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除了离开这里找另外的地方住下来,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再在一起。”
陆可维看着沈清扬道:“清扬,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想和你分开。”陆可维说着又开始落下泪来。
沈清扬看着心疼,连忙将她抱进了怀里道:“可维,现在重要的是我们俩一定要坚定。”
陆可维“嗯”了一声,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
秦家和沈家的恩怨很快也被陆父和陆母知道了,陆可维甚至怀疑这件事就是秦老爷子主动告诉陆父和陆母的。陆可维这次再一回家,连陆父和陆母都在一起劝她和沈清扬就这样算了。陆可维一时觉得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在反对她和沈清扬的事,愈发头疼苦恼起来。
又过了两天,陆可维没想到沈鸿雪会来找她,她原以为就算沈家人有人沉不住气那个人也应该是沈母才对。
沈鸿雪和陆可维约着见面的地方在人大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大概是这儿周围认识沈鸿雪的人太多,他怕被其他人认出来,还专门要了一个小包间。
沈鸿雪随便要了杯温水,给陆可维点了杯拿铁,也不废话,直接就进入了正题,问道:“可维,你姑姑和我当年的事你现在已经全部知道了,对不对?”
陆可维点点头,低头喝咖啡。
沈鸿雪又问道:“那你和清扬现在有什么打算?”
陆可维回道:“我知道叔叔和阿姨都希望我和清扬分手,我爷爷和姑姑也是这样希望的,但我和清扬就是分不开,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沈鸿雪注视着面前的姑娘,秀智淡雅,和沈清扬的确是相配的一对,却注定无缘,“你还是和清扬分开吧,可能你们俩会觉得你们谈恋爱就只是你们俩的事,但真的不是那样简单的。你姑姑当年因为我受到的伤害我是最清楚的,你爷爷和你姑姑都不可能淡然的面对我和我的家人。这还不止,当年清扬妈妈因为我和你姑姑的事一度神经失常过,即使后来害你姑姑的始作俑者是她,我也不敢真正的去怪她,我只盼她一直开开心心就好。”
陆可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她一开始对沈母的印象是极其好的,沈母的身上很有书香门第的气质,可那天见到秦筝以后,这样一个知书识礼的女人竟然突然就疯了一般,嘴里骂的话也是不堪入耳,如今听了沈鸿雪的话她算是全明白了。
沈鸿雪温和的看着陆可维,却还是要说出伤人的话来:“我知道清扬把你看得很重,但如果他一定要坚持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害怕他妈妈可能会再次疯掉,我和他妈妈岁数都不小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而且我现在的位置,一旦任满后还有机会往上升,如果爆出这样的事来,我恐怕也会晚节不保。清扬一心将你看得那样重,他心里明明比谁都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却还在假装不知道。”
陆可维还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呐呐的问道:“阿姨当年真的精神失常过吗?”
沈父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我不可能骗人,一开始还只是吃药就能控制,后来越来越严重,在医院住了一阵才有所好转。这么多年来已经恢复正常,可仍旧像是一个定时炸弹在那里。”
陆可维一时无言,浑身僵住了,她强烈的意识到,或许她和沈清扬的关系真的走到尽头了,而且是以这样狗血惨烈且无法回头的方式。
沈父见陆可维的反应,知道她已经动摇,又忙补充道:“可维,我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你不能跟着清扬一起疯。”
陆可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咖啡馆里走出来的,总之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左右是马路与大厦,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天气也明明进入春天开始转暖,她却觉得比冬天最冷时还要冷。
她其实有些明白前两天沈清扬来找她时说那些话的原因,当年沈母精神失常时沈清扬已经能记事了,所以那些事沈清扬都是知道的,他心底也明白他和自己恐怕是没办法再继续在一起了,可心里如同她一样放不下,也是希望可以在陆可维在这里寻求勇气。
可是现在选择题都同样摆在了陆可维和沈清扬面前,要是他们俩坚持在一起,陆可维这一边秦筝曾经受过的伤又会再次被翻出来,而沈清扬这一边,沈母可能会再次精神失常,他们俩其实都赌不起。而他们俩要是分手的话,除了他们两人痛苦,两家人都是皆大欢喜,无疑这是最好的选择。
陆可维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有了决定,她按下了她早已耳熟于心的沈清扬的电话号码。
“清扬,我现在想和你见一面,我们找一个地方吧。”
地点最终定在了人大两人散步最爱去的那个湖边,这个时间点这里的人并不多,陆可维靠在栏杆上站在湖边,迎面吹来的冷风将她的长发吹得很乱。
沈清扬来得很快,一见陆可维便笑了笑,但仍旧掩饰不住他面上的疲惫,他这几天也是和沈父与沈母闹得极其不愉快,就连沈悦然也知道了当年的事,夹在父母与沈清扬之间不知道该帮谁。
陆可维背转身子背靠到护栏上看向赶来的沈清扬,到嘴边的话却又觉得说不出口了。
沈清扬似乎心有所感,却还是笑着问道:“可维,怎么突然这么急着叫我出来?”
陆可维咬了咬唇,回道:“清扬,我看我们俩还是算了吧。”
沈清扬的假笑都僵在了脸上,不可置信的问道:“可维,你刚才说了什么?”
陆可维眨了眨眼,笃定道:“你刚才都听清楚了,我想我没必要重复,我也不想重复。清扬,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很累,我也同样很累,真的没办法再继续了。”
沈清扬失望的摇头:“所以在我和你这件事上,最先失去勇气的是你,对吗?”
陆可维拉过他一只手,沉住气劝道:“清扬,仔细想想,我们俩都还年轻,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但是家人却是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抛弃的。你说的什么我们毕业就离开这里根本不现实,可能最开始我们还会觉得我们为了爱情做出了多么伟大的事,但是时间一久,你真的觉得我们不会心生怨怼吗?”
沈清扬一时无言,却并不是因为他觉得陆可维的话很对,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我们俩现在面对很大的困难,但是我以为只要我们俩相爱我们俩努力,不管我们两家的上一代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们也可以一件一件去解决,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一起逃避。但我没想到的是,你这么快就要说放弃。”
陆可维也有了些怒气,眼眶红红的质问道:“清扬,难道你想你妈妈再疯掉吗?”
沈清扬脸色大变,反问道:“可维,谁告诉你的这件事?”
陆可维回道:“这件事可能并不是什么秘密,我爷爷和我姑姑都知道,你真的觉得你可以承受这样的压力吗?”沈清扬说的轻松,觉得两人最坏不过一走了之,但一旦沈母精神再次崩溃,到时候沈清扬就算对陆可维爱得再深,也不知道会被沉重的愧疚给消磨掉多少。陆可维觉得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却不愿意去深想。
沈清扬无力的看着陆可维:“你把所有的大道理都讲完了,说的所有话也好像都是为我好,说到底你还是太自私,害怕与我继续走下去会面对的障碍。”
沈清扬退后了两步,疲累的说道:“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是分手我不能接受,我们俩最近可以不见面,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我们俩各自静一静,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办法。”他不想再听陆可维的任何话,更怕自己会被陆可维劝动,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陆可维看着沈清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湖边林荫小路的尽头,强忍住的泪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她又在湖边静默着站了一阵,直到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才如梦初醒连忙接了起来。
“可维,你现在在做什么?”打来电话的是宋子修,自从发生上次的事以后,他时常会给陆可维发短信问候一下,偶尔也会打来一个电话。
陆可维抹了抹眼泪回道:“我在学校呢,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宋子修察觉到她语气不对,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哭?”
陆可维忙否认道:“你听错了,不过是最近有点感冒而已。对了,你打电话过来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
宋子修没好气的回道:“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我就是想你了想和你说说话。对了,你要是真被你那个小男朋友惹得不高兴了,那你就考虑考虑我,我除了年龄稍微大点,应该其他都不比你那个小男朋友差。”
陆可维听他这样口无遮拦的开玩笑,又听他这样说沈清扬,心里很不高兴,可是很快又有了一个荒唐的念头:“宋子修,你能不能当我几天的假男朋友?”
饶是宋子修经历了不少事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也被陆可维的话给惊住了,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陆可维,你把刚才的话给我说清楚。”
陆可维这话一说出来就有点后悔了,但是如今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我们俩假装交往一阵,之后还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
宋子修听完她的话就被气笑了,却还好脾气的解释道:“陆可维小姐,我想你需要明白的是,我宋子修肯定不可能当你的什么假男朋友,我们在一起就在一起,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没有什么假装。还有什么之后就互不打扰各过各的生活,我想这一点不是你说了算。”
陆可维立刻说:“我也知道我说的话是在强人所难,你觉得不行那就当我没说这话。”
宋子修这才有点回过味儿来,忙问道:“是不是你最近突然发觉你那个小男朋友不怎么样想要甩掉他?但是你和他说了分手他又死缠着你不放?”还没等陆可维回答,宋子修又自言自语道:“既然是这样,那你直接和我在一起你就行了啊,为什么要假装?我宋子修就那么不值钱,当你的男朋友都要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