我该给刘婶加薪了,瞧把你喂胖了。”
“……”
温夕瑶从卫生间出来,司徒北正靠在墙壁上发呆,她这才发现,最近为了照顾她,他眼窝下面已经泛青了,她心里一痛,慢慢挪过去,轻轻抚上他的脸,司徒北立即惊回神来,见她近在眼前,他笑了一下,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司徒北,你很辛苦吧,要不然你让刘婶来守夜,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那怎么行,你比我更辛苦,我要是在这个时候都不能陪着你,我算哪门子老公。我知道你心疼我,不如这样,你吻我一下,我就不辛苦了。”他耍起赖来跟要糖吃的小孩子一样。
温夕瑶俏脸微红,却不曾犹豫,当真踮脚吻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似的吻,一触即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纤细的腰被他牢牢扣住,唇也欺了上来,加深了这个吻。
一股战栗从脚心蹿向四肢,软在了他怀里,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才能支撑自己不往地上滑去。这几天,他们看起来似乎已经和好了,实际上两人都还小心翼翼的,总怕一不小心踩了雷区。
司徒北的解释虽然合理,但是温夕瑶心里总是免不了产生隔阂。可是这几天,他一下班就往这里跑,连家都没回,她在他心里的地位根本不用言说,她已明白。
甚至有护士当着她的面,羡慕她有一个好老公。
是啊,他确实是个好老公,疼她宠她爱她。只要他没有那么多的烂桃花,他还真的算是好老公一枚。
司徒北感觉到她的不专心,不满地咬她的唇,她吃痛回神,在他嘴里嘟嚷,“咬我干什么?”
“不专心,该罚!”他的回答让她哭笑不得。
司徒北哪里会那般不知轻重,可是自从知道她怀孕后,他就一直过着苦行僧的日子,最近更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渴望。他用力吻了几下她柔嫩的唇瓣,然后松开她,贴在她耳边喘着粗气,气哼哼道:“等你生了孩子,我连本带利都要讨回来。”
温夕瑶红了脸,她躲在他怀里,不依道:“讨厌,别不正经了,要注意胎教。”
“宝贝,爸爸正在爱妈妈,你乖乖睡觉,不许偷听哦。”司徒北蹲下去,将嘴巴贴在她的小腹上,他的胡茬刺得她小腹痒痒的,她笑着往旁边躲,“哎呀,你别教坏他了。”
司徒北弯腰将她抱起,“我儿子在肚子里感觉到爸爸爱妈妈,他才会快乐的成长。”
温夕瑶说不过他,反正他有很多歪理。躺在床上,她说:“司徒北,你去问问医生,我能不能出院了,我不想住在医院里了。”
“你身体还很虚弱,多养几天,在医院里有护士照应着我才放心。”司徒北淡淡道。
“可是我真的不想住院了,我觉得我躺在这里,跟个废人似的,其实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我没有那么娇弱,孩子也没有那么脆弱。你放心,我一定会小心的,如果有什么不适,我会立即来医院检查,好不好?”温夕瑶拽着他的手晃啊晃,不停的撒娇。
司徒北皱着眉头思忖了一下,在她充满期待的目光下,他实在很难拒绝,“好吧,我去问问医生,看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耶,我就知道我老公最好了,啵~~”温夕瑶兴奋得不得了,也顾不得羞涩,在他脸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以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