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人毕竟是傅云笙,流淌着和傅晏亭一样的血,做不出这么粗鲁的事情来。
傅云笙将手机联通傅晏亭,然后放进了包里,理了理自己衣裙,精致的小包一挎,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在看到江绍宁后,立刻故作惊愕地大声道:“江!绍!宁!难怪这么久你都不联系我了,原来已经有新欢了!”
接着就呜咽着去挎江绍宁的胳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模样,然后观察两人的反应。
但是,她脑海里构想的激烈场面并没有发生。
还好现在时间还早,店铺里只有零零散散一两个客人,但这几人还是被这一场狗血大戏震惊到,纷纷侧目。
“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勾引我的爱人!”
于是傅云笙立刻指着钱涴之,又愤恨地跟了一句,话里虽然试探的是钱涴之,但眼睛却盯着江绍宁,这个她哥看中的男人。
她曾经看过《全民新偶像》,知道江绍宁是长什么模样的,但近距离看她,还是有种震撼的感觉。
这少年白皙如瓷,与化了舞台妆的她不同,素颜的她有种清风明月的气质,光是站在那里,就有种从远山远水走来的沉寂感。
江绍宁轻轻一笑:“这位女士误会了,我不是她男朋友,不过同样,我也不认识你。”
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但这略微浮夸的演技彻底逗笑了江绍宁。
钱涴之啧啧有声:“我说这位小姐,碰瓷没用,宁宝可对你这种女人没兴趣。”
宁宝喜欢的是男人。
傅云笙大怒,什么叫她这种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同样是世家小姐,傅云笙气势怎么会输,“看你这打扮,胸前领口这么低,一点品味都没有!庸俗!”
“你一小女孩懂什么!姐这叫性感,哪跟你似的,平平无奇。”
钱涴之的眼睛略过傅云笙的胸前,将“平平”两字咬的格外重,一脸的不屑。
“你!”
眼看两位美人就要吵起来,江绍宁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顺便将账单付了:“好了好了,两位都很美,咱们不要打扰别人做生意了,借一步说话吧。”
“哼!”
“呵!”
京城有家特别高档的餐厅,叫作“云间采蜜”。
这家餐厅主打精致与服务,每一道菜品都很精致,每一个服务人员都长相出众,最重要的是,这家餐厅的隐私度极好。
半小时后,三人出现在这家餐厅里。
“宁宝,你请我也就罢了,竟然还请这个女人来这么高档的餐厅,这女人真不要脸。”
钱涴之打量着她对面的傅云笙,仰着下巴轻哼一声。
但钱涴之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穿着赫本小黑裙套装,手拿镶钻新款球形包的女人,般般入画,随性高雅。
钱涴之打量傅云笙的同时,傅云笙也在打量她。
“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说谁不要脸!”
怎么可以有人天天贴着别人的爱人还这么理直气壮啊,傅云笙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她上下打量着钱涴之,大波浪与红唇相配,再加上一身大红色的开胸长裙,复古妩媚,美艳惊人。
于是两人更生气了,哼了一声纷纷将头转向江绍宁。
当两人望过来的时候,江绍宁正在切一道“珍珠鹅肝”。
顾名思义,这道鹅肝被制成圆形,外面有一层坚硬的霜糖外壳,做成珍珠的模样,几颗“珍珠”下铺了一层用霜糖制成的小珍珠,做成精美的模样,就连底下的盘子都是扇贝的形状,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见两人望过来,江绍宁便将切好的“珍珠鹅肝”轻轻放在傅云笙面前。
钱涴之大怒:“宁宝你怎么先给这个可恶的女人切!”
江绍宁又将下一份递给钱涴之,安抚道:“涴姐,她是客人。”
其实在江绍宁看到傅云笙的第一眼,就觉得她长相似曾相识,想来是从傅晏亭的照片上见过的,十几年了五官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来人竟然是傅晏亭的妹妹。
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来找自己,不过,看样子是误会了自己和钱涴之的关系。
江绍宁不动声色道:“这位女士,不知道有何贵干。”
如果光看钱涴之,傅云笙真就信了网上的传言,但见江绍宁,她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武断。
她心里不知为何升起这样一个想法:这个女人虽然明艳动人,但是配不上江绍宁。
江绍宁给她的感觉很微妙。
当她走上去上演这场大戏之前,是构想过江绍宁的反应的。
惊愕,愤怒,甚至冷漠。
都没有出现。
对方温和地出乎她的意料,甚至还请她这个“麻烦”吃饭,一举一动都很让人舒适。
难怪自己的哥哥会对她产生感情。
不过,若是让江绍宁知道她的这个想法,一定会笑出声来:她只是对女士如此,若换成他哥,那她可是毫不客气的。
傅云笙正襟危坐:“江绍宁,我就直接问好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哥,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钱涴之大小姐脸上泛出迷惑:“哈?你哥是谁?”
这话问的敞亮,所以江绍宁也不再装认不出来,江绍宁回答钱涴之:“傅晏亭。”
“这跟傅晏亭有什么关系,哈?她说她哥是傅晏亭?她是傅晏亭的妹妹?”
钱涴之眼睛瞪得老大,这下完了,是不是又给宁宝惹麻烦了,她可是来磕cp的,不是来拆cp的。
江绍宁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他怎么不过来亲口问我?”
傅云笙怒:“不许岔开话题,不说他,先说你们两个的关系。”
江绍宁扑哧一笑:“那你告诉你哥,就说我江绍宁,这辈子只会喜欢男人。”
这时,傅云笙才将包里的手机拿出来:“哥,你听到了吧,她说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而且我觉得,她人好像还不错哎。”
“至于要当我男嫂嫂这件事,还有待考察!”
傅云笙这一操作,直接震惊到了江绍宁和钱涴之。
通话那边传来傅晏亭低沉而无奈的声音:“云笙,哥拜托给你的是这件事吗?能帮我把电话给她吗?”
傅云笙撇撇嘴,将电话放到了江绍宁面前。
这一举猝不及防,江绍宁也无措起来,她抿了抿唇,看了一眼眼前的傅云笙,拿起手机走到一边。
江绍宁没有说话,依然是傅晏亭先开的口。
他叹息一般地说道:“阿渝……你还好吗?”
江绍宁轻轻弯了弯嘴角,随即傲娇道:“能有什么不好?”
“我没想到云笙会把通话打开,我只是想让她帮我解释一下网上的事,对不起,而且我和那个女人也没有关系……”
傅晏亭解释道,江绍宁听得出,他的声音很疲惫。
“傅晏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虽然这句话看上去是冷硬的,但江绍宁问的语气很轻。
为什么不能联系?
为什么那么憔悴?
傅晏亭,你到底在经历些什么,为什么不能告诉她。
傅晏亭声音颤了颤,犹豫了很久,终是道:“没有,都会处理好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他能告诉她什么呢?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的父亲年岁无几,他骗他的父亲跟她断了联系吗?
难道要告诉她,傅家的企业正面临危机,父亲让他去联姻吗?
难道要告诉她,自己的人身自由都受限制,电话也被监听吗?
似乎桩桩件件,都在诉说他的无能,他的不够强大,他现在根本保护不了她,只能给她徒增麻烦。
傅晏亭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
他唯一能在做的,只有默默地注视着她,然后让自己快速成长起来。
见傅晏亭不想说,江绍宁也不再问,既然这个话题有点沉重,不如说点轻松的。
江绍宁:“傅晏亭,我不是有意不接你电话的,你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让你妹妹来找的我?其实是因为我不小心将它弄坏了,今天一早才修好的。”
她的声音突然沮丧了起来:“你不会怪我将它弄坏了吧。”
傅晏亭在那边笑笑:“不会,你没事就好。”
江绍宁便继续:“你走以后,训练营所有的猫崽都是我去喂的,你这混蛋,连它们都抛掉了,要不是我,它们都没人喂了!”
傅晏亭继续笑笑:“嗯,嗯。”
江绍宁:“现在我们已经出道了,不知道公司会安排什么工作,你知道吗,其实顾烧是学小提琴的,真看不出来。”
江绍宁刚说完。
那边传来傅晏亭略带哽咽的声音,顿时让江绍宁眼睛一红。
他说:“阿渝……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