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七,是宜出行的好日子,这天风和日丽,阳光充足,温度适宜,无论是狩猎,还是秋游,都是不错的选择。一年一度的狩猎宴,便选在这天开始,皇帝携着王公大臣前往天孤山狩猎,天孤山有一万多平方千米,都被圈起来变成了皇家的狩猎场。皇帝出行,声势必然浩大,御林军在前方开路,皇帝与皇后则坐在龙辇上,被层层保护在中间,年轻的男子全部骑着骏马前行,女眷跟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则在后头的马车上。两旁跪了一地的百姓,纷纷磕头高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百姓的高呼声重,大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天孤山而去。建安就在人群之中,她看着逐渐远去的队伍,见萧湛也在其中,她雀跃了一声,对身后的缘来道:“准备马,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缘来:“你疯了不成?我们只是平民百姓,被发现可是要砍头的!”
“怕甚?要是被发现,你只管跑,有什么危险我给你担着。”
“真要出了危险,我岂能将你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而不顾?”
建安眯眼微笑,伸手拍了缘来一下:“就知道你最讲义气。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缘来侧眸看着被她拍的一下的位置,还未等他理清这份怪异的感觉,就看见建议偷偷的将别人的马牵走了……天孤山离得并不远。大概一个多时辰就到了。皇帝站在众人的面前,他身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仿佛要从这龙袍中穿出来,直上云霄,威严地很。皇后亦是凤袍加身,雍容华贵,有着说不出的大气。两人的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微笑,在他们的身后随行了一干皇子公主,朝中重臣。卿月是头一回参加春猎,她站在人群的后方,环视了一圈,倒是看见不少的女子已经换上了骑射装。个个英姿飒爽的坐在马背上,颇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香香在卿月耳边低语道:“小姐,你要不要去换衣服?”
小姐穿上肯定非常好看。后面有搭让人休息的帐篷,可供女眷换衣服。“不急。”
卿月对骑射也没有太多的兴趣,她能够来参加也是托了太皇太后的福。这份福,她还真不想要。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皇太后故意整她来着。“姐姐不打算去参加春猎吗?”
水明月不会骑马,她穿着的是浅蓝色的长裙,没有太多的花俏,打扮地十分低调朴素,同色系的腰带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不盈一握。她身边的端木娴穿着一身墨色的骑装,倒是附和她身上的气息,冰冷地不行,可她身上独特的气场,总是会在不自觉中吸引人一些人的目光,惊艳归惊艳,但看着她脸上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后,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水明月的身上。两个人站在一起,水明月在她的衬托下倒是显得纤弱了一些,却也有她自己独特的味道,吸引了不少目光。卿月笑了笑:“我技术太菜,就不去凑那份热闹了,省的闹了笑话。”
“只是娱乐而已,姐姐若是有兴趣,大可去玩玩。”
水明月轻叹了一声,遗憾道:“若不是我自幼身子骨不太好,不然,定要修习这骑射之术的。”
“卿王妃大可不必谦虚,我可是听说,太皇太后将她一直珍藏的骑射服赏赐给了你,想来卿王妃骑术了得,要不,我们两个来比试一场?”
卿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玩玩倒还行,比试就算了,我感觉我会输的很惨。”
端木娴笑了几声,遂又问道:“不知道卿王妃可挑好马?”
“未曾。”
“如果卿王妃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挑选一二。”
端木娴解释道:“狩猎选马也是很关键的一点。”
卿月不懂马:“那便多谢了。”
“卿王妃这边请。”
……以往狩猎最多的人,不是赏赐黄金万两,就是加官进爵,而今年皇帝却想在这场狩猎场上,给自己的女儿选驸马,因此这次来的人,除了王孙贵族,位高权重的大臣,还有书院的芊芊学子。他们都是由院长推荐,品德优良的男子。这次骑射,皇帝将此重任交由太子负责,萧湛负责保护众人的安危,所以两人并没有参加此狩猎。瑞王倒是稀奇的出来凑了个热闹,他一身骑装高座在马上,上次因为喝花酒一事被父皇禁足,解禁后,他的幕僚示意他韬光养晦,安分守己,适当低调不要逞威风。他本就是一个耐不住的性子,这些天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在父皇面前刷刷脸,奈何一直找不到,好不容易等到了秋闱后的狩猎,他便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好在今年的骑射三弟不参加了,否则今年夺得头筹的人恐怕又是他了。”
瑞王又朝着七王爷萧泽拱手笑道:“七弟,除了三弟,你的骑射一直都是我们兄弟中最好的一个,等会还请多多手下留情啊,给哥哥我一个面子,让我输的不要太难看了。”
他这话说的十分圆滑,贬低自己,太高别人,又是笑脸迎人的,怎么都觉得他是在想萧泽示好。萧泽不笨,岂会不明白自家哥哥在扮猪吃老虎?他冷笑了一声,既然瑞王喜欢虚与委蛇,那自己就奉陪到底,客套道:“二哥过谦了,论骑射二哥自是不会输给谁,本王倒是许久没有碰这玩意,怕是准头不行了,今天纯粹是过来玩一玩,头筹这东西,本王就不去争了。”
他不会去争?瑞王才不相信,扬了扬唇:“那哥哥就不客气了。”
策马走向了一头。他这一离开,萧泽就朝着自己安插的眼线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紧跟着瑞王,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哥哥要折腾出什么花样。另外一边,卿月几个人也早已经整装待发,早早就挑选好了自己的马匹,带上了印着自己名字的弓箭,坐在马背上,个个精神抖擞,英姿飒爽。参加狩猎的基本都是男子,女子只有寥寥几位,倒是格外的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