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在美国居住的那小半个月，由于客观环境的影响，温锦已经戒掉了天天玩手机的坏习惯。加上她的手机内屏外屏都被摔碎，回国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换新的。
因此，温锦在睡醒之后，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想要拿起手机看一下。
直到急促的铃声把她从懵懵的状态里拉回到了现实。
温锦懒洋洋地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齐思思。
奇了怪了，她们两个才分开了多长时间，齐思思就这么想她吗？
“喂，思思。”她打趣道，“你这就想我了？”
齐思思在工作到抓狂的时候，情绪是非常暴躁的。隔着手机，温锦都能感觉到她在电话那端歇斯底里地吼。
“锦锦，我算是服气了，你家那位怎么那么会折腾？”
气愤之下，齐思思甚至都忘了温锦已经和陆北川办了离婚手续了。
“又怎么了？”
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她的身上了，温锦现在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心态。
“我发给你一个链接，你点开看一下。”
齐思思通过微信发给了她一个视频链接，温锦打开之后，看到画面上出现的熟悉的身影，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是……李心艾？
温锦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视频中的李心艾，没有像平常那般浓妆艳抹，而是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装裙，脸色惨白，看上去无比地憔悴。
“我是李心艾，曾任职于陆氏集团，职位是总裁助理。我在陆氏工作的这段时间，给我带来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击……我一直都认为，总裁陆北川先生是一位正直的、有能力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利用总裁的职位，对我、对我……”
画面上的李心艾哽咽了起来。
“对我进行性侵犯……”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了陆氏前总裁陆北川对她的侵犯。
“哐”地一声，温锦手一滑，手机再次屏幕朝下掉了下去。
在反应过来之后，温锦拿起手机，无论怎么按开机键，手机都是彻底的黑屏，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真是越忙越乱。
温锦烦躁地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备用手机，给齐思思打了过去。
“思思。”
“我在。”齐思思飞快地问道，“视频你看完了吗？”
“没有。”温锦抓了抓头发，她本来还有些瞌睡，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还没看完视频的时候，我的手机摔黑屏了，不过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事儿了。这事儿真特么是……现在情况怎么样？”
作为帝都第一传媒集团的一员，齐思思对于信息的嗅觉是非常敏锐的。
“很糟糕。”齐思思坦然下了结论，“相信我锦锦，比你想象地要糟糕很多。这不是一桩风流韵事，这是性侵，说难听点，这是强奸。”
不论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和强奸扯上关系，这就是洗不掉的污点。
“当然，作为一个第三方，我也不知道那个叫李心艾的人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凭着我对陆北川的了解，我觉得他的品味不至于糟糕到这种程度。”
“是假的，李心艾胡说八道。”温锦很肯定地给了答复，“他们两个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有没有一腿我还是很清楚的。而且要真说强奸，李心艾逼奸陆北川的可能性恐怕更大。你不知道，李心艾看见陆北川，就像看见了肉包子的哈巴狗。”
齐思思和她是至亲的好友，温锦也不介意在她面前说难听话。
“这我就放心了。”齐思思明显松了一口气，“陆北川要是真的干过这种事儿，那可真是这辈子都洗不清了。好了，现在不要打断我，我要给你汇报一下目前的情况。”
齐思思深吸一口气，干巴巴地讲述了起来。
“今天下午，我们负责实施监控网络舆情的部门告诉我，有一个微博用户上传了视频，就是李心艾，她肯定是在后面买了水军的，虽然视频内容足够劲爆，但如果不是水军的助推，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传播开来。”
李心艾的背后有人。
没有任何意外地，温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陆北煜。
齐思思在心里同情了陆北川一把，惨，太惨了，老婆没了，巨额财产没了，现在连名声都没了。因为他这么凄惨，齐思思连对他的不满都消减了很多。
陆北煜这么做，难道只是要破坏陆北川的名声那么简单吗？温锦的脑子飞速地转动，不对，不可能。陆北煜已经在暗处观察了陆北川很久，不可能不知道，陆北川虽然很好面子，但又在某种程度上，视名誉为粪土，压根不在乎自己到底是香是臭的。
陆北煜谋划多年，不会这么情绪化地去做一件事情……
齐思思还在说着什么，温锦突然就打断了她。
“思思，我想明白了。”
“什么？”
“这事儿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来的？”齐思思不是很能理解，“你和陆北川都离婚了，前夫的名声好坏和你有什么关系？就算这事儿是真的，他在公司乱搞，你又不知道，说白了你还是受害者呢。”
“不，思思，你想错了。楚煜真不愧是研究人心理的，真是把人唬地团团转，我们都在顺着他的思路想。最普遍的一条思路，他是要把陆北川的名声搞臭，陆家伯父那么好面子的人，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强奸犯当继承人的。偏偏忘了一点，楚煜要把这事儿的幕后指使嫁祸给谁？”
齐思思倒吸一口凉气，是啊，就算陆敬轩剥夺了陆北川继承人的身份，但并没有把他驱逐出陆家。陆北川出了这么大的丑闻，陆敬轩生气归生气，但肯定是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
当然，楚煜不可能傻到让人查到是他做下的，但这明显看出来有人为插手的事情，不揪出来一个罪魁祸首，陆敬轩是不会甘心的。
温锦冷笑一声。
“我是不是还得夸夸他，这个替罪羊找的真够好？我和陆北川的三年契约婚姻虽然在上流社会算不上什么秘密，但也是没有广泛传播开来的。陆北川对我不好，很多人都知道。而我刚拜托陆伯父帮我办理好离婚手续，他儿子就出了这种事儿。”
“很明显，这是来自前妻的报复。”齐思思很有默契地接下了她的话，“你和陆北川以前同在一个公司，李心艾是你们共同认识的人，而她明显是个愚蠢没有脑子的。你随便挑拨一下，她做出什么蠢事儿，很正常。你和陆北川离婚，可以看做是和这件事情摆脱清楚关系。温家和陆家虽然是合作伙伴，但是陆家衰弱对温家绝对不是坏事儿……”
“还有一点。”温锦闭了闭眼，“是我让陆北川开除李心艾的。”
如果不是李心艾被开除，怎么会出了后面这么多事情？
齐思思咋舌了，“这还真是……”
“天衣无缝。”温锦补充完了后面半句话。
所有的脏水，都是往她温锦一个人头上泼的。这个罪人，陆敬轩会相信，陆北川也不可能没有一点怀疑。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舆情是肯定控制不了的，这个时候越删帖就越容易引起完全相反的后果，公众会越坚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所以才会出动人来镇压。”
唾沫星子喷死人，舆论的力量，有时候也是非常可怕的，强大如温家、陆家都是不得不低头的。
温锦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还能怎么办？我现在要是为了这件事情忙前忙后，简直是又坐实了我是幕后策划的罪名。”
简言之，温锦现在里外不是人。
“陆家那边，肯定会有楚煜拦着，让我没法把正确的消息告诉伯父……天呐，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原本以为，离婚之后她就彻底轻松了。现在倒好，倒霉事儿一桩一桩地冒出来。
而且，李心艾泼给陆北川的罪名，实在是很难洗白的，因为根本就给不出公众所愿意相信的证据。
“李心艾去报案了吗？”
“没有，她怎么敢？本来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她不去报案，还可以装一把可怜，说陆家权势太大了，都听陆家的，她就算报案了也没什么用。”
齐思思以自己多年的经验肯定，不出今天，李心艾就会有这样的言论冒出来。到时候，陆北川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手头倒是有些东西。”温锦犹豫了一下，“只不过……我不知道该不该放出去。”
温锦没少对陆北川身边和他有牵扯的女人下手，她虽然还没有对李心艾做什么，但李心艾的那些子黑历史，她都是有备份的。
齐思思听她留有后手，忙不迭地怂恿道。
“放！为什么不放？她都要害死你了，你还对她仁慈什么？”
“我倒不是对她仁慈……”温锦喃喃道，“你知道我现在最怕什么吗？”
“什么？”
“我怕苏妤当年死亡的真相，在这个关头爆出来。”
不管李心艾，还是慕毅，都只是棋子罢了。
楚煜恨毒了陆北川，要把他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