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销售部三五成群地下楼,正好遇到了正在乘电梯的靳立川。他平静地问:“你们去哪儿?”
宋经理笑着说:“我带他们去吃火锅。”停了一会儿,宋姐礼貌地问:“靳总能赏脸吗?”
“能。”
“既然靳总有事要……能?您是什么意思?”宋经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惊奇地看着靳立川。
“我跟你们……”看了许倾心一眼,他的声音有了微妙的停顿,靳立川继续说:“一起去!”
城市中心的火锅店。
首先要做的是安排座位。销售部有五十多人,分配了近六七张桌子。
许倾心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运气,被宋经理拉了出来,和靳立川坐了一张桌子。
她一坐下,周围就弥漫着不容忽视的男性气氛。许倾心手里拿着菜单,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突然,她的手被靳立川碰了一下。看到她的紧张,他轻声笑了起来:“你不让我看一下吗?”
同桌的宋经理开玩笑说:“对呀,倾心,菜单应该让靳总先看呀,你咋还藏着掖着?”
许倾心干脆把菜单放到了靳立川的怀里:“靳先生,你自己看吧。”
靳立川一手拿着菜单,另一只手从一个隐会的角度放到身后,放在她的背上。他轻声地说:“但我希望许主管能和我一起看。”
许倾心又不是傻子,自然,她能感觉到他的恶作剧。她把手放在桌子底下,掐着他那胡作非为的胳膊,狠狠用力。
“嗯!”靳立川闷恒。
宋经理紧张地问:“靳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靳立川挤出两个字,收回了那只扫扰许倾心的手:“被苍蝇叮了一下。”
许倾心鄙视:“苍蝇?你才是苍蝇呢!你们全家都是苍蝇!”
不,她连自己都骂了……
火锅端上来,各种菜叶都端上来了。
吃火锅的时候,是用的鸳鸯锅,一边辣,一边不辣的。但他注意到,靳立川只吃不辣的那边,不沾辣椒那边,太清淡了。
她夹起一块百叶,在辣的那一边涮了涮,捞出来,放在靳立川的盘子里:“靳先生,尝尝。”
靳立川看着那块沾满辣椒的百叶,心里很不舒服。
然而,带着期待的眼神,他举起手,把那块百叶放进嘴里。
辣呛的气味使他的脸色立刻变了。许倾心一边忙着找茶杯,一边笑着看着他。靳立川想,许倾心明摆着是想看他的笑话。
靳立川忽然伸出食指,点了点许倾心的嘴角:“许倾心,你嘴角沾了东西。”
许倾心见他是认真的,忍不住伸出舌,尖田了甜。于是她立刻做了和靳立川一样的动作,找水杯!
她太高兴了,以至于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些辣椒油。
靳立川看见她那红红的嘴唇微微颤抖,不知道是辣的哆嗦还是生气,冷冷的脸上露出喜色。
晚饭后,宋经理正准备结账,但靳立川递给服务员一张卡,说:“刷这张。”
“让您破费,这……这多不好意思呢!还是我去付账吧!”宋经理急忙说。
但此时,靳立川已经挥手让服务员结账了。宋经理不得不改口:“谢谢你,靳先生。”
在街道的拐角处,同事们道别后开始了回家的旅程。过了一会儿,许倾心和靳立川被留下了。他说:“走吧,回家。”
“不,我不能回,我还得去别的地方一下。”
“去哪儿?”
晚上,中心医院。
跑车在楼下医院停了下来,许倾心对靳立川说:“你在这里等我,我上去看一下,马上下来。”
靳立川感到有点生气:“我就不能跟上去,看看你爸?”
许倾心愣住了,说:“这是我家里的事。”
“随便吧!”靳立川生气了。
墨瞳里是许倾心越走越远的背影,直到看到许倾心进了住院部大楼。车上的手机突然响了。靳立川低头一看,原来是靳立山发来的短信。
因为她在乎,她不想把自己尖锐的一面展示给靳立川,也不想用她悲伤的回忆让靳立川不痛快。这就是许倾心拒绝待靳立川去见许建华的原因。
许倾心站在病房门外,一只手搭在玻璃窗上敲了两下,叫醒了睡在他椅背上的张竞文。
看到她,张竞文立刻起身去开门。
然而,在短短的一天里,张竞文就显得憔悴了。可见,她为许建华的病付出了很大的努力。许倾心本想照例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却被她的憔悴的模样噎住了。
张竞文还是那样,说着吴侬软语:“倾心,你爸爸今天早上醒得很早。他身体状况良好。他跟我问起你。他刚上,床睡觉,你愿意进来看看他吗?”
许倾心没有动,冷冷的脸“哦”了一声之后,感觉没什么可说的,因为张竞文已经把她想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她。
见她转身要走,张竞文连忙赶了上来:“倾心,我有事求你。”
许倾心停下了,但她背对着张竞文。
“你父亲的心脏病发作,让我惊醒了。他现在年纪大了,对许氏房地产越来越没有管理能力。我以前劝他尽早退休,但他总是说找不到恰当的人。你看你能不能给建勋一个机会,让他帮你爸爸分担一些?”
“这是许建华公司的事,你应该找他商量!”许倾心说到。
张竞文分析现状:“倾心,你虽然不在许氏地产,但许氏房地产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你妈留给你的。你是许氏的大股东,如果你不来上班,剩下的候选人就是建勋了。”
许倾心转过身,挑了挑眉毛说:“张竞文,你算计的不错呀!你知道我对地产行业不懂。就害怕我接,手后,没有你们说话的地方,所以提前下手呗?既然你已经算计好了,那又何必在这儿冠冕堂皇的讲虚伪的话呢?”
张竞文叹了口气:“我跟你讲这些,不是跟你耍心眼,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父亲的身体崩溃。”
许倾心心口一堵,如果她不放话,又没有能力管理许氏地产,那么许建华出了事,她就成了不孝女,成了许氏地产的罪人。
许久,思虑再三,许倾心才再次开口:“如果你想说服我,就让许建华亲自找我吧。”
病房。
张竞文回来时,许建华正站起来,要倒水喝。张竞文看到这个情形,急忙走过去,握住许建华颤抖的手说:“我来!”
许建华笑了笑,坐到病床上:“不中用了。”
“哪有?”张竞文温柔地责备她,红了眼眶。
怕老婆伤心,许建华有意识地换了个话题:“你出去干嘛了?”
张竞文递给他水杯,“倾心来了,我和她在外面聊了聊。”
许建华紧握着杯子的手一滞:“她呢?”
“走了。”
许建华安慰自己说:“还算有点儿人性,她还来看看我死了没有!”
然而,张竞文顿了下,开口说道,“我把你的意见跟她说了,她说想让你亲口跟她讲!”
许建华点头,高兴地说:“至少现在她能听我说话了,在过去,她可能扭头就走了。毕竟,她恨我。”
张竞文安慰道:“建华,如果她以后知道了真相,一定会改变对你的看法的。”
许建华的表情令人敬畏:“那时候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对她说。哪怕她一直恨我,也好过让她伤心!”
门外,站着探望的张建勋,他冷漠的眼神一凛,不知道张竞文口中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巧的事,两人说了几句之后,只剩下喝水的动静了。
靳立川别墅。
许倾心自己打了个车回来。
她觉得一定是她刚才的态度惹恼了靳立川。她下楼时,那辆熟悉的跑车不见了。
照理说,按照靳立川的驾驶速度,他应该早就回家了,但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客厅里站着。
他去了哪里?
她一想到这个问题,脑子里就冒出一大串名字:杨雨瑶,吴青妮……
有那么多温柔乡,所以她也就不用多想了。
许倾心洗了个澡,爬上了床,想起了张竞文对她说的话,越想越难过,可难过中又夹杂着一丝困惑……
第二天早上,星期六。
许倾心穿着睡衣,在别墅里走了一圈,发现靳立川根本就没有回来。
回到房间里,她换上了一件优雅的连衣裙,把她的包包挎在肩上,准备去逛逛,捎带着也看一下商场的客流情况。
她要好好爱自己。
他一打开门,就看到有两个人站在外面。许倾心就算再冷静,眼前的情况也让她出离愤怒了。
这是几个意思?
她的丈夫带着别的女人回来了?
杨雨瑶在门口抬头和靳立川说话。看到别墅的门突然打开,她以为是靳立川的嫁人。看到来的人,她脸色很苍白!
许久。
“师兄,您是许部长的邻居吗?”在杨雨瑶的心中,只有这一种可能。
靳立川没有说话,只听到许倾心的轻笑,走近他们,把杨雨瑶推到一边。
伸出白皙的小手,攀上了靳立川的脖子,许倾心纠正杨雨瑶:“小师妹,你理解错了!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而是住在一起!同,句!”
许倾心强调!
许倾心虽然不知道“师兄”是什么意思,但被这个称呼气到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很危险。
她钻进靳立川的怀里,鼻尖沾满了他衣服上的酒味,她脸上笑着,心里恨不得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