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一向偏疼封一凡,封一凡出了事,他们就算卖房子卖地也要帮封一凡,他们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也是时候收网了。
“等夏七薇醒了没什么事我就回家去。”
林锐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夏七薇没说话。
夏七薇醒过来之后他们两个怕是还有的伤心呢,一时半会封一寒都没法回封家了吧,看来他得将关在封家地下室的那几个人看紧了,别再出了什么事才好。
月上中天,夏七薇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双眼就像被消毒水给呛到了一样,酸涩的厉害。
夏七薇努力了几次才完全将眼睛睁开。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趴在她床边的封一寒,他好像睡着了,呼吸声很均匀,后背也是一起一伏的。
夏七薇收视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心,陡然坠落到谷底。
她的肚子是平的!
孩子没了!
夏七薇的手就这样僵硬在自己的小腹上方一动也不能动,一双大眼睛先是瞪的大大的,然后剧烈的眨了起来,眼泪就像管不住的洪水一样哗啦啦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夏七薇死死的咬住下唇,哽咽声却还是不受控制的从她的嘴里泄露出来。
封一寒听到声音猛地惊醒。
他赶紧抬头去看夏七薇。
夏七薇汹涌的眼泪仿佛滚烫的开水一样猛地浇落在他的心脏上,疼的他心中一阵紧缩。
封一寒一把抓住夏七薇的手。
“别哭,有我在呢,你别哭。”他手忙脚乱的去帮夏七薇擦眼泪,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此时此刻慌乱的差点将手指戳进夏七薇的眼睛里。
夏七薇别过头躲开封一寒的手。
他的手指好凉,她的心也好凉。
他好久都没出现了,如今总算是出现了,他们的孩子也没了,既然如此,他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为了刺激她让她被封家设计好的圈套搞得自乱阵脚吗?为了让她担心他是不是被封家给抓走了失去理智的以身犯险吗?
他如果一直在国外,她最起码能安心的呆在家里养胎!最起码能将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
夏七薇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嘴唇被她给咬破了,嘴里满是鲜血的铁锈味,可她现在压根就感觉不到嘴唇上的疼痛,她心里疼的好像正在被人拿着刀子生撕活裂!
“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夏七薇别开视线不去看封一寒,眼泪却更汹涌的不断从眼眶中涌出来滚落下来,她控制不住抽泣的哽咽声,连身体都跟着痉挛。
夏七薇干脆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膝盖闷声哭起来。
她的哭声闷在被子里,低低呜咽,声声啼血。
封一寒听着只觉得心都要碎了,他伸手想要去摸夏七薇的后背,却胆怯的根本不敢落下去,他生怕自己的触碰会引起夏七薇愈发激烈的反应。
封一寒的声音也在哽咽,他对夏七薇解释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应该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出国,我当时是被家里突然的赶出来,我若不快点离开这里,封一凡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抓捕我,这对我的计划无益。”
夏七薇的肩膀还是缩在被子里一抖一抖的,她的哭声轻了,听起来嗡嗡的。
封一寒知道,夏七薇这并不是被哄好了,而是她实在是太难过了,她难过的浑身都没了力气,所以连哭声都那么微弱。
封一寒从来没有如此沮丧过。
他站在夏七薇的身后,一向高傲的头颅也萎靡的耷拉了下来。
“我回国之后,我父母为了封一凡被捕的事情一直在找我,我……我现在是不怕他们的控制了,可我想着他们终究是我的父母,我想把一切都处理好,等他们没有还手之力的时候再和他们当年说,我……都是我的错。”八壹中文網
夏七薇的手攥着被子。
她难过的将被子塞进嘴巴里堵住嘴巴里不断泄露出来的呜咽声,眼泪已经将耳边的那块地方都弄湿了。
“你先出去吧,出去做你自己的事情,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夏七薇深吸一口气哭的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封一寒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不敢动,此时的夏七薇太过平静,他真不敢想象自己这么一走会发生什么。
夏七薇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他更怕她因为孩子的事情彻底对他们这份感情失望,再也不见他,他努力了这么久,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封一寒绕到夏七薇面前伸手将夏七薇面前的杯子扒开将夏七薇的小脸从被子里抠出来。
“你看看我,薇薇,你看看我,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有什么怨气有什么委屈尽管和我说,你生气打我也可以,你怎么对我都可以。”
夏七薇睁开眼睛,原本明亮灵动的眼睛此时布满了红血丝,目光也不如从前清澈通透。
她刚想张口说话,眼泪就先吧嗒一下掉下来。
夏七薇赶忙闭上眼睛。
“你先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封一寒心头一紧。
他双手紧紧的抓着夏七薇的肩膀:“不,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走的。”
夏七薇不说话,她的肩膀在封一寒的手中战栗着,眼泪顺着眼角已经分不清个数的流成了一条线。
封一寒神色落寞的坐到夏七薇身边。
“一切都是我的错,只要你的身体能好起来,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夏七薇闭着眼睛不说话。
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偶有几声抽泣声在空气中划过。
夏七薇一直哭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林锐带着月嫂来了。
“总裁,这是我找的最好的月嫂。”
跟在林锐身后的是一个看上去气质不错的妇人,一看就是比较随和的那种。
她对着封一寒弯腰行礼:“这位林先生已经将这边的情况和我说清楚了,这两天我就先在这里照顾夫人,吃的话封先生安排就好,等夫人可以出院了,夫人的一切衣食住行都将由我来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