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所来何事?”
顾长歌走进院落之中向顾逢问道。
青虚道长看见顾长歌进来不由得的松了一口气。
他瞥了一眼眼前的棋局之后嘴角抽了抽。
好狠!
这位顾家主棋力也太深厚了一些。
顾逢神色平静光从脸上看不出什么,只是深深的看着顾长歌道:“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好!”
顾长歌点头。
虽然不知道顾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终归不会埋下八百刀斧手害自己就是了。
此时正值盛夏。
烈日高照,蝉鸣高昂。
灵隐山地势较高气温没升龙城热,走在观中可闻竹叶沙沙,凉风习习——
两人正走着。
顾逢突然提问:“你多大了?”
顾长歌怔了一下回答道:“今年应是二十三岁了。”
他是扶苏历四百三十年生人。
当下是四百五十三年,如今正好是二十三岁。
“长云何岁?”
“比我小两岁,该是二十一岁了。”
顾逢重重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道:“不错,二十一岁了,该是结婚的时候了。”
嗯?
顾长歌当即意外的看向顾逢。
这什么意思?
是在内涵自己还是长风?
顾长歌面容古怪的看着他道:“您的意思是……”
“我?我还能是什么意思!”
顾逢瞥着顾长歌道:“某些人不愿,那就只能让长云来了。”
顾长歌脸上挂起一抹无奈。
心里头知道顾逢还在为这件事而耿耿于怀。
“为何爹你不自己去和长云说?”
“谁说我没去说过?”
顾逢的语气顿时变得忧愁。
自己就这么两个孩子,放在他人眼里都是人中龙凤。
但是其中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顾逢幽幽的叹着气瞥着顾长歌道:“他同你一样,不愿意!”
顾长歌奇怪的问道:“为何?”
他自己不愿成亲那是因为心中有自己的计较。
可是长风又是为了哪般?
“他说他现在无心成亲,这些事情待到日后再说。”
“那便日后再说!”
顾长歌摆了摆手旋即不在在意。
只是推迟一些时候罢了,又不是说日后不结了。
如今顾长云已跨入后天境圆满。
在他的帮助下肯定是能更进一步突破到先天境界的。
先天境界寿一百五。
顾长云现在才二十出头时间还长得很。
顾逢却是不同意,冷声说道:“要是他以后又突然改了主意,同你一样了呢?”
顾长歌:“……”
原来父亲是在担心的这个。
转念一想,设身处地也的确该担忧这个问题。
顾逢看着顾长歌伸出两根手指,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赶紧给我成亲!”
“第二,你让长云赶紧给我成亲!”
“只有这两个选择,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谁成亲,我只要孙子!孙子你明白吗?”
每次谈到这件事顾逢只有头疼。
其他人到了他这个岁数膝下已经是子孙满堂了。
谁还在搞催婚这件事?
他这一生只娶了顾长歌顾长云他们娘一个人。
也就只有顾长歌和顾长云两个孩子。
现在事业也算是蒸蒸日上,但是没有人来继承怎么搞?
没有继承人就人心不稳!
现在家族里已经有人开始不安生了,全靠着他的威望压着,如此才没有人公开捅破这层窗户纸。
此前。
河东道的纪家传出那位少家主荒淫无道,常行酒池肉林荒诞淫秽之事,惹得纪家家主差点清理门户。
他听闻时也甚是不屑,笑话那纪家家主教子无方。
如今竟是凭空多出些羡慕。
犹记得很久之前他曾经担忧过自己这两个儿子为家业争权夺利该如何。
现在他则常常思索。
自己到底是怎么养的,两个儿子竟然对钱、权、名都不敢兴趣。
……
送走顾逢。
顾长歌才回到青松院青虚道长便好奇的寻了上来。
“顾家主找你为了何事?”
顾逢在这里等了这么些天。
每日和他下棋把他虐得痛不欲生,他也想知道到底为何。
顾长歌平静的道:“无非就是成亲那些事情罢了。”
青虚道长恍然。
他点了点头道:“你天赋出众,他不理解其中的缘由也正常。”
“对了。”
顾长歌想起自己准备出去这件事,对青虚道长说道:“我近来准备再去乾元坊市一趟,或许还准备去聆梦泽看看。”
“那岂不是要离开很久?”
青虚道长意外的看向顾长歌。
顾长歌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快则两三月,慢的话就不知道多久了。”
历练探险是修行者常做的事情。
有些地方常常藏着一些未知的危险,被困其中几年十几年乃至几十年都是可能的。
他虽然有堪虚之瞳和太易法在手,基本上能够避开可能会碰到的危险,但是万事不是绝对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这一是不可推演的。
它可能是一线生机,但也有可能指的是一线死机。
一线生机并不难理解。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说法,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
而一线死机呢?
顾长歌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那就是那些毁天灭地的强者在战斗过程中会波及到多少的普通人。
或者说低阶修士。八壹中文網
比如说如果他现在是一位比紫阳境更高一层的无暇尊者,那他在扶苏国乃至周围几个国度都是无敌的。
可是突然有一天。
两位神魂府君或者入道天人在这里爆发一场大战。
哪怕他是无暇境也抵挡不了。
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是不是就是那一线死机呢?
生机是绝处逢生,死机是生处向死。
无论这一线生机还是一线死机都是绝对的!
触之即生,遇之即死!
青虚道长点了点头道:“这倒是,毕竟一旦进入了那些险地,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曾记得我刚进宗门的时候有一位执事教导我们剑法,后来他外出游历到宗门出事那天都没有回来。”
“十几二十年,谁也不知道他是生是死。”
他看向顾长歌深深的道:“你小子出去可要悠着点儿。”
顾长歌闻言不禁笑道:“这是自然,毕竟也没有谁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