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聿重居高临下俯视她略显迷茫的泪眼,轻启的下唇上黏着粒白米饭,他略俯身伸手以指腹拭去她眼间的泪渍。
“饭菜不好吃?”
辛语回神,惊跳之下放下饭和筷子站起来,微微往后退了一小步,避开他拭泪的指腹,头往下低了低。
“没有。很好吃……老公是不是也没吃?”
不要再靠近了,不要再温柔下去了,继续之前的虚假,也继续之前的冷待吧!
然这一细小的动作惹肖聿重心生不悦,他走近一步欺近她,在她又要后退逃缩的瞬间,大掌搂至她腰间,直接将她扣入怀里,另一手轻捏着她下颚强势地抬起她头。
看见她神情里是他最不想看见的忧虑惧意,怒火刹时冲上心头。
之前也没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现在为什么有这样的表情?他哪里待她不好,让她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怕我?”他冷声问闻声便垂下眼帘的她,见她这般怒火更甚,“看着我回答!”
辛语怕惹毛他,对伤势恢复更不利,抬起湿泪的眼帘看他,双眼一下子与他的眼神纠缠在一起,想躲都躲不掉。
“没有。”心里有了顾忌和不敢触碰的渴望,便少了之前对他的冷意,辛语这一刻非常恼自己不争气,“只是觉得老公这样…是对不住黎书的。”
肖聿重冷盯着她双眼的深眸淡眯起,很不屑她的说辞。
她倒是为黎书着想,真是难得!
“对不住黎书什么,嗯?”
“老公应该更关心她……”
“你怎么不说她是小三了?”
肖聿重等着她回应,却见她一副拒绝回应的神色,无处可泄的怒气化作凶狠的强吻含住她双唇,强迫她迎合。
“嗯嗯…!”辛语不想,怕这样会让他伤好不了,因而挣扎着。
肖聿重不懂她的心思,只知道她在抗拒他,有了往乖顺的反方向跑的苗头,而他要做的是掐灭这股苗头。
良久之后他松开她,但彼此的唇相距也才一公分,喘气的滚烫气息混淆在一起,吸入彼此的肺里,颤动心房,而他的声音暗哑低沉得惑人又危险:“老婆,别忘了你承诺过的话,要是不听话,辛氏破产。”
“我没忘记。”辛语只觉双唇被他吻得火辣地疼着,都能想象到有点肿的样子了,“我只是担心你的伤。”
为了哄他消气,说着便装出委屈得泫然欲泣,并且心疼地抬手抚摸他受伤的胸部。
“疼吧?别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这样老跑出去不安分,什么时候才出院?你都不管公司了吗?爷爷奶奶虽然嘴上不说,也不来医院,其实心里担心得很。”
他们不来医院,其实是为了腾出空间给他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我生气不可。”肖聿重说着一下一下轻啄着她被吻得润亮红肿的双唇,亲吻的模样像是对她疼爱不已。
可辛语心里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成功把他哄消气了。
“知道了…嗯…老公…”被他亲吻着,她仍是乖巧地应了句,并且迎合性的亲了下他,希望可以吻停他的吻。
果然,肖聿重满意了才放过她,转身回病床坐下:“吃好饭喂我。”
辛语才暗松口气,听见他的话,不高不低“噢…”了声。
嗯?
肖聿重又望向她那边,眼神和话语都透着令辛语惹不起的慌意,“怎么,老婆不乐意?”
“哪有,非常乐意!”辛语打起精神,大声回应,并坐下去埋头苦吃。
看眼她装出开心的样子,肖聿重的脸庞有一瞬的郁伤之色,而后转开头继续工作。
一个处理文件,一个埋头吃饭,很和谐,空气里却又充斥着不和谐的因子。
“在法庭外跟周立庭聊了什么。”安静的氛围下,肖聿重陡然发问。
辛语愣了下神,暗讶地抬头望他,但很快垂下头继续吃饭,心里明白什么都逃不过他的掌心,只能乖乖听话。
“他让我帮转交张名片给陆氏的陆总。”
肖聿重的眼神瞥眼她那边,继续看回电脑,“见过几次面,就可以用他来代替一个男人了。”
要不是知道他爱的是黎书,辛语都要以为他对她的醋劲又这么大了。
以前的肖聿重醋劲是很大的,因为占有欲强,所以见不得任何一个男的跟她有过多接触,当然学习和工作除外,可如果是对她有不轨心思,那个男的绝对不止挨揍这么简单,还会被撵走。
现在他这么介意,想必是因为她是他的老婆,即便是假情真做的夫妻,他也不会允许有与工作无关的男人跟她过多往来。
“是周大少。”辛语忙不迭改口。
“没拒绝?”
“我拒绝了,是他非要我帮忙,说只要帮了,不管有没有递名片成功,以后我有事找他,他人品保证尽力帮我。”
肖聿重相信她的话是原话意思,但是!
“项之年靠不到了,就改靠周立庭了。”语气轻描淡写,可是意味深长非常浓重。
冷汗在一瞬间自辛语后背汹涌冒出,湿黏感非常明显。
辛语下意识的明白他误会了,并且会重点关注周立庭,必要时,会像对待项之年那样将周立庭赶出国。
他……太可怕了!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对他又没有什么,连好感都谈不上,就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老公你没必要误会的嘛!”
肖聿重淡勾了勾唇角,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可确定的是越发的看周立庭不顺眼了。
即便周立庭是周立冼的哥哥,然而他们并不熟。
“你要是敢对周立庭有一丝丝好感,我会让你明白有多严重,当然老婆你放心,我的严重不是对你。”
辛语包里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中止了对话。
竟是项之年来电。
辛语暗瞥向肖聿重那边,想要挂断——
“是什么电话,不能当着我面接的。”肖聿重却冷冷发话。
辛语看向他,见他没看她这边,非常专注于工作。
她于是娇软地怼回去:“你接电话不也没当着我面。”
闻言,肖聿重竟思忖良晌后赞同地点头:“以后只要是我们两个在一起,我免提接听。”
所以……
辛语只能硬着头皮接通项之年的电话,心里更是祈祷他不要说些肖聿重听了不高兴的话。
“喂?”
“阿语,我听说你爷爷病重了,需要做手术,我回去做吧,开胸这方面我也算是权威专家。”
肖聿重的脸色,瞬时间罩上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