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霆语气里并没有伤心的色彩:“回国后,家庭聚餐,那次,我把蓁儿带回家。霍泽霆也在,从那时候开始,蓁儿就成为了她的猎物了。我刚回国,全心工作,可以说是迷恋,对蓁儿疏忽了。”
程念分析道:“可能蓁儿觉得你更爱工作,刚好霍泽霆趁虚而入。”
霍奕霆继续切着龙虾:“那时候关系紧张,我迫切希望得到爸爸和外人的认可,那一年许多纪念日都忘记了。解释再多也没有用,我的行动,都用在工作上。”
程念叹了叹气:“再多的钱,女人都只是希望你陪在她身边。”
霍奕霆同意程念这个说法:“嗯。我猜刚回国的一年,霍泽霆经常约她出去,填补寂寞,他就变成了陪伴。分手后,我就彻底变成一个工作狂了。”
程念好奇地问:“你后悔吗?有没有后悔当初只顾着工作,或者说,有没有后悔回国了。”
霍奕霆停顿了一下手中的刀叉,回应:“或许你认为,如果不回国,如果没有霍泽霆,我们就可以结婚生子了。事实上,没有如果,只有不停向前。蓁儿让我更加清楚知道,我要更珍惜下一段感情。回国第二年,我就名正言顺做了总裁。”
程念觉得他们断得可惜:“这两年,有的人花20年都不一定会有这样的成就。如果蓁儿……如果蓁儿说爱的还是你呢?”
霍奕霆肯定地说:“我承认我对她的忽略是一种伤害,但是,这份内疚再也不是爱情。过了就过了。”
程念继续猜测:“在古代,她是你的糟糠之妻,你的成功都是她陪伴的,她会不会真的有什么苦衷。或许她是间谍,埋伏在霍泽霆身边帮助你更上一层楼?”
霍奕霆被这个女人逗笑了:“你连续剧看多了。”霍奕霆放下手里的餐具,郑重地说:“念念,一直以来你活在内疚之中,你姐说喜欢我,你就把我拒于千里。你爸爸的离开,你也一直责怪自己,不是吗?旁观者清,你妈妈抛弃你,我觉得另有隐情。”
程念的心里话都被他猜中了:“我想过我可能不是我妈亲生的。小时候只有爸爸对我好,妈妈只对姐姐好。”程念红了眼眶。
霍奕霆摸了摸她的头:“你还有我啊。”
程念怔住了几秒,很快回过神来:“我不是小猫小狗,不要这样摸我的头。”
霍奕霆笑着说:“哈哈,你是小野猫,我的小野猫。”
程念撅着小嘴,嫌弃地说:“我才不是!”
晚餐过后,他们散散步,休息一会,便走到水疗中心,霍奕霆问:“你经常做水疗?”
程念按了按脖子:“一周一次或者两周一次,职业病太严重,工作累到不行,一定要舒缓一下。进去吧!”
两小时后,霍奕霆已经在休息室里等候着,看到程念粉红菲菲的脸蛋,真想捏两下,“还舒服吧?”
“舒服多了。”
霍奕霆并没有主动提醒下一步他们接着做些什么,程念似乎没走出舒适的状态,喝了红糖水以后,才想到霍奕霆不是程恋,他们俩接下来该回去还是该住下来好,于是开始说话:“那个……这么晚了,疲劳驾驶不安全,可能我们要住下来。”
“嗯,那回房间吧。”
“不是……先去开多一间房。”程念往前台方向走去。
“哦?你那个卡一次只能开一间房。”
“对啊,另外一间房是霍奕霆老板你付钱,今天说好的,额外费用由老板付钱。”
“不是有一个房间吗?将就睡一晚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怕霍泽霆还死心不息,找你麻烦。你想想,连下药的事情都压过去了,难免今晚会说霍泽霆拿错卡了。”
程念听着好像有道理,“可是只有一张床……难不成我让我的救命恩人睡沙发?”走到前台,程念问前台小姐:“你好,请问还有双床房吗?”
“抱歉,没有了。”
程念看一眼价目表,一晚要上千块,嘴里呢喃:“走吧,我们回房间吧。”
霍奕霆对前台小姐说:“帮我开一间吧。”程念看着前台拿起刷卡机,连忙把手挡住卡槽,“不,不用了,我们再看看。”程念拿回卡后,把卡还给霍奕霆,拉着霍奕霆离开。
“算了,住一个房间吧。”
回到房间,程念只想蒙头大睡,“你睡床,我睡沙发。”程念盖住空调被,很快就睡着了。霍奕霆把她抱到床上,自己睡在沙发上。
一夜无梦。因为是星期天,都没有闹钟的打扰,两人睡到自然醒,起来就是12点了,两人直接到餐厅吃午餐,接着去健身房和游泳。程念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放松过,给心灵放假真是美滋滋的。
两人简短午休,便驱车回城。晚餐,程念做得比较清淡,连续好几天都在外面吃上火的东西,晚餐只是做了一些简餐。
霍奕霆越来越喜欢念念,她生活得很精致。霍奕霆趁机问她:“你大学读心理学,为什么选择策划这个工作?”
程念义正言辞:“大学只是学了皮毛。实习那会儿需要养活自己,必须要做实质性的工作,初出茅庐的实习心理医生还要交实习费。所以,我必须要赚钱出国进修心理学,将来开一间心理诊所,帮助有需要的人。”
霍奕霆才知道原来她这么努力赚钱,是为了进修。“国外的心理学不容易进,除了有钱,考试及格,还得有门路。不然会被中介骗得很惨。”
程念叹了口气:“哎,我都知道。吃喝拉撒加学费二十万一年。之前我为了深入学习心理学,去遍几乎所有的江城心理诊所,我去看看他们的套路。看心理医生很贵,我装穷。噢,不是装,是真的穷。有一些看不过的,就可怜我,帮我看看。我还没遇到让我崇拜的国内心理医生。”
霍奕霆语出惊人:“我大学选修心理学,叫我一句师兄,我考虑一下教教你。”
程念表示怀疑,并没有正面答应,“我看过一个香港作家写的小说《喜宝》。她从小被爸爸抛弃,妈妈砸锅卖铁都要凑够钱给她去剑桥读法律。剑桥的费用是相当高的,第一年,她要找到他的绿卡,和当地的华人同居,男人开餐馆的,供她上学。暑假回来,她头疼自己来年的学费。机缘巧合,遇到以为宠她如公主的五十多岁的老头要包养她,除了性,任何物质都可以满足她。她说她不甘心在中环的写字楼日复一日地敲着键盘。如果我这辈子都赚不到400万,我会不会走她的路呢?”
霍奕霆不满地白了她一眼:“第一,我不是五十多岁的老头,第二,我可以满足你,无论是身体还是物质上的,第三,我真心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领证。”
程念认为他还是不懂:“当时和你签生活助理合约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挫败的感觉。金钱和感情发生了矛盾,这段感情就不再纯洁了。我很在意别人的眼光,我只是一个野孩子。”
霍奕霆真心觉得这女人不识趣,头也不回地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