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夕瑶穿着婚纱坐在床上,美得夺目。
司徒北穿越人群向她走来,她看着他,心跳越来越快,直到他来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司徒北抱着她下楼,一直将她放进车里,伴娘伴郎也坐了进来,温夕瑶这才发现,伴郎原来是顾泽。她又惊又喜,顾泽向她打招呼,目光扫到坐在她旁边的娇美伴娘,心头微动。
二十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四辆军用越野车在前面开道,庞大的送亲团一路开过闹市区,引得行人争相围观,甚至有人立即拍了照发去微博。不仅如此,司徒北还专门请了媒体记者,播报今天的婚礼,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温夕瑶是他老婆了。
车子驶进海滨别墅,韩正与妻子郁美艳早已经等在那里,连韩亦宸都在,司徒北将她抱回新房,过了礼,再抱她下楼,向韩正与郁美艳敬茶。
温夕瑶第一次见首长,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这个铁血男儿,脸上却有着柔情,和蔼的看着她。
对于郁美艳,温夕瑶心里多少还是藏着怨的,可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依然将礼数做到周全。敬了儿媳妇茶,他们又浩浩荡荡的开去了酒店,婚礼正在进行时。
温夕瑶在休息室里等待吉时到来,林静还在感叹司徒北的大手笔,顾承佑敲了敲门走进来,看见温夕瑶时,眼里闪烁着泪光,珍儿,我们的女儿今天出嫁了,你在天上看见了吗?
“夕瑶。”
温夕瑶回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住,她站起来,手足无措。
“坐下吧,面对我不用这么紧张,夕瑶,我是来恳求你,一会儿能不能让我牵着你上台,我想亲自将我的女儿送去另一个男人身边,我希望你能幸福。”
温夕瑶眼眶酸涩,胀得发痛,却流不出眼泪来。顾承佑见她不说话,他叹了一声,“你不肯就算了,没事的。”
看着他转身往外走,背影落寞极了,她止不住喊了一声,“您等一等,我答应您。”
顾承佑的脸上刹那间染上了笑意,他激动的点了点头,“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他眼里分明已经含着泪花了。
此时婚礼进行曲响起来,策划婚礼的工作人员连忙请他们就位,顾承佑伸出手,温夕瑶挽着他的手臂,这一刻,她心里终于踏实下来,妈妈,你看见了吗?我会幸福的。
门打开了,顾承佑领着温夕瑶一步步走向台上的新郎,司徒北看着他美丽的新娘,心里满满的喜悦,她终于嫁给他了。
顾承佑将温夕瑶的手放在了司徒北手里,握住他们的手,郑重以待,“小北,我把夕瑶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爱她,知道吗?”
“是,爸。”司徒北郑重承诺。
交换戒指时,林静与顾泽一起上台,结果打开戒指盒时,才发现两人拿反,顾泽伸手去换过来时,手指触到她细腻的掌心,浑身一震,抬头看着她,林静羞涩的垂下头去,都不敢看他了。
婚礼结束以后,宾客都走得光了,剩下的都是司徒北的亲朋好友,男人一扎堆,总是想要欺负一下新人,没人敢欺负温夕瑶,就只好拿伴娘开涮。
林静被他们逼得喝了两杯白酒下肚,她那样彪悍的人,都有些扛不住,再敬第三杯时,顾泽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她解围,众人一阵哄笑,笑他看上林静,闹得两人一个大红脸。
顾承佑看着那边热热闹闹的,默默离开,温夕瑶一回头,就看见了顾承佑落寞离去的身影,她心底一怔,扯了扯司徒北的袖子,示意她去去就回。
司徒北不放心,跟着她一起出去,温夕瑶追上顾承佑,“您要回去了吗?”
“嗯,你们年轻人好好玩,夕瑶,有空就回来看看我,小北,要好好对她,别让她受委屈。”顾承佑不放心的叮咛道。
“是,爸,我们送您出去。”司徒北拥着温夕瑶走在他旁边,一路送他到路边等车,司机老周开车去保养了,这会儿已经走到半路上,三人站在马路边说话。
前方停着一辆车子,见他们出来,突然加速驶来。司徒北与温夕瑶是背对着汽车而站,顾承佑是面向站着,当看到那辆失了速的汽车冲过来时,他只来得及将他们狠命一推,然后被车子抛出了20米远。
司徒北与温夕瑶摔在了地上,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声,温夕瑶愣了愣,缓缓回过头去,就看到了倒在血泊里的顾承佑。
那一刻,她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心口剧烈翻涌了一阵,突然尖叫起来,边叫边往顾承佑身边跑。
当年车祸发生后的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放着,她冲到顾承佑身边,根本不敢动他,“爸,爸,您别吓我,您醒醒,我原谅您了,我早就原谅您了,爸,爸……”
司徒北紧跟着赶到,看着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顾承佑,他跪在他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他连忙打120。
“夕儿,别怕,爸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司徒北看她泪如雨下,心疼的将她拥进怀里,不停的安慰她。
“呜呜呜,都是我,是我害了他,司徒北,是我害了他。”她抬头看着坐在车里,额头被撞出血,一脸呆愣的顾夫人,心里自责不已。她的目标是她啊,是她害了爸爸。
“不要自责,夕儿,冷静点,不会有事。”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生护士将顾承佑抬进救护车,问他们谁跟车,温夕瑶连忙坐上去,她粉色的裙角已经被鲜血染红,她看着医生忙着急救,看着鲜血自他身上流出来,她心如死灰。
司徒北开车跟过来时,顾承佑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温夕瑶蹲在墙角,她双手抱着膝盖,浑身发抖。他连忙跑过去,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只是安静地陪着她,给她力量。
手术一直进行到下半夜,伤者身上有多处骨折,还有脑震荡,在手术台上,好几次停止了心跳。
直到第二日天快亮时,手术灯才熄灭,医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来,温夕瑶站起来,顾不得头晕目眩,抓住一人的手臂急切的问道:“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但是情况不太乐观,能不能醒来,还要观察,我们已经将他转进了icu病房进行观察。”
医生都走了,留下司徒北跟温夕瑶两人站在长廊里。
温夕瑶绷紧的神经一松,两腿发软,顺着司徒北向地面滑去,她身上还穿着婚礼上的礼服,整个人坐在华丽的礼服上,映得那张脸更是惨白无血色。
司徒北蹲下去,将她抱起来,“夕儿,别担心,爸会醒来的,他还没有听到你叫他爸,他不会有事的。”
“呜呜呜,司徒北,我太坏了,我太坏了。”温夕瑶窝在司徒北怀里,他身上有一股令人安心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软弱下来,“妈妈死的时候,我诅咒过他,现在应验了,呜呜呜,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一个劲的自责,司徒北抱紧了她,“夕儿,不要自责,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发现这种事,别难过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爸醒来,你才有精力照顾他,若是你也倒下了,谁来照顾他呢?”
司徒北好一阵劝哄,才劝住温夕瑶,此时外面天已经大亮,有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敲在地大砖上,铮铮作响,一会儿就狂卷到他们面前。
顾惜朝猩红着眼睛,一把掐住温夕瑶的手臂,颤着声音道:“我爸……我爸呢?”
她的指甲深陷进她肉里,温夕瑶不觉得疼,茫然地看着顾惜朝,顾惜朝狰狞着脸,低声喝问:“说话,我爸呢?”
她接到警局打来的电话,才知道妈妈干了什么事,整个人犹如天塌地陷,她顾不得先去警局了解情况,直接奔到医院来。她怎么也无法相信,妈妈会开车撞人。
司徒北看见顾惜朝失控伤了温夕瑶,连忙拉开她的手,说:“惜朝,你别激动,爸已经转去icu病房观察了,只要24小时之内醒来,就没什么大碍了。”
司徒北尽量委婉的告诉她,怕她会接受不了。
顾惜朝跌坐在椅子里,双手捂着脸,眼泪从指缝里滴落下来,“怪我,都怪我,我早就发现妈妈的异常,是我不忍心将她送进精神病院疗养,是我害了爸爸,是我害了他。”
原来顾夫人早已经有了轻度的精神分裂,以前没跟顾承佑闹翻之前,她还是个正常人,后来顾承佑要跟她离婚,彻底刺激了她,她的病情越来越重,最后严重到要去医院治疗的地步。
顾惜朝心疼妈妈,心想着自己天天陪着她,开导她,她心情好了,病情就会好转。
然而当司徒北要跟温夕瑶结婚的消息公布出来,顾夫人彻底失去了理智,跑去跟顾承佑大吵了一架。
顾承佑当时的态度很绝决,他说:“我没想到我温婉可人的妻子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这些年,我一直试图为当年犯的错弥补你,是你心里一直放不下,一直将我往外推,为什么要把过错推给别人,珍儿有什么错,你要派人追杀她,让她一个孕妇四处躲避?夕瑶有什么错?你害得夕瑶没了孩子,更甚至于这辈子都有可能不能再有孩子,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