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女煞神回来了。”
“谁?”
“原骁骑将军府的大小姐温颜啊。”
“快看快看,人来了,人来了。”
一大清早,大裕国的皇宫大门前就围满了人。百姓在好奇着,张望着,无一不猜测着那个即将要到来的人到底是什么样。
直到……一个身着艳红衣裙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从远处走来的女人一身红衣妖娆似火,额上金佃容颜若妖,步伐稳健。
她一步一步的走来,众人自觉的为她让出一条道路,道路的尽头是一顶华美的宫轿,那是宫中前来接应的人安排的接温颜进宫的。
“这就是骁骑将军府的大小姐温颜?”
“这人就是传说中在泥儿坡屠戮上千人的女煞神?”
“听说这女人能止小儿夜哭。”
“她身上的血腥重,可能一个不高兴就会将我们咔嚓了,我们离远点离远点……”
温颜一路走来,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然而丰城的百姓已经自发的为她脑补了一切。
温颜也很无奈,正所谓一战成名,她成名的这个方式虽然凶残,但也不至于见到她就吓得落荒而逃吧……她还是很温柔的。
一大清早来此等候的百姓再见到温颜之后一窝蜂的全部跑走了。
皇宫那雄伟壮观的朱红色大门前就只剩下温颜一个人孤零零的立在原地。八壹中文網
风吹动着那红色的衣裙翻飞,发丝飞扬,等待在宫门前,前来接应的人上前去,冲着温颜躬身一拜,“可是温颜小姐?”
“正是。”
两个小太监立在温颜的身前冲着人比了一个请字,“殿下已命我等前来接应温小姐,请。”
“殿下?”
温颜好笑的望着两个人,抱着臂冷笑出声,“我是来见陛下的,宁远算什么东西?”
“大胆,竟然直呼殿下名讳!”
一旁立着的小太监抬手指着温颜,怒喝出声。
眼看着双方气氛僵持,一道声音打破了这个僵局。
“几个月不见,温小姐的脾气一点也没变。”
这声音带着几分轻佻,笑的狂傲。
温颜抬眸望去,就瞧见那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那缓步走出的白色身影。
清俊的面容配上他繁复的雪色宽袍,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比几个月前见到的轻狂了不少。
温颜一笑,“几个月不见,三皇子的架子倒是大了不少。”
宁远缓步走来,两名小太监自发的站在他的身侧,垂首跪地。
“奴才见过殿下。”
宁远没有出声,一双眸子只是望着温颜的面容,唇角半弯,“想必温小姐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吧。”
温颜偏着头一脸迷茫,“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
宁远捏了捏拢在袖子之中的手,清俊的面容上尽量保持着笑,但温颜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之中的咬牙切齿。
“我应该知道什么?”
温颜抱臂望着他,整个人气息一冷。
宁远脸色同样不好,他望着温颜,眸中光影明灭,晦暗难明,“温小姐若是真的相见陛下,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殿下还想给我提条件?”
“不是条件。”宁远的声音一顿,再次开口,“你我都是明白人,此番温小姐前来的意图大家都明白。温小姐既然是来与父皇谈条件,那不如先同本殿进宫可好?”
温颜上上下下将宁远打量了一遍,漫不经心的冲着人一摆手,“看在殿下这般有诚意的份上,行吧。”
“请。”
两个人走到轿子前,温颜冲着宁远挑起了眉宇,“殿下相同我同座?”
温颜这句话意有所指,让宁远不禁又想起了几个月前那场实在算不上是美好的回忆。
“如果殿下不介意的话,我也……”
“无妨,温小姐可先行进宫,本殿随后就到。”
温颜一挑眉,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的驶动,隔着一角被掀起的车帘,温颜瞧见了那立在马车边上,一身白衣的宁远。他清俊的面容看似是在笑,实则却是强忍着心头那股子不悦。
这场谈判实际上是一场心理战,谁的气势弱,甚至是当先一个向对方妥协,那就输了。
温颜早就猜到了开端,而这场谈判的内容虽然未知,但温颜却是想要她已经算好的结局。
天佑帝自打被宁远囚禁,他就被困在自己的寝宫,从未踏出半步。温颜想要见他无非就是想看一下这个一向自诩聪明的男人,到最后的结局究竟是什么。
寝宫恢宏华丽,称得上是整个皇宫之中最为华美的宫室。朱红色的大门由几位宫女从外面推开,厚重的门扉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琉璃宫灯从殿顶垂坠,整个室内被映照的灯火通明,五光十色,华丽非凡。
“温小姐,陛下在殿内等候多时了。”
一直侍奉在天佑帝身侧的大内总管李永生,从殿内走出,待看见温颜之后,整个人冲着她躬身一拜。
温颜微垂了头,望向李永生时,笑了笑,“李公公,现在的你,侍奉着的是谁?”
李永生没有直起身,他垂着头,尖声尖细的嗓音里带着一股子平静,“温小姐,咱家侍奉之人从未改变。”
这句话说的极为讨巧,说他侍奉的是天佑帝没错,说他是三皇子的人也没错,总之不管他究竟是谁的人,他只是在告知温颜他从未叛变。
温颜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温小姐可要等三皇子殿下?”
“他来了之后会进来,不用管他。”温颜说完,径自迈步而入。
殿内,就连寻常的熏香都无法掩盖其药味浓郁,而天佑帝命不久矣的事实,怕也撑不了多久就要公诸于世了。
销金纱帐被风吹起一脚,压抑着的低咳之声伴随着粗重的呼吸从帐内传了出来。
温颜并没有压制自己的脚步声,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温颜迈步进入这里的时候,天佑帝就已经听见了响动。
他强撑着半坐起身,想要出声却是引得咳声连连,好不容易止住了那低咳,他喘息着,冲着外面低呵,“是谁?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