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好,我记下了。师姐放心,我一定会多留意的!”
——“虽然不知道师姐是为了什么事而烦恼,但是我看着计师姐也有十年了,我知道,你说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我相信你!”
——“至于暗隐峰的人嘛……他们一向不和普通弟子接触,暗影峰的峰主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是谁,长什么样儿……确实挺神秘的。”
——“不过暗隐峰好像是归杜长老调度的……杜长老和计师姐的师尊是老朋友,计师姐如果有什么烦恼,为什么不跟师尊说说呢?我感觉她老人家,人挺好的……”
—“师尊我……前几日试探着问了问,但是刚问出暗隐峰三个字,师尊便十分生气地告诉我,让我不要提这个名字,也不要打听任何事情,还把我给禁足了……”
—“禁足就禁足吧,还从头到尾开始数落我哪一年干过哪些不守规矩的事让她头疼不已……我干过的坏事那么多,她老人家足足数落了一个下午,差点给我听瞌睡了。”
——“计师姐……师尊人这么好,你就不会……舍不得她吗……”
—“哎……我当然舍不得啊……可是她老人家在鳌山宗这么多年了……她恐怕宁可和宗主决一死战,也不会像我一样,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吧……”
—“我经常能看到她唉声叹气的背影,皱着眉头的样子,还一次又一次和宗主吵得不可开交……她不开心,但这里是她从小的家,她已经离不开这里了……”
——“计师姐的师尊想必是有什么牵挂,才会如此忍辱负重吧……”
—“呵,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小子想说什么,你是想说师尊是为了我们才硬着头皮忍下来的,对吧?”
——“诶嘿嘿,师姐真聪明。”
—“我舍不得师尊,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能把咱们现在的宗主给……呃……话说,在祠堂里说这种话会遭报应的吧?要不,咱俩积点口德?”
——“师姐,跟我说说就算了,你一定要记得,在外面可不敢乱说话。虽然宗主对师姐的师尊特别好,所以对她的弟子很多事情也不计较,但是你要是真把宗主惹毛了,宗主发起脾气的样子我可是见过的,特别可怕!我怕师姐的师尊到时候也保不下你!”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呢。今天我说的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了,那肯定是你传的!我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
——“我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师姐放心吧。”
—“好了,大事就谈到这里,你过来,让师姐看看,出去了几天,胖了还是瘦了?”
——“诶等等……师姐,不,不要捏脸啊!”
—“坏了,你小子是不是黑了点儿?听说远阳城日头大,你可得小心点,晒黑了不好看了,师姐可就不喜欢了~”
——“……啊?”
—“嗯,听说神意城里的李公子,化人形的时候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什么长身玉立,什么丰神俊朗,什么眉目修长、玉质金相,若来日我到了那里发现你长得不如他,小心我移情别恋啊!”
——“……啊?师姐,你应该不,不会吧……”
——“而且师姐……你拿我跟他这样比,是不是有点不公平啊……”
……
听到这里之后,李三笛控制神识,没有再继续听下去。
为了不长针眼,还是先听到这里吧。
而且仅凭刚才的这一段,已经可以得到不少消息。
他靠着树干姿势休闲地坐在树枝上,笑着摇摇头。
真是没想到,二十七宗商议大事的地址,竟然就是远阳城。
前阵子远吉到访的时候,不仅对此半个字都没提,还说自己对其余二十七宗的态度一点也不清楚。
这个家伙,嘴里真是没两句真话。
不过,他也没有参与这个会议,看来,他此刻内心,十分地矛盾啊。
“二十七宗的会议吗……”李三笛想了想,接着将方才那小师弟的气息与嗓音认真记了下来。
看来数日之后,有必要去远阳城走一走了。
要是能将他们开会的整个过程都听完整,想必会十分有趣。
方才那段对话里,还提到了“暗隐峰”和杜长老。不知这暗隐峰峰主,是否就是被百灵抓住的那个自称为暗门之首的刺客。
据方才那女子所言,暗隐峰归杜长老调度,而今日在院里出现的紫衣银冠的宋姓男子,师尊就是杜长老。
如果这两位杜长老是同一个人,那么看来至少自己所在的那个院子,应该就是被暗隐峰接管的。
根据刚才的对话,被暗隐峰接管的杂役们似乎待遇十分不同,而且让她感到恐惧……
究竟是什么不同,会让她如此恐惧,甚至萌生了离开宗门的想法?
看来那个被抓的刺客,又要受一受百灵的特别关照了。要是从他嘴里能问出一些东西,真有什么特殊情况,也好及时安排应对。
思索片刻之后,李三笛转头看向宗主府内的其它建筑——虽然被层层叠叠的树叶遮挡,几乎看不到树林之外的重重楼阁和庭院,但白天自己这双眼睛已然将整座宗主府内的建筑分布和道路走向,记了个七七八八。
接着他转头回来,手指抚着下巴重新回到了思索状态。
“鳌山宗这种地方,总觉得地下会有什么密室密道之类,姑且听听看吧,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想到这里,李三笛重新开始集中精神,再次将神识之网,撒向整个鳌山宗宗主府。
只不过这一次主要听的不再是地上的人类谈话声,而是地下的位置。
然而神奇的是,李三笛聚精会神地听,但宗主府地下一段距离,竟是一片寂静无声。
“位置太浅了吗?”琢磨间,他的神识继续向下,探索更深的地方。
然而就像宗主府的整个地下都被施加了隔音措施一般,李三笛甚至听不到虫子爬行的声音。
果然很谨慎,但,谨慎也就意味着,布下隔音法阵的人,一定有需要保守的某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