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初没有想到,报复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她刚在府中稍稍歇息了几日,李氏织造遇到了大麻烦。
三婶匆忙赶来,刚看见林初就放声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初儿,你快去织造局看看吧?出事儿了!”
“别急三婶,我这就去看看。”林初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李骁见此,他虽没说话,却跟在了林初身后。
自从有了上次的那件事情以后,他就不放心林初单独出门,他不会再让林初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
林初和府中族人一道出府,大家匆匆忙忙的前往李氏织造,隔着不远的距离,就见采莲正在和官差的那些人对峙争执。
“你们凭什么要查抄我们的织造局?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采莲虽然年纪小,可她厉害起来,倒也让人惧怕几分。
那官差推搡着采莲,竟将采莲推倒在地!
“今天不光要查抄你们的织造局,还要砸了你们的织机!”官差凶狠的说。
“谁让你们这么干的?”采莲揉着胳膊,眼圈泛红。
林初匆忙赶来,她沉声大喝,“都给我住手!”
官差看到了她和李骁等人赶来,立刻将矛头对准了他们二人,“你们是这织造局的东家?”
“是我们。”林初走上前来,与这些人对峙,她自然的将采莲搀扶起来,然后将她护到了自己的身后,挡在了众人面前。
为首的官差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初,又看了看李骁,身旁有人拿出来一个画像,展开给了官差头头,“老大,杀吴家人的凶手就是他!”
果不其然。
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李骁表情平静,他更是挡在了林初的面前,“如果你们是因为吴文的事情来找我们的话,我跟你们走,不要为难她。”
他杀了人,被官差找上是肯定的。
只是这吴文和吴龙海也做错了事情,对他来说,辱妻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他有理有据,这些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一听李骁这么说,族人们纷纷有些抗议,“凭什么?分明是那吴龙海和吴文想要欺负我们东家,东家也只是自保,你们凭什么要抓他!”
“凭什么?我来告诉你们凭什么,就凭吴家是我们涂州的半边天,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杀了吴少爷,这也怨不得我们,你们得罪了上面的人,我们只是奉命行事,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官差说着,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低声说了一句:“带走!”
林初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若是想要带走我的夫君,便也连我一起带走吧,这事儿与织造局无关,还请放过织造局的这些亲眷。”
官差扫了一眼织造局,轻慢的笑了笑,“怕是不行,你们织造局私自营业,也未向政府缴税,这次来,关的就是你们!”
“官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织造局并未营业和售卖产品,你们可以调查一下。”林初不卑不亢,她不想让族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官差却根本不听林初说什么,他招呼着身边的人,将李氏的族人都纷纷拉拽了出来,紧接着,给李氏织造贴上了一个封条。
“听我一句劝,别跟官差过不去,你们这些人最好别捣乱,否则上头有的是办法折腾你们。”官差说完以后,便想要带走林初和李骁。
林初镇定的跟族人们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先回去,听我消息。”
“东家!”有族人不放心!
林初目光温柔,“放心,我会没事的。”
三婶不住的掉眼泪,采莲则是搀扶着三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采莲看着李骁视死如归的模样,她竟觉得心里有些微微的疼惜,她咬了咬牙,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大魁哥,看看他能不能给想想办法。
李骁不想让这些人带走林初,“初儿,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回去,你若是不回去,整个李家就乱了。”
“骁哥,我与你本就是一体,我们同生共死,毋庸置疑。”林初握住了李骁的手,哪怕前路满是荆棘,她也不会放开骁哥的手。
如果不是骁哥,她恐怕早就受辱而死了。
李骁有些动容,他将林初紧紧的抱在怀里,林初心中微定,她冷静下来,正在想如何为李骁脱罪的事情。
他们虽远在涂州,可京都之中并非毫无关系,李骁远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这些事情,朝中有目共睹,只是因为陈少将军的事情,他们被牵连,所以这些关系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可现下,此一时彼一时,林初心想,必要时刻,她不得不搬出一些人脉与关系。
吴文一事,虽然棘手,但对于林初来说,倒也不难。
只是这一次,她绝对不会放过吴龙海,这样的毒瘤若是不除,她在涂州便永无出头之日!
如此一想,林初更觉得这次涉险,十分有必要了。
跟在官差身后的林初,拉着李骁的手,两个人不惊不恐,平静的就像是去一个朋友家做客一样。
官差们对他们倒是十分好奇,要知道寻常人遇到这样的场景,早就惊慌失措了,可是他们没有。
很快,他们就被押解到了牢里,这牢狱黑暗潮湿,角落中更是有着虫子,林初眉头微皱,对眼下的环境,倒也还算能接受。
“骁哥,你身上的伤口怕潮,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准备一些伤药。”林初眼底满是疼惜。
李骁握住了她的手,“你为何非要跟着我来受苦?”
“受苦?我并不觉得,骁哥,只要你好好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每天,都是在享福。”林初说的动容。
她依偎在李骁的怀里,淡淡的说道:“骁哥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咱们,你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是这帮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她说的自然平常,却带给了李骁极强的安全感。
李骁轻声一笑,“你怎么与我想到一块去了?”
“说明咱们心有灵犀,本该是夫妻。”林初勾唇,笑意潋滟。
牢中一晚,林初没有睡着,她曲着膝,坐在草团上,这种经历对她来说,十分特别。
李骁也没有睡着,他望着林初的背影,似是在发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