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月子中心门口,肖聿重转头望向辛语站的位置,那里却没有她人影,车却还在这里。
肖聿重掏出手机打她电话。
电话却在通话中。
他脸色顿时沉下来,抬手示意司机开车过来,车门自动打开后,抬步上车。
“回别墅。”
“可是老板,您的伤……”
“不碍事。”
司机不敢多言,踩下油门缓缓驶离门口。
约莫几分钟后,辛语从附近的一家二十四小时商店出来,脸色不是很好地往月子中心走,回到先前站的位置继续站。
但小腹疼得子宫下垂感非常明显,有点受不了地靠向墙面躬着腰身。
肖聿重回到别墅,看见黑暗一片,看眼腕表,才九点不到。
以为她可以先睡了,跑了一天挺累的,便让司机开进去。
进门第一时间看鞋柜,里面哪里有她今天穿的鞋子!
怒火一下子蔓上心头,肖聿重铁青着脸庞咬了咬牙根,抬步走进客厅,在沙发坐下。
碰。
辛语撑不住了,抱着小腹爬上车子的后座躺下蜷缩着身体,疼得连车里的暖气都没力气去开一下,借着车窗外的路灯灯光,隐约可见她额头上有细微的汗。
这要命的月经,这次怎么会提前这么多,还这么痛!
时间分秒过去,辛语痛到意识模糊。
手机的来电声,骤然打破车厢内的寂静。
借着车窗外投射进来的光亮,辛语有气无力地摸索着包包找到手机,接听。
“喂……”
“在哪!”
肖聿重森冷的嗓音灌入耳内,辛语的委屈不管不顾刹那冲上心头,眼泪迅速霸占双眼。
这一刻,她心里只想得到他身为老公的的一些关心,哪怕不是真心的也没关系,她就想靠一靠他的肩膀!
嘴不由自主一扁,娇弱无力地哽咽低喊出口:“老公,我好疼……”
一听她说疼,而且声音带着哭腔,肖聿重的心揪了起来,不知她所踪的怒火立马被抛到九宵云外。
“告诉我你在哪?”
听见他话里的关心之意,辛语抽泣着说:“车里。肚子好疼……”
“你是说你在月子中心门口的车里?”肖聿重问她,同时人已经顾不上胸口的痛,起身大步流星出门。
“嗯……”
哭音听着委屈巴巴的娇气,软了肖聿重的心,也疼了他的心。
“我现在过去!”
黑色轿车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月子中心,直接停在辛语开的那辆银色车旁边。
肖聿重从车上下来,伸手试着拉车门,拉开了后座,看见辛语整个人蜷成一团,他眉峰拢得跟座小山般。
他弯腰控身进去,扯痛了伤口,但也只是顿下来缓解痛感,然后伸手去摸辛语的脸,却摸到片黏湿感,而且手感与常温有异,他心下一怔,手轻轻拍了下她脸蛋低唤:“老婆?辛语?”
辛语反应颇显迟钝,缓缓睁开双眼,一看见眼前他那放大的脸庞,哭了起来。
“老公,我疼……”
“吃坏东西了?”肖聿重伸手去摸她肚子,“这里吗?”
辛语的手,拉他手放在疼得厉害的小腹上,压了压:“这里。”
肖聿重恍然间明白了,有点啼笑皆非,又很是心疼:“我揉揉就不疼了。”
“嗯……”辛语抽泣着,可怜兮兮的,“头还有点晕晕的。”
“低烧了吧。”刚摸手就感觉比平常温度烫。
“噢…”
“睡吧。”
“嗯…”
肖聿重没再吭声,但眉间仍高拢着,按揉她小腹的手劲不轻不重,但却是她觉得舒服的力道。
这样的辛语,他也可以接受,会跟他说些情侣和夫妻间会说的话,会撒娇,会示弱,会哭,更重要的是,会跟他说不舒服。
辛语在他的按揉下,昏昏睡着了。
肖聿重转头吩咐司机去药店买退热贴和耳温枪,而后曲就着高大的身体坐在座位前,大掌没有再按揉,但还是压着她平坦的小腹。
“肖总,东西买来了。”司机敲车窗。
肖聿重从一窗拿东西,然后又升回车窗,先测了下辛语的体温,果然是低烧,然后贴了片退热贴到她额头上。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过了,他又吩咐司机把黑色轿车停好,直接开银色轿车回肖宅。
辛语醒来时天已大亮,整个人舒服很多,小腹也只是闷沉沉的晕感,环顾一圈房间,发现身在肖宅。
昨晚……她记得肖聿重来了,还很温柔的跟她说话,帮她揉肚子。
人呢?
辛语边想边下床,抬手摸摸额头,手心微凉感,趿了拖鞋出房间,看见管叔刚好端着托盘从走廊那头走来。
“孙大少夫人醒了。”管叔走近,笑问,“孙大少爷出门前特地吩咐阿姨熬的红糖姜汤。”
咦?
辛语内心惊异不已,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水,喃喃说着:“他让熬的?”
“是的。孙大少爷出门有一个小时了,我估摸着孙大少夫人也该醒了,老太太还念叨着呢。”管叔说道,“孙大少夫人感觉好些了吗?要不要请黄医生到家里来瞧瞧?”
辛语听了,连忙摇头:“不用了,我感觉好了。”说完伸手要端托盘,被管叔避开。
“孙大少爷说要看着您喝下去。”
辛语无语了几秒,伸手便端起汤碗喝干净,放回托盘上。
管叔完成任务便下楼了。
回到房间,辛语坐在床边,左思右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肖聿重,告诉他好了很多。
可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刻意。
最终还是作罢,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漱,清清爽爽出来之后,又继续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还是没有勇气打这通电话。
下了楼,肖老太爷不在家,肖老太太在客厅喝茶看电视。
见她下来了,肖老太太立马语出关怀:“阿语快过来坐,感觉好些了吗?”
“奶奶,让您和爷爷担心,真是不好意思。”辛语自责不已,心里有点怪肖聿重不把她送医院送到这里来,害他们担心。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肖老太太不赞同她的见外,“昨晚阿重抱着你进来,急得不行,还好只是低烧和妇人病。你本身就是妇科医生,自己身体有点毛病都应该知道急的,怎么不上心呢?”
辛语乖乖听训,说什么都应着,直到肖老太太念叨完了,才敢开口:“阿重还好吗?”
他胸上还有伤呢,抱她是这么重的力气活。
正说着,座机响了起来。
辛语第一反应是不是他打回来的,伸手便接了。
“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才出声:“醒了也不知道打电话。”
不知道他会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