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府的老管家面红耳赤,委婉道:“林参将为官清廉,古道热肠,许多旧部的遗孀遇着事,多会慷慨解囊。”
林初悟了。
这意思是林参将不像别的官员,不收下属官员的孝敬,反而用自己的俸禄去接济旧部的遗孀。
她叹息一声,跟秋兰说:“你去账上支些银子,跟着管家一起找人把各处的房子修缮一番。”
又转头跟老管家说:“先将东西跨院收拾出来,急着住。”
老管家本以为换了新主子,他这管家的差事也没了,没想到新主子还愿意用他,他忙着应下此事,盘算着要将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好让新主子见识到他的能力。
上次林初来宿州,老管家就见过林初,私下里也打听过林初的底细,对她不敢有丝毫的轻视。
等老管家退下,林初无奈道:“如茵,若微,你们跟我一起现在住院凑合一阵?等东西跨院收拾出来,再搬过去?”
李骁等人接管宿州防卫,肯定要忙一阵子,估计不会经常回家。
想了想,她解释道:“我倒是想过去赁个院子,就是怕不安全。”
孙若微立刻说:“我这就派人去跟相公说,让他这阵子住在军营里,好好办差,我跟嫂子住在一起。”
她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徐如茵嘴角抽了抽,她怎么觉得她这妯娌恨不得嫁给嫂子呢?
“嫂子说的对,初来乍到,住在一起更安全。”徐如茵说。
她暗暗竖起大拇指,觉得自己比孙若微稳重多了。
就这样,林初带着两个弟妹先住进了后院的主院,春兰领着参将府原先的仆妇收拾院子,归置箱笼。
林初暗想多亏她娘把春兰和秋兰放到她身边,这两人实在是太有用了。
后宅有徐如茵和孙若微坐镇,用不着林初,她就去了前院,先把李桃花叫到身边,“吴夫人呢?”
此番来宿州,杨红梅也带着两个孩子跟了过来。
李桃花道:“她说她有夫丧在身,住进参将府不合适,就住进城中的客栈里了。”
“客栈人来人往,她带着两个孩子,不安全。”林初想了想,“你去衙门找个姓黄的班头,就说我的意思,让他在参将府附近找个小院子,给红梅一家住,租金从我的账上走。”
李桃花领命而去。
林初又叫李狗儿将参将府前院的仆人和护院都召集到一起。
她指着李狗儿说:“从今往后,参将府我做主,护院之中,想要留下来的,去跟他打一架,赢了不但能留下来,还能涨月钱,输了,从护院降为杂役。”
“想走的,去管家跟前登记,领上两个月的月前,拿上身契,自行离去。”
李狗儿拎着棍子,向前走两步。
谁知一留着络腮胡子的护院走出来,双手抱拳,“在下韦林,想向林东家讨教几招。”
李狗儿急了,“你们是要跟我过招。”
“你不是我的对手。”韦林盯着林初,“我早就听说过林东家,若是您能胜过我,韦林这条命就是您的。”
韦林不高,但壮硕,再加上一脸的络腮胡子,瞧着凶神恶煞的。
李狗儿脸色涨红,羞愧的低下头。
林初上前拿过李狗儿手上的棍子,得知韦林惯用宽刀,就让人给他拿了一柄木刀。
“你是跟过林参将的人,我不想伤你,所以用木棍和木刀。”她笑着说。
韦林被激怒,觉得林初看不起他,登时双眼一瞪,冲上来,手中木刀横劈,刀风锐利。
林初动作极快,一脚踢开木刀,后退两步,旋身下蹲,一记回马枪,木棍击在韦林的胸膛。
倘若这是一杆长枪,枪头定没入韦林的胸膛,取了他的性命。
韦林收起木刀,心悦诚服,跪地行礼:“韦林见过主子。”
他看得出来林初的招式看着简单,力道却强,速度也快,即便林初也换成刀剑,他依然不是对手。
林初让韦林起身,把木棍扔给李狗儿,“下面的人,你来试。”
李狗儿深吸口气,拎着木棍上前,“接下来,谁上?”
李狗儿练武时间不长,但经过多次实战,招式简单致命,正好能试出这些护院的深浅。
最后,林初留下九个护院,交由韦林管着,小厮杂役连带着护院共走了八人。
后院的仆妇和丫鬟也走五人离开。
“管家,明日叫人牙子来,我要挑人。”林初吩咐下去。
老管家应下。
傍晚,李桃花回到参将府,“嫂子,黄班头在油墩巷子里给吴夫人一家找了个小院子,邻里都是读书人,还给他们找了个婆子做饭洗衣。”
她今日跟着黄班头学到不少呢。
林初让她坐下,“吃饭没?”
“我回来的路上买了饼。”李桃花说。
“春来,你去厨房,让厨娘给桃花煮碗面。”
李桃花忙说不用,林初嗔她:“我是你嫂子,跟我见外做什么?”
李桃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再推辞,跟她说起正事来,“嫂子,黄班头说有事想要禀报,不知道明天行不行?”
“明日上午,让他来见我。”林初道。
李桃花记下。
用过饭,林初就让春兰带着李桃花去洗漱。
春兰笑着说:“参将府除了主院和东西跨院外,后面还有两个小院子,夫人说等修缮好,就给你配上两个丫鬟婆子,住在露浓院,旁边的香草院留给小丫鬟和仆妇们住。”
“我是来给嫂子当护卫的,不是来当小姐的,给我一间房就行。”李桃花说。
春兰和秋兰曾经跟李桃花一起在李家屯学武,也一同去过大梁,彼此间感情不一样。
她白了李桃花一眼,“你是夫人隔房的妹妹,在这家里是半个主子,你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你听夫人的命令行事,但是在下人面前也要端起主子的范儿来,不然丢脸的还是夫人。”
李桃花不由得深思起来。
翌日,林初用过早食,黄班头就来了。
“东家,幼老院出了些事,我那族弟不知该如何是好,托我来问问您的意思。”黄班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