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大山深处,一两万已经是笔巨款了,更何况商彩儿这些年根本赚不到多少钱。
而这次却直接张口就要二十万!
一听到二十万,商文根的媳妇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都冒绿光了,立马站在她老公身边帮腔道。
“对,二十万!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钱涴之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直接就叫骂道:“二十万!你们当抢银行呢!”
“你们这样还有没有王法啊!张口就要二十万,彩儿不是你亲妹妹吗!”
罗子杰也气得要命。
谁知听到“亲妹妹”这几个字,商文根反而嗤笑了一声。
“哥,我之前陆陆续续已经给家里十几万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多钱啊?”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在这个荒凉的大山里,全家人一年都用不了多少两万块钱。
“一码归一码,那些钱是你给爹娘的,这些钱是你补偿我的!”
钱涴之气的发疯:“呵呵,你妹做什么了还得补偿你?”
“反正爹娘也死了,那我就告诉你,你猜为啥咱俩从小就长得不像,因为咱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爹生的!”
“要不是因为还得养你,我们早就走出大山,去县里买房了!”
“哥,你,你说什么!你骗人的对不对!”
商彩儿第一次得知这件事,震惊得无以复加。
仅仅一天的时间,仿佛要将她的整个世界观都击得粉碎。
商文根接着就嚷嚷起来:“你就是个野种!一个野种也配吃家里的,用家里的!赔钱!快赔钱!”
“所以……我,我不是爸的孩子?”
商彩儿虽然震惊,但脸上却没有悲伤,只有沉寂。
野种?
若真是野种,恐怕在这么个吃人的村子,商彩儿应该生下来就被扔河里淹死了,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再加上刚刚看到的疯女人,江绍宁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彩儿,你母亲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母亲生病很久了,一直都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所以我经常往家里寄钱希望能给我母亲看病,她也不爱笑,但是会偷偷藏鸡蛋给我吃,我爹打我的时候她也会护着我。”
“而且我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又很温柔的感觉,长得一点也不像风吹日晒需要干粗活的山里人。”
“而且,她以前还试图喝农药,但被拦下来了,而且,我爸心情不好的事情,不但会打我,也会打我妈妈。”
“那你……见过你母亲的娘家人吗?”
江绍宁又问道。
商彩儿摇摇头道:“没有,听说我母亲是外乡来的。”
这听起来……
不光是江绍宁皱起了眉头,方灿星他们也皱起眉头,他们总觉得哪里不对,商彩儿的母亲会不会就是被卖进大山里来的。
“哥,我真的没有钱了!我这里只有五百块钱了,其他真的没了。”
接着商彩儿就将这五百块钱的红票子从衣服兜里掏出来,商文根的媳妇一看这红色的人民币,眼睛顿时亮得发光,伸手就准备去抢。
结果被江绍宁一把将钱盖住,用眼神示意商彩儿把钱收好。
“滚边去,这是我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商家嫂子眼看着马上到手的钱拿不到,立刻火冒三丈,作势就要抬手打人。
江绍宁抬手挡下这个女人的胳膊,目光冰冷道:“你们别想从彩儿身上拿走一分钱。”
商彩儿此时眼里流露出失望。
“哥,嫂,不知道这个家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如果你们执意要跟我要钱的话,那我这次就先不去祭拜父母了。”
“你!”
商家嫂子本来被江绍宁挡了一下,已经气得要炸了,又听到商彩儿就算不去祭拜也不会给钱,操着口音就骂起来。
“你这赔钱的不孝东西,爹娘知道了做鬼也会出来掐死你的!”
商彩儿回想起以前的生活,若不是家里有母亲在,她对这个家庭是不会有任何怀念的。
她从小被她爹毒打到大,被她哥欺负到大,现在得知自己不是她爹的孩子。
就好像从小被重男轻女的孩子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被这样对待,然后被告知自己确实不是亲生的一般。
心里蓦地变得无比轻松,仿佛一切都有了答案。
“那不是我爹,他也对我不好。”
商彩儿说得无比坚定。
“妈她,也不会生我气的,因为我出大山的时候,她让我,别在回来了。”
商彩儿深深望了一眼坚定地说“你们一分钱都拿不走”的江绍宁,虽然江老师长得没有那么高大,那她瘦弱的身躯却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有江老师在的地方,她总是感到无比安心,无比有底气。
她想。
她是该强硬些的,起码不能让江老师失望。
商文根能拿捏商彩儿的只有父母的死,眼看着商彩儿不受他们控制。
他脸色狰狞地上前去拽商彩儿的胳膊威胁道。
“你跟我走,哥给你找户人家嫁了,以后不许出这座大山,你要是不跟哥走,你这些朋友也别想出大山了!”
看到从商彩儿身上榨不出油来,商文根便想把她卖了换彩礼钱。
江绍宁一个飞踢直接踹在了商文根去拉商彩儿的手上,她瞄的很准,所以商彩儿一点事都没有,但疼的商文根当即就松了手疼的在原地嗷嗷跳脚。
江绍宁抄起地上的木棍,脸色阴冷,一字一字地说道。
“我说,你们别想从彩儿身上拿走一分钱,是听不懂话吗?”
商文根被踹了一脚,他怎么能吃这哑巴亏,直接招呼门口那几个男人道:“给我上!给我打死他们!”
江绍宁上前一步,挥手将其他所有人挡在自己身后,目光死盯着前方,对大家说道。
“你们站远点,我怕伤着你们。”
“江江,我来帮你!”
罗子杰和方灿星撸了撸袖子,不约而同地说道。
“不用,你俩照顾好两个女孩子,然后制住这个疯女人。”
对方来得匆忙,没提前拿打架的家伙,也纷纷去捡地上的塌下来的砖头木棍。
但江绍宁岂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她一个人对三四个人,本就是以少敌多,当然不会让他们有拿家伙什的机会。
于是江绍宁上去就是一棍子,将低头的那人直接打趴在地上,剩下几人怕被打到头,索性直接上。
江绍宁赤手空拳就可以以一敌三,现在手里又有木棍,三下五除二便打得这些人满地找牙。
“不愧是江江……”
“嘶,江江也太强了!”
本来还为江绍宁担心的不行的几人,还没等出手,就发现这几个人已经趴在地上了。
其中商彩儿的便宜哥还在地上发疯:“商彩儿你有种!有种叫人打死你哥!”
商彩儿退了一步,立刻将头一转看向江绍宁。
“江,江老师,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放心,没事。”
商文根一看现在商彩儿就算关心一个外人也不看他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哥,只好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招呼他老婆走。
等将这些人走了,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立刻都看向江绍宁,纷纷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刚刚江绍宁那一手功夫把大家都看呆了!
商彩儿一脸抱歉地看向大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晚上也不知道让大家住在哪里……”
“没关系的彩儿,你能不被你哥道德绑架,已经变得很勇敢了。”
钱涴之摸摸商彩儿的头,安慰道。
“彩儿,你们村有村长吗?”
江绍宁突然问道。
“有,有的,我出大山之前是有的,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了。”
“哎对,咱们找找村长,看看能不能花点钱让他收留下我们,顺便打听一下你爸妈的事。”
“对,安葬这么大的事肯定要找人帮忙的,村长多半会了解点情况!”
剩下几人一听,都觉得这事有戏,于是几人便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但长得十分苍老,头发泛白,皮肤皱得像七十岁,甚至门牙也掉了一颗,说话有点漏风。
此时他谨慎地将门打开了条缝,看向外面敲门的这几个人。
“村长,我是彩妹啊。”
“彩妹?你还活着呐彩妹?”村长听到彩妹的名字,吃了一惊。
“你哥说你死在外面了呢,所以推倒房子的事,俺们都没联系你!”
众人:“……”八壹中文網
“咳咳,请问您是柯查村的村长吗?我们是彩儿的朋友,能向您打听一下她父母的死是怎么回事吗?”
因为知道这种村鲜少会有支付宝,微信支付等支付方式,所以大家来之前都兑换的现金。
江绍宁直接拿出五张红色票子塞到村长的手里道。
“还有一件事想麻烦村长,因为彩儿家的房子没了,所以今晚可以借住一下村长这边吗?”
“这算是我们五个人的住宿费。”
山坳坳里的人,要不是卖猪卖羊,哪里能轻易见到这么多大额的钞票,村长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