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翠香坊已经规划的差不多了，苏乔便打算离开了。
不过离开前，她去见了耀月皇帝。
这一次，她让厉恒与自己一起，她觉得，上一次耀月皇帝会把话说到一半，完全是因为厉恒在场，而那一半，也是为了引她再来找他吧。
她明白耀月皇帝是有意的，应该是想知道一些关于黎可曼的事情。
不过她觉得，耀月皇帝可能会失望了。
她来，是想向他打探一些半于黎可曼生前的事情。
他们关系不一般，他一定会知道很多。
听他话中之意，对黎瑞也很了解。
“你来了！”苏乔一来，守门的侍卫便将她放了进去，甚至太监都没有通报，直接领着苏乔走到了耀月皇帝面前。
耀月皇帝的气色还有些差，不过看到苏乔时，眼底有光芒闪过。
随即又暗淡了下来。
苏乔点头：“看来，陛下在等我。”
“的确！”耀月皇帝正了正脸色：“想必你也知道我与你娘的关系了。”
“知道了。”苏乔应了一声：“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我为什么没有娶可曼是吧！”耀月皇帝苦笑了一下，抬眸看向远方，双眼中没什么焦距，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他没有看着苏乔，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她不是黎可曼。
苏乔不接话，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方。
远处有树，郁郁葱葱。
把整个皇宫都点缀的一片盎然。
耀月皇帝叹息了一声：“我如果娶了她，就不能回来坐上这把椅子了。”
他没有自称是朕，而是用我字！
苏乔就冷笑了一下，看耀月皇帝的眼神也变了几变，扯了扯嘴角，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这倒是实话。
“不过，如果我当初真的娶了她，耀月已经是三国之中最强盛的国家了吧。”耀月皇帝嘲讽的笑道，一边抬手揉了揉有些痛的额头。
这话让苏乔愣了一下，狠狠拧眉：“陛下？”
一时间不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了。
“罢了，不说这些了，过去了，过去了。”耀月皇帝从椅子里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又抬头看向苏乔：“黎瑞那个人很可怕，你一定要离他远点，当年，就是他从中作梗，才让我与可曼万劫不复。”
他能为了黎可曼放弃一切，自然也包括这帝位。
可最后，他却被逼无奈，只能回来做他的皇帝。
“他……”苏乔顿一下：“我与黎净的婚事，他也是一心反对的。”
“黎净！”耀月皇上眯了眸子，似乎再次陷入了回忆当中，双眼竟然有些浑浊：“黎瑞的儿子吗？”
“不，是他的徒儿。”苏乔摇头：“是他……从小收养的孩子。”
“收养！”耀月皇帝似乎听到了十分可笑的事情：“他那种心狠手辣，无恶不做之人，竟然也能好心的收养一个徒儿！”
一边又摆了摆手：“他教出来的徒弟，与他一样狠毒，绝对不能招惹，离的越远越好，黎家庄现在已经大不如前，孩子，千万不要因为那些传言而深陷进去，当年……”
说到这里，却停了一下，似乎是说的话有些多了，耀月皇帝的脸色有些苍白。
苏乔也不急，上前替他号脉，一边从系统里取出几颗药丸，递给了耀月皇帝身边侍候的太监：“这是调节身体的，皇上是太累了。”
从脉像上来看，这耀月皇帝支撑不了几日了。
这也完全是靠着精神支撑着。
都知道是苏乔让皇帝醒过来的，所以对她没什么防备，接过来便递给了耀月皇帝。
耀月皇帝服了一颗药丸，又深深看了一眼苏乔：“当年，你娘也喜欢医术。”
又笑了一下：“不过，她最拿手的，还是毒术，没想到，你倒是满足了你娘的心愿，悬壶济世，治病救人。”
语气很温和。
“你的毒术如何？”耀月皇帝又问了一句。
“我娘留了毒术和医术的书给我，我可是得了这两本书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苏乔笑了一下，眯着一双月牙一样的眼睛说道。
那样子，倒是有几分俏皮。
她知道耀月皇帝是在试探自己。
话里话外都带着质疑。
耀月皇帝点了点头：“如果她活着，一定会亲手教你的。”
叹息了一声，似乎有些疲惫的倚在椅子里。
苏乔不接话，直接陷入了沉默。
“陛下，你当年与我娘……”苏乔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是不是师祖从中作梗？我听黎净师叔说，当年，我娘嫁人，师祖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记得，当初她与黎净回到黎家庄，告诉黎瑞，他们二人要成亲时，黎瑞说的那番话，应该是指黎可曼。
似乎当年黎可曼的婚事，对黎瑞很是打击。
“师祖……”耀月皇帝轻轻闭了眸子：“他也配！”
看得出来，对黎瑞，真的是带着深深的恨意。
苏乔愣了一下。
黎瑞的确不配当自己的师祖，那态度，那作为，真的让人恶心。
“对了，太子说他的身世之迷在我身上，陛下难道不打算告诉他实情吗？”苏乔想起了厉恒，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却没有等到耀月皇帝的回答。
半晌，苏乔才狠狠拧了眉头，看过去，发现耀月皇帝已经睡了过去。
应该是累了。
苏乔只能喊来宫人，将耀月皇帝送回了寝殿。
“父皇呢！”随即厉恒便赶了过来，一边抬手扣住苏乔的肩膀：“父皇没有为难你吧？”
一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底全是担心。
摇了摇头，苏乔深深看了厉恒一眼：“你问过皇上，关于你的身世吗？”
“问过，父皇不肯告诉我。”厉恒见苏乔无事，才松了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叹息了一声：“每次提到我的身世，他都会沉默。”
让苏乔不能理解的挑了一下眉头：“陛下到底在隐瞒什么……”
厉恒的脸色不好看：“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不是父皇的孩子。”
倒让苏乔愣了一下：“从你们的相貌上来看，你百分之九十是陛下的孩子。”
一边笑了笑。
引得厉恒也笑了：“这世上相似之人何其多，未必就有血缘关系。”
这倒让苏乔无言以对了。
然后也打趣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是陛下的孩子，你怎么办？把太子之位拱手让人，然后离开耀月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吗？”
这耀月皇帝真的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