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妈!”许倾心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以前从未想过,自己和杨青梅的婆媳关系会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靳立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意思明摆着,就是让她赶紧滚!
许倾心的身影一消失,杨青梅就转过脸去:“小川,我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没有,只要你配合治疗,就连疤都留不下。”靳立川温柔安慰。
杨青梅松了口气,生气地说:“你不知道许倾心有多歹毒,我好好地跟她说话,可她不但不听,还害的我摔成这样,许家的千金,就这幅德行?”
靳立川静静地听了,声音变得柔和起来:“妈,你饿了吧?我让人送饭过来,您想吃什么?”
杨青梅用犀利的目光瞟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饭盒,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许倾心刚买回来的。”
“拿走,我看见就心烦!”
杨青梅平时吃饭就很讲究,本来就爱干净,再有,她听到“许倾心”这个名字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明白,我会让源平酒店送您最爱吃的菜来。”说完之后,靳立川起身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把门带上。
靳立川低下头,拿出手机,余光瞥见了许倾心,她正丧气巴拉地坐在长椅上。
听到开门的动静,许倾心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她慢慢地抬起眼睛望向靳立川。她的脸上有一块被砸到的青红。
看到许倾心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看上去委屈极了。
靳立川用手把塑料袋扔向她,他不友善地说:“你回去,以后也别来了!”
许倾心似乎失去了知觉,任由饭盒打在她身上,然后撒落到了地上。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微扯了扯唇角:“为什么我不让我来?”
靳立川半垂下眼,投下一道阴影:“我妈看见你就烦,你也考虑下她的感受吧!”
“我可以照顾妈,如果妈看见我烦,我就守在外面……”
至少这会让她安心。
靳立川听来简直就是笑话:“许倾心,你能不能别这么假?我妈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装模作样?”
许倾心的身体僵硬了:“如果你妈不坚持跟我吵,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说完,她不再为自己辩解,就离开了。
靳立川的问话很快跟传进了她的耳朵:“连亲生父亲都能狠心放弃的人,你说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
这句话刺伤了许倾心的心,连她的发梢都颤抖了。她忍不住冷笑:“你知道什么?”
靳立川攥紧拳头,抑制了要勒死许倾心的念头。他心平气和地叫源平酒店的人来送饭。
打完电话后,靳立川低下头,目光扫过地上的饭盒,凌乱不堪。
看了几秒钟后,他弯腰捡起饭盒和袋子,转身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许倾心跑出急诊部时,发现外面正在下雨。
好好的天气,居然下雨了?
哎!人的脾气还没准呢,不要说老天爷了!
许倾心看着雨不大,再加上心里憋气,便不顾一切一头钻进了雨里。
就在这时,一辆车迎面开来,迫使她后退了两步。
车子停在许倾心的身边,车窗落下来,露出慈祥的脸。
她呆呆地望着车里的靳远诚,胆怯地叫道:“爸。”
靳远诚不确定低头跑过来的是不是许倾心。许倾心喊了这一声,靳远诚焦急地拿起伞,推打开门,亲自为她撑起伞:“傻孩子,你还不赶紧上车,别淋着了!”
看到许倾心苍白的脸,靳远诚立即把她推到车后座,然后收起伞,坐在许倾心身边。
随后,靳远诚从司机手上拿过一条毛巾递给许倾心:“擦擦头。”
许倾心在这一秒,莫名地想哭,但她忍住了,哑着声音问:“爸,你是来看妈的吧?”
靳远诚点了点头,眼神中掩饰不住担忧:“我刚才接到小川的电话,很着急。还好,路上的时候,小川又打来电话,说你妈醒了。醒了就好,我一会儿问问,是不是路上出的事故。”
许倾心惊呆了。
靳立川还没有告诉靳远诚,杨青梅受伤的原因。
想到这件事,终究会被知道真相。许倾心忧伤地看向靳远诚:“爸!都怪我,我要是听妈的话,妈就不会撞到头了,也不会被送进医院受罪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因为许倾心呢?
靳远诚真的惊呆了。
好在,他提前接到靳立川的电话,说杨青梅醒着,这样他还可以保持镇定。
见许倾心尴尬的样子,靳远诚猜道:“是不是你妈醒了后,把你赶出来的?”
“……”许倾心。
“孩子,爸爸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靳远诚拍了拍许倾心的肩膀。
许倾心吸了一口气:“爸,谢谢你相信我。”
“你妈妈从嫁给我,就被我宠坏了。她有点任性,再有,你一再顶撞她,她顺不了这口气。”
靳远诚苦笑着摇了摇头,劝告许倾心:“听爸爸的话,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家,你明天再带吃的去看你妈,你做菜好吃,你妈挑食,心又软。如果你让她高兴了,就过去了。”
许倾心的眼睛又露出了一丝希望:“好吧,我听爸爸的话。”
当靳家的司机会许倾心回别墅后,她突然想起许建华的电话,早上让她回家吃饭,然后她收拾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骑着小摩托去了许家。
许家。
许倾心走进客厅时,只有许建华和张竞文坐在客厅里,别墅里显得相当凄凉。
想想也是,许云初开学了,张建勋又到了许氏地产上班,家里肯定是冷清的。
许建华见许倾心真的来了,眼睛一亮,急切地说:“倾心,我们等着你回来吃饭呢。”
悄悄扫过许建华的脸,许倾心才算松了一口气,他看上去气色好些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平静地说:“不,我说几句就走。”
对于许倾心的意图,许建华有一个大致的认识。他向张竞文眨眨眼,张竞文起身上楼,给父女俩留下了独处的时间。
许倾心没有耽误许建华的午餐时间,只是准确而精准地说:“许建华,你上年纪了,撑不住许氏房地产了。你为什么要逼自己去拼命呢?我不认为你的手下没有人才,张建勋就是其中之一。他有能力和雄心来管理许氏地产。你可以把注押在他身上,博一下。他好歹也是你的女婿,也是半个许家人,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停了一会儿,许倾心换了口气:“但是我想说的是,没人能挪走我母亲留下的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如果张建勋做了任何对许氏房地产不利的事情,我一定马上把他拉下来,决不让我母亲的心血毁于一旦!”
许倾心来去如风,张竞文下楼时,沙发上只剩下许建华一人。
张竞文弯过身子,柔声问道:“结束了吗?”
许建华心里忧愁,“倾心,她……哎,她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她!”
张竞文问:“怎么了?”
许建华慢吞吞地说:“她知道没有操盘地产企业的能力,又担心我的健康,她宁愿推荐对她不利的张建勋,也不愿看着我过度劳累而死。她最理智的地方不是这里,但她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但这个做法让我有愧于她。所以,她故意这么做……”
第二天,靳立川别墅。
许倾心在厨房里煮了一碗小米粥,有营养又清淡。
翻出保温桶,把清香的小米粥倒进去,盖上盖子。
许倾心烤了几个蛋挞,又炒了几个菜,做了一些米饭,准备送到医院去。
靳立川昨晚没回来,他一定是在医院照顾杨青梅。
想到靳立川对自己冷冰冰的话,许倾心就心里难受,她只希望把饭送去,他俩能吃自己做的饭就好了。
叮咚!
听到门铃响,许倾心以为不是靳立川回来了吗?八壹中文網
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看,来者竟是杨雨瑶。
杨雨瑶微笑:“许部长,我来打扫卫生。”
许倾心纳闷:“昨天为什么不来?”
“昨天是师兄让我别来!”
“哦,我有事要出去,家里不用打扫,回去吧,工钱照算。”
杨雨瑶听许倾心说她要出去,不禁问:“师兄呢?”
许倾心皱起眉头:“他也不在家!”
“哦……对不起!”
许倾心一看到杨雨瑶道歉,就内疚了,而自己怎么变得这么歇斯底里?
急诊部。
苏紫正在为杨青梅换纱布。旧纱布一揭下来,他就紧张地听着杨青梅的问题:“苏医生,我的伤口会留下疤痕吗?”
女人,即使稍微上了年纪,也是注重仪表的。
苏紫笑着安慰道:“阿姨,您放心吧,如果真的留下疤痕,也有办法去掉的。”
杨青梅紧张地摸着自己的额头:“不要留下疤痕,不然你叔叔就不喜欢我了。”
苏紫不厌其烦地安抚杨青梅,这才走了。
靳立川站在靠窗的吸烟处,他彻夜未眠,就连原本俊朗的脸上也有了倦容。
看到苏紫向他走来,靳立川掐灭了还在燃烧的烟头,揉了揉太阳穴:“我妈情况好点儿了吗?”
苏紫简洁地说:“不用担心,停了一会儿,她关切地问:“你吃过早饭了?”
“没有。”
“我也没吃,一起吧?”
“好!”靳立川对此并不反对。
等靳立川和苏紫吃完饭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杨青梅病房里的喊叫声:“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