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听了顾夫人的话,语重心长道:“品言,你怎么就是脑子一根筋呢,当年我就不赞成你拆散惜朝与韩亦宸,你非得一意孤行。三年过去了,两个孩子最终也没修成正果,只怪他们缘分浅,不要再折腾了,不要让惜朝步上你的后尘。”
“爸爸。”顾夫人不满的叫嚷,“你们为什么都这样软弱,就是因为你们不帮惜朝,司徒北才不把惜朝放在眼里,我们惜朝到底差哪里了,要让他这么轻贱?”
“品言,凡事讲求缘分,他们若有缘,孩子都该叫我太姥爷了。你也别一味把责任往小北身上推,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我心知肚明,若不是惜朝悔婚在前,他万万不会悔婚的。他是男人,你怎么能要求他单身一直等着惜朝回头?”老爷子连连摇头,他太宠她了,才会养成她这样自私的性格。
“爸,他很早就跟那只狐狸精搅和在一起了,是他对不起惜朝在先。”顾夫人固执道。
“那么惜朝一直缠着韩亦宸呢,这事你又怎么说?小北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很多事他看在眼里,却并未计较,这样大度宽容的孩子,这世间都难找,是惜朝没福分,不要再纠缠了。再说我们惜朝缺什么?人长得漂亮,家世又好,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比小北更好的男人?”老爷子试图说服女儿。
“爸,话不是这么说,每个人都像你这么想,那这世上就没有恩怨情仇了,反正我不甘心。”顾夫人咕哝着。
老爷子知道女儿的固执,他点到即止,希望她能够想通,不要再在错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顾夫人在父亲这里没讨到好,惹了一肚子气回去,她就不信拆不散司徒北跟那小狐狸精。小北是她女儿的,她绝不允许任何女人把他抢走。而她还不知道,温夕瑶是顾承佑的女儿,否则更是将她恨之入骨。
林静将温夕瑶送到小区外面,温夕瑶邀请她上去坐,她很好奇温夕瑶的另一半,不过看了看她惨不忍睹的脸,她心虚,摇了摇头:“不了,我刚回来,我妈让我跟她一起去走亲串戚,等忙过了,我再来找你。”
“那好吧,你开车慢点。”温夕瑶没有强迫她,拉开车门下车。
下雪的天不是很冷,但是雪风刮在脸上,还是刺疼。林静朝她挥手,让她赶紧进去。她没有坚持送她离开,转身往小区里跑去,一口气跑到电梯前,她伸手揉了揉脸,刚一挨上,就一阵钻心的痛。
她叹了一声,出去挂了彩回来,司徒北若问起,她该怎么回答才是?
回到家,她不敢让刘婶看到她脸上的伤,司徒北能那么快知道她要出门,少不了刘婶的告密。此刻若知道她带伤回来,只怕一下午工作都不专心,她悄悄回到卧室里,又拿温水敷了脸,肿是消下去了,但是五根指印却清晰的浮了上来。
“唉,瞒是瞒不住了,得想个好说辞。”她对着镜子叹气,想起儒雅的顾承佑,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亲近。
如今,有钱人很多,有钱人没架子的很少,他却总是让她感觉到意外,第一次见面,她总觉得他高高在上,第二次见面,又觉得他平易近人。想起顾夫人的性格,她又叹气。
傍晚她睡醒过来,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一层,满世界银妆素裹,映得屋里也亮堂。她睁开眼睛,被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她蹬着腿往后退了几步,警惕地喝问:“谁?”
等她慢慢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看清那是司徒北,她吁了口气,急跳的心也慢慢平稳下来,“你怎么不出声呀,吓死我了。”
司徒北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她下意识摸了摸脸,这才想起脸上的指印,她垂下头,讷讷道:“跟林静在咖啡厅里喝咖啡,遇到一个神经病,错把我当成了小三,挨了一耳光,没事,林静已经教训过她了。”
司徒北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言语,看得她心底发毛,一阵不安。“哎呀,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饿了,我要吃饭了。”
她坐到床边,正准备穿鞋,就被他一把拥进怀里,“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
温夕瑶心想,还不都是你欠下的桃花债。可嘴上却是忍住了没说,“我哪里知道她直冲过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估计我今年犯太岁,总是招惹小人。”
司徒北被她气乐了,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见她疼得直吸冷气,“擦药了没有?伤在脸上可怎么办?”
“不敢擦药,怕伤到孩子,没事,我皮糙肉厚,过两天就好了。你不知道下午的时候还肿得高一些,这会儿已经消了很多……”她本是想告诉他,她的自愈能力很强,可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只好打住,讪讪的笑。
司徒北拿她没办法,搂着她像搂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不肯撒手。对于他来说,他怀里这是两个人的份量,这两个人在他心里,已经超越了一切,成为他甜蜜的负担。八壹中文網
吃过晚饭后,司徒北接了一个重要电话就又出门了。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忙碌了,温夕瑶将他送出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酸酸的。出院前,她专程去问过医生,出院之后,她可不可以去上班,医生的回答是尽量不要去,等胎儿有四个月了,过了最容易滑胎的时间,再去上班也不迟。
她虽然任性,但是不敢拿孩子冒险,这是她跟司徒北的第一个孩子,她不能失去他。
然而当她真的成为一个家庭主妇时,她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她的活动仅局限于家里,每天送他出门,然后就盼着他回来,她的生活重心,似乎都围绕着他打转,她渐渐失去了自我,本来就不自信的人生,变得更加不自信了。
回到房里,她的手机响起来,她拿过来一看,是舅舅打来的。她很高兴,舅舅说:“夕儿,云汐要结婚了,那天你有没有空,来参加她的婚礼吧。”
“啊?”温夕瑶震惊极了,前段时间温云汐还为齐铭要生要死的,居然这么快就结婚了,真是不可思议。“恭喜舅舅了,马上要当老丈人了。”
温景安却并没有露出开心的笑容来,“唉,对了,户口本你什么时候送回来,她要拿去登记结婚,新郎你也认识,是你们大学的同学,好像叫什么齐……齐铭来着。”
齐铭?温夕瑶脑子轰轰作响,她没想到他们分分合合,最后居然真的结婚了。心像被什么轻轻拉扯着,微微的疼,“那很好呀,她很喜欢他的,齐学长很优秀,舅舅你可以放心把云汐交给他。”
温景安又叹了一声,他上次给温夕瑶收捡衣服送去时,看到了她的日记本,他随意翻了翻,前面是她的生活日记,翻到后面,整整半本日记里都只出现了一个名字,有酸有甜有苦有涩。
所以当云汐挽着那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给他介绍时,他立即想到了温夕瑶。打这个电话,他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挂了电话,温夕瑶怔怔地坐在床边上,脑子里还未消化这个消息。下午林静说,齐铭前两天还问起过她,可他却要跟温云汐结婚了。她其实从未怪过他,他们之间没缘分,怪不了任何人。
此时心里难受,也并不是她还爱着他,而是那段没有结果的青涩初恋,只要想起来心里就淡淡的难受,淡淡的惆怅。
她站起来,走到次卧,从衣柜里翻出她的小行李箱,从里面拿出日记本。她从放着书签那一页往后翻,越翻心里越难过,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堵得很难受。
日记本里有一张合影,那是他们兴趣小组出去玩拍的,齐铭站在她旁边,她的头羞涩地低垂着,恬静地看着照相机,而他偏头温柔地看着她。这张照片,曾经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一张照片,如今看着这一幕,她只觉得苦涩。
她看了一会儿,将日记本放回了小行李箱里,压在了旧衣服下面,也将那遗憾沉入心底。
司徒北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见到苏莞,可她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接到她打来的电话,他匆匆赶到酒店。他站在酒店房间外面,深吸了口气,才慢慢平静下来,按响了门铃。
“请等一下。”里面传来一道甜美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打开,苏莞婷婷站立在门边,看见他,并未显任何生疏,“进来吧。”
时光厚待她,她一点也没有改变,三年前是什么样,如今还是什么样,连气质都没有变一点点,依然那么纯真而美好。
苏莞将司徒北让了进去,然后跟着他走进客厅,温婉地问他:“想喝什么?”
司徒北试图让自己放轻松一点,三年前,她突然离开,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三年后,她突然归来,同样让他手足无措,“咖啡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苏莞去行李箱里拿出一瓶咖啡豆,笑着说:“我记得你最喜欢现磨的咖啡,如果不赶时间,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司徒北挑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熟练的操作咖啡机,她的动作优雅动人,神情也带着温柔,美好得像一幅画,一幅让人陶醉的画。
空气里渐渐飘来一股咖啡香味,他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吗?”
“嗯,公司派我回来任中国经销区的执行ceo,暂时不走了,你欢迎我吗?”她话里的试探意味那么明显,让人想装听不懂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