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握紧刀就想冲上去,钱富贵拦住他。
“别冲动,大哥心里有数。”钱富贵说。
虎头仔细一想,李骁比他聪明,功夫比他好,定是早就有应对之策。
李骁有吗?
李骁没有。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打败卢照,先保住他身为宿州参将的脸面。
李骁全神贯注,一招一式都不敢松懈,几招过后,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卢照心中一喜,长刀竖劈,李骁提剑格挡,转身一脚踢在卢照胸口。
卢照跌到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李骁收剑,立即喝道:“来人,把卢照绑起来。”
“李参将,演武场过招,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已经败了,你为何还要人绑我?”卢照大喊。
虎头和钱富贵早就等着,李骁命令一下,他们立马上前把卢照给绑了。
李骁冷声道:“过招?我看你意图刺杀吧?当我看不出来你适才招招想要杀我?”
钱富贵一拳捶在卢照脸上,“当我们是瞎子不成?”
他拎起卢照,喊上虎头,一起把卢照给扔进军营大牢中。
“韩副将,你来审讯卢照,我要知道他为何要杀我?受谁指使。”李骁说。
韩副将素来中立,为人也正直,李骁让他审讯卢照,许多人都放下心来,明白李骁并不是怀恨在心,想要屈打成招。
倘若李骁是记恨卢照挑衅他,大可以叫自己人去审问。
韩副将恭声应下。
李骁回到主帐,一刻钟后,钱富贵和虎头来了。
他低声吩咐:“今晚你们都警醒些,卢照若有同伙,今晚必会去大牢。”
钱富贵和虎头对视一眼,低头称是。
是夜,寅时。
一道黑影避开军营中的巡逻士兵,潜入大牢,悄无声息的来到关押卢照的牢房前。
他掏出一把钥匙,打开牢房,袖中滑出一把匕首。
卢照从昏迷中醒过来,就见跟前站着个人,却不害怕,反而一脸惊喜,“你来救我了?”
那人没说话,匕首直冲着卢照的脖颈刺去。
卢照大骇,滚到墙角,勉强避开,“你要杀我?韩林,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同为曹国舅效力,我也并未供出你来,你居然想要灭口。”
黑衣人动作一顿,招式更加凌厉,眼瞧着匕首就要刺进卢照的胸膛。
哐当一声,匕首被长刀挡开,紧接着大牢中涌进十来个人,为首的是李骁。
李骁带人走进大牢,挡在卢照身前,看向黑衣人,“韩副将,深夜黑衣来此,不会是为了逼供吧?”
黑衣人沉默片刻,抬手扯掉脸上的黑巾,“你早就怀疑我?”
“并未,我白日让你负责审讯卢照,是觉得你平日里立场公正,能服众。”李骁对钱富贵和虎头使了个眼色。
两人上前卸掉韩林手上的武器,将他押住。
有人上前问:“韩林,卢照,你们都是宿州守卫军中的老人,当初林参将率军向陈将军投诚时,曾经说过不愿意的人可以带着家眷离开,你们当时可是坚定的站在林参将身后。”
“当初既然已经同意,为何如今又要暗杀李参将?”
“是啊,我刚开始还当卢照是不服李参将呢,原来你们是想着杀人。”有人拧眉,谴责的看着韩林和卢照。
李骁年纪轻轻就能被派来做宿州参将,可见是陈晏清的心腹,何况陈晏清的亲儿子还在知府衙门里,他们要是杀了人,恐怕他们这些千户和副将都得受罚。
韩林神情平静,“我妻儿落在曹国舅手上,我没的选。”
卢照目光闪烁,借口还没想好,就听翰林说:“至于卢照,他爹娘是曹国舅府中的家奴,他是得了曹国舅的恩典,才能出来谋个前程,曹国舅是他半个主子。”
卢照的脸色变得灰败。
有这层关系在,他没命活了。
李骁沉着脸,“明日午时,召集所有人,当众处决卢照。”
说完,他对虎头和钱富贵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带着其他人离开。
一时间,大牢中只剩下韩林和李骁。
李骁道:“韩副将,我可以想办法助你救出妻儿。”
韩林眼中闪过亮光,抿了抿嘴,问道:“李参将想要知道些什么?”
李骁:“所有。”
韩林表情僵住。
李骁缓缓道:“你妻儿被关押在京都,救人有多难,你应该知道,若是没有足够的价值,我何必多此一举?直接斩了你,没人会说什么。”
韩林的心渐渐沉下去,眼下他身份暴露,他若是死了,他远在京都的妻儿也活不成。
而投靠李骁,还有一线生机。
想通这一点,韩林道:“卢照跟我说京都中太后娘娘已经被曹国舅毒杀,只是消息还捂着,秘不发丧,曹国舅实权在握,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召集各路将领,率兵攻打陈将军。”
李骁听后,紧紧地皱起眉。
按照如今的形势,陈晏清虽然拿下林州和宿州,但实力远不如占据江南的王宝风,更不如割据岭南的赵天一,便是中原地区,也有数个匪首。
曹国舅为何会率先进攻边城?
从前,他就对边城严防死守。
李骁将这事记下,又问:“别的呢?”
韩林也没想着李骁能拿到这一条消息就满意,便继续说道:“曹国舅对王宝风示好,打算将庶女嫁过去,给王宝风封王,自此跟他南北分而治之,以此让王宝风跟他一起出兵边城。”
“曹国舅早就有亲坐龙椅的想法,恐怕用不了多久,小皇帝便会不治而亡。”
李骁并不慌张,他看着韩林,“你还在护着谁?你应该知道与其说京都的消息,倒不如将潜伏在宿州,为曹国舅卖命的人告诉我。”
韩林僵住。
最终,韩林还是将这些人都说了出来。
李骁连夜带人将这些人通通抓了,挨个审问,证实了韩林说的消息。
他让虎头和钱富贵看守这些细作,他赶往知府衙门,把事情跟陈承熙说了。
本是十万火急的事,陈承熙听后却说:“此事,李参将写封信,送到边城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