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广纳后宫,雨露均沾,这女人说的这些话,听着像是在为了她分忧,实际上却是每一句话都带着浓郁的讽刺意味,摆明了就是想要借着这个理由进了那临渊国的后宫罢了。
温颜抬手轻轻的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不经意的随手拢了拢身上穿着的雪色外袍,“公主啊,不是本宫打击你,我们临渊国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进的。”
“阿猫阿狗?”
言宁溪在听见这个词后,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上顿时气得胀红。尤其是在看见她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后,那垂在袖子里的手死死的攥起。
温颜可以感受的到,如果自己的地位稍稍低那么一点,可能这女人就将那忍了许久都没有扇出去的巴掌给挥到她脸上来了。
言宁溪与那南国二皇子言煜之一母同胞,果然就连那性子都是一等一的跋扈。从她那时见到她的第一面起,就对此女的印象很是不好,后来在大裕国得罪了自家公公,就没翻出什么大浪,温颜也没有将人放在心上,哪知道这人竟是在这里打起了她老公的主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
半晌,言宁溪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些许,她攥紧的手心慢慢松开,有些咬牙切齿的开口道:“我父皇已经同意了本公主的提议,现如今恐怕就已经跟陛下讨论上了,温颜我们走着瞧,看到时候本公主会不会进入那临渊国皇宫!”
言宁溪甩下这句放狠的话,一个转身就领着宫女离开了,临走时,她走到刚刚那宫女身前,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废物东西。”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言宁溪就像是在故意做给温颜看似的,微微抬眸瞥了温颜一眼,视线在温颜身上的衣袍上来回划过,怨毒的厉害,那模样恨不得将那衣服从温颜身上拔下来。
到最后,无奈之下,她只得将视线抽回去,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那宫女,“起来,我们走。”
待言宁溪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青石小路的尽头,温颜的那一句冷哼终于发了出来。
到底谁走着瞧,还说不定呢?
看着言宁溪消失的方向正是那议政大殿的方向,温颜挑了挑眉,扯了扯身上衣袍,原路返回。
……
酒过三巡,宴会差不多也已经进行到了高·潮部分。一直立在南帝身侧的大总管太监走上前去,附身在南帝的耳边低语。
南帝点了点头,抬手一挥,便让人下去,自己则是端起桌案上的杯子,冲着一旁苏千夜遥遥一敬。
“早年间,临渊帝还是那大裕国国师之时,外界皆传临渊帝你不近女色,现如今临渊帝却是已经有了皇后,看来传闻不可信,不可信呐。”
“南帝说笑了,先前朕一直未娶是因为尚未遇见一个真心待朕的皇后,现如今遇见了,就舍不得放手。”
苏千夜这话说的很是随意,但落在众人的耳朵里,却并不觉得这件事情这般简单。
谁人不知,当时大裕国国师手段通天,是高不可攀的对象,那大裕国皇帝当初也想要给自家的国师介绍妻子,可都被拒绝了。后来不知怎么得,就遇见了现如今的元懿皇后,据闻当年这元懿皇后还是那大裕国太子宁遥的未婚妻子,而且两个人的婚事好像还是这位国师大人一手促成的。
这下,众人心中猜测不一,大臣们坐在下方座椅上,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出声。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出现在宫宴之上,她着了一身华丽的宫廷长裙,裙衫上绣品华美典雅,长发垂肩,金钗入鬓,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清丽的面容,让人不禁眼前一亮。八壹中文網
“宁溪见过父皇,见过临渊帝。”
她迈着莲步走到最前面,冲着上首坐着的两个人拂了拂身子。
她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温婉可亲,让人一听便知此人是大家闺秀,宫廷之中走出来的尊贵的公主殿下。
然而,言宁溪在大裕国所做的一切,苏千夜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坐在位置上,饶有兴致的瞧着她。
南帝见此,抬手将人一招,缓声道:“临渊帝,这位就是朕的幺女,也就是煜儿的亲妹妹。”
当苏千夜微微抬眼向着下方一扫,就看见言煜之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一手举着酒杯,望着言宁溪面上多了一分玩味的了然之色。再看一侧言瑾之,却是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苏千夜敛了眉宇,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不咸不淡,南帝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但有些话,却也必须张口去说,遂,再次缓声开口道:“临渊帝看着朕这公主觉得如何?”
苏千夜微微抿了一口茶水,河风将他的衣袍微微吹起,他的声音亦如这风,带着些许冷意,“南帝这公主生的标致,又兼之是嫡出的公主,身份尊贵,日后定是能嫁给人中龙凤。”
这样一番好话,任谁听了心中都颇为喜悦,尤其是言宁溪,在这句话说完之后,脸上微微泛出一丝红晕,眼神也丝毫不避讳的仰头望着苏千夜。
那一双美眸之中,晕染出来的是浓浓的深情。
南帝将两个人看了一番,一笑,“实不相瞒,前几日朕将宁溪派去参加临渊帝的登基大典,哪知道回来就魂不守舍的,朕一询问才知道,原来朕这女儿有喜欢的人了。”
苏千夜握着杯子慢慢的摇晃着,嘴角在南帝开口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来。
这个时候南帝就像是一个十分慈爱的老父亲,面对女儿找女婿这一点十分的头疼,他面上颇为为难的看了一眼苏千夜,半晌,方长叹了一口气,
“朕听闻临渊国后宫之中只有皇后一人,倒是着实冷清的紧,这国体宗祧皆不可荒废,临渊帝你看,朕这南国嫡公主可如得了你的眼?”
苏千夜早就知道南帝究竟是打了什么心思,在南帝说出这句话之后,将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放了下来。
他清冷的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半晌,问出声来,“南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