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比林初大上七八岁,偏偏神态之间,比林初还要活泼。
林初顺利的拿到赵宽贪的银子,让吴大管家将这些银子记入县衙的公账之中。
吴大管家捧着账册,“东家,今日户房的钱书吏送来一本账册,恳请我当面交到您的手上。”
林初看着吴大管家手中那厚厚的账册,不由得头疼,“你可曾看过?”
“还未曾看过。”吴大管家恭敬地说。
林初严肃道:“那现在看。”
说着,她拿起书桌上的公文来,认真的翻看,仿佛上面写的事多重要似的。
吴大管家认命的翻账册。
林初悄悄松了口气,她这几日一直在看账册,看的她想吐。
她命人给吴大管家送来茶点,让他坐着慢慢地看。
把看账册的事推给吴大管家,林初也没闲着,她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梳理着涂州城的各方势力。
别看涂州城穷困,处理起来,却也相当的麻烦。
待她掌控县衙,就得出手收拾涂州城的豪族商户,等李骁归来,再想办法将涂州城的驻军拿下。
而要办成这些事,她得有人,还得是多多的人。
如果李骁此番能带些兵马回来就好了。
远在深山的李骁打了个喷嚏,一挥手,示意众人就地休息。
众人无声的靠着树干草堆坐下,掏出干粮,无声的吃着。
李骁也是冷水就干巴巴的饼子,吃了几口,他看了眼天色,吩咐跟在他身边的韦林:“今夜怕是有雨,稍后你带人轻装简行,看看前路可有时刻扎营的地方。”
韦林在军中多年,找到一处避雨的营地,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但他不放心把李骁单独留下,“将军,属下若是离开,只剩您自己留下,怕是不安全。”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们投靠我,想跟我从山里出来,便是信我,他们信我,我自然也信他们。”
李骁拍拍韦林的肩膀,“你尽管去。”
邻近的人听到李骁的话,紧绷的神色放松下来。
他们本是跟着陈晏和来攻打涂州,谁知道陈晏和路上遭人暗算,没了性命,陈英和其他将领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带着他们躲进深山老林里。
这段时日,原本的兄弟们走了不少,他们留下来的这些人是真正对林家忠心的。
李骁若是不出现,他们还能继续跟着陈英藏在深山老林里练兵,可是一看见李骁,尤其是知道李骁和林东家正在图谋涂州,他们就坐不住了。
都是上惯战场的人,就那么藏在山里,他们觉得窝囊。
况且,跟着李骁出来,还能挣一份前程。
原本,他们害怕李骁不信任他们,这会听见他的话,俱是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李骁骁勇善战,林初能以女子之身走通商路,创建四方镖局,运来药材,在军中都很有威望。
能得他们信任,跟着李骁出来的人都有些激动。
李骁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心中悄悄松了口气,忍不住想,若是林初看见他从陈英手中抢到的人马,该有多高兴。
……
时间匆匆,五日之期已到。
林初等在厢房,除了户房的钱书吏和刑房的田书吏送来了真实的账册,其他人送来的仍旧做过手脚的账册。
林初随意的翻着钱书吏送来的账册,问他:“依你之见,户房之中,贪腐最多的人是谁?”
“乃是户房的主管,吴书吏,他是吴家远亲,平日里巴结吴龙海不说,还收受其他豪族商户的银钱,给他们大开方便之门,帮助他们隐户,偷税,将本该他们缴纳的赋税落到无辜农户身上。”
钱书吏行了一礼,严肃道:“户房掌管着涂州城所有的户籍和赋税造册,如今形同虚设,皆是因为主管之人贪腐成性所致。”
林初挑眉,深深地看了钱书吏一眼,心道:他这性子,能县衙里活到现在,多亏吴大管家。
这钱书吏乃是吴大管家弟媳的娘家兄弟,为人刚正,这些年能在县衙里安稳度日,都是靠着吴大管家。
他有靠山,其他人动他不得,便远着他,不理他。
钱书吏倒也坐得住,等到林初掌权,他当机立断,头一个送来了真正的账册。
而刑房的田书吏之所以送来真正的账册,则是因为他上个月才进府衙。
年轻人,正是雄心勃勃,想要大展身手,为民做事的年纪,他也不管林初是听命于李决,还是李决听他的,只要他们能为民做些实事,田书吏就愿意跟他们干。
林初让他们点出各个班房的罪魁祸首,让魏坤带人去跟这些人要真正的账册,并且限他们一日之内,将账册上该有的银钱补上来。
最终,魏坤无功而返。
魏坤跪在地上,“属下无能,请东家治罪。”
“非是你无能,而是他们还不知道我的能耐。”林初面上闪过冷意,命李桃花回李府叫些人来,又让魏坤将差役召集过来。
“今日不来的人,直接将其除名,永不录用。”
魏坤心中一凛,忙着应下。
半个时辰后,李桃花和魏坤都带人到了。
林初满意的点点头,“走!”
她领头,带人去县衙的各个班房。
钱书吏和田书吏跟上来,钱书吏问:“东家,您要亲自跟他们要银子么?”
他本想劝林初不要亲自场面,那些人最会说些油滑但无用的话,林初去了,八成也拿不出钱来。
林初微微一笑,“不,我亲自去要他们的命。”
钱书吏:“……”
田书吏:“……”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沉默的跟上去。
这些人被林初亲自带人抓到院子中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气急败坏的对着林初叫嚣。
“你不过是个女子,无官无职,居然敢对朝廷命官不敬!”
“魏坤!你们乃是县衙的差役,居然帮着外人,你们是何居心?”
“知府大人便是看不惯我们,我们请辞便是,犯不着如此羞辱我等。”
林初刷的拔出魏坤手中的佩刀,瞧见锋利的刀刃,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林初冷笑道:“最后一次机会,一日之内,可否能把账册上亏空的银钱补齐?”
“林初,你一小小女子……”户房的主事指着林初的鼻子,厉声就要骂。
林初将佩刀递回去,沉声道:“魏坤。”
魏坤心一横,接过佩刀,上前一刀砍了这户房主事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