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来我们玉琼楼吧,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身怀绝技,年轻又漂亮。”
“公子,还是来我们怡香院吧,我们这儿的姑娘温柔体贴,最适合当您的解语花了。”
“公子,来玉琼楼吧~”“公子还是来怡香院吧~”卿月只是扮了一个男装往这青楼的门口站了一会,就引得两家青楼的女子互相争夺。这年头,青楼还带这样抢生意的?卿月透过大门看了一眼两家的状况,玉琼楼如今生意不错,里面闹哄哄的。反观怡香院倒是显得冷清多了。卿月从两名女子的魔抓中挣脱了出来,转身进入了怡香院。她是受柳姨娘之托,来寻找一个叫做霜儿的女子。她的手中还带着一个小小的首饰盒,这也是柳姨娘托她转交给她的。卿月是独自来的,没带香香,带上她的话,估计又得叫喧着一大堆使不得的话了。不过,白飘飘倒是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所以她走进来的时候,迎上来的姑娘都被白飘飘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给冻得哆嗦了一下。这位客官的身边怎么这么冷?“这位爷,今晚让玫瑰伺候您可好?”
“我是来找霜儿姑娘的。”
原主喜欢来青楼,也不过是因为跟柳姨娘有些交情,扮作男装过来听曲儿的。记忆中,柳姨娘的曲儿唱的是真的不错。但是卿月不太喜欢这种地方。所以在那些女人的手伸过来的时候,她直接开门见山。老鸨从二楼走了下来:“抱歉这位公子,我们家霜儿身体不适,暂时不接客。”
卿月觉得老鸨这话似乎有另外一层意思,她想起柳姨娘走时拜托她照顾一下霜儿时的表情还有语气。想来这霜儿在这里过得并不好。卿月嘴角一扬,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表情,伸手拍了拍首饰盒:“小爷有的是钱,快把霜儿姑娘叫出来,小爷我今天非要她伺候不可!”
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让老鸨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她的眼神落在首饰盒上好几次。里面的东西,她想要,但是……“抱歉,公子,今天霜儿是真的不行,要不您改天再过来找霜儿,今天就让别的姑娘陪您?”
这老鸨看样子显然不会让卿月去见霜儿。是因为不方便还是因为别的,卿月没去多做考量,既然对方说改日再来,那她便改日再来吧。……出了怡香院,往前面走了一会,就是玄苍最繁华的夜市了。卿月的幻符时间还没到,索性就逛了起来。她现在有钱,看见喜欢的也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不过,用的东西她没买,她这个人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出来逛次街,得大包小包提着回去。累。她买的都是吃的。什么糍粑、茯苓饼、糖画、糖葫芦……卿月几乎都吃了一遍过去。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吃糖葫芦的时候,不免有些异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还有不少看着她偷笑的。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吃糖葫芦?毛病。卿月无视那些带着有色眼镜的目光,很快就被一个卖身葬父的给吸引了。旁边围了不少人。卿月有一个很别扭的习惯,喜欢安静,又爱凑热闹。矛盾体说的就是她。卖身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女子,她披麻戴孝,半低着头,看不清容颜,胸前挂着一个牌子,卖身葬母。旁边的草席上躺着一个人,上面用白布盖着,这人似乎死了有些时间了。走近了,还能够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有不少凑热闹的人,因为这个气味退避三舍。味道确实有点难闻,卿月捻了一记口诀,将自己的嗅觉给封了起来,才好了些。这时已经有一个公子哥儿用折扇挑着女子的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卖身葬母?小娘子,你要多少钱?”
那女子长得还不错,模样清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看的那位公子哥儿心都软了。她咬着下唇,对方的折扇还挑着她的下巴,眼底闪过一抹屈辱:“五十两。”
“五十两?”
公子哥儿嗤笑一声:“就你这模样,五十两你觉得你值吗?”
“值。”
女子斩钉截铁的答案,公子哥儿笑的更讽刺了:“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像你这种货色,尝个鲜还行,久了就腻了,给你十两,你母亲的后事我全权给你料理了。”
他说话轻佻,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柔弱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卿月听得眉头一皱。有些过分了。卿月看了一眼,不打算出手相助,并非她见死不救,而是她本领不够。还有一方面是因为麻烦。换做以前的她,见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会见义勇为,可当自己的见义勇为却被别人当做理所应当的时候,甚至救出了几只白眼狼,她就不太爱管这些闲事。旁边也没有要出手相助的人。都是看热闹的,甚至有几个蠢蠢欲动,在看了一眼那个公子哥儿的时候,都按捺住了。卿月也不禁将目光落在了那个公子哥儿上。这一看,不禁哭笑不得。好家伙,这厮不就是上次被她训过的男人吗?叫薛什么来着?她忘记了。在卿月出神之际,耳边传来女子带着哭腔倔强抵抗的声音:“公子,请不要这样。”
“不要这样?不要哪样?”
薛青松坏笑道。“小女子出来卖身只是卖身做丫鬟,并非……”后面的话,她难以启齿。薛青松却是冷哼一声:“我花大价钱买你回去当个丫鬟?你当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力气大,一个人能够做两个人的活。”
“嗤。”
薛青松只觉得好笑:“像你这样的,我十两银子就可以买很多个,而你就单单一个力气大就值五十两?我随便买一个男仆回去,他的力气不比你大?”
卿月瞥了那女子一眼,五十两银子,确实高了。难怪这么多天了,她还一直跪在这里卖身。“告诉你,我不缺这点钱,但是你得让我明白,我花五十两将你买回去值不值得。”
“我不做妾也不做通房,其他的都可以。”
“呵,就你这样还自恃清高?”
看见她,薛青松就人不住想起了他的死对头宁长生。“行,我买。”
至于是做丫鬟还是做别的,等他买回去后,自然就由他说了算。薛青松刚想掏钱,一旁的小厮忙拉住了他:“少爷,老爷会生气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薛家想跟建安公主搭上线,对他管制的比较严格,他院子里面那些莺莺燕燕也被他父亲弄到别的地方去了。最近他的日子过得跟苦行僧似的。谁知道薛青松想买,那女子却不愿意卖了。被人拂了面子,薛青松自然不会放过她。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人拽了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拒绝我?”
小姑娘苦苦求饶:“这位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卖身了。”
对不起,娘,是女儿不孝,未能让您入土为安。她哭得梨花带泪,我见犹怜的。卿月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打算出手,一条鞭子一下子就抽了过来。打在薛青松的手腕上,留下了一条红色的印记。他松了手,女子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我艹!”
薛青松暴跳如雷:“哪个王八羔子打的老子?活腻了是吧?”
“是我。”
人群后方,建安缓缓的走了出来,手中拿着长鞭,面色不善的盯着薛青松:“我打的,怎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薛青松的脸色瞬间从红变成青,再从青变成白,最后脸色狰狞了下,露出惶恐之色:“哎哟,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跟你动手啊!”
这些麻烦了,也不知道刚才的一幕,建安公主听去了多少。他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对方的表情,心里飞快的琢磨着要如何圆一圆。“哼,不敢?我看你是敢的很!”
建安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子,轻嗤道:“我说薛青松,你这是强抢民女呢?天之脚下,你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公主,我冤枉啊!”
薛青松忙叫冤,指着女子控诉道:“是她要卖身葬母,我见她可怜本想帮她一把,谁知道她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五十两银子,这不是讹人吗?”
谁知道那女子忽然顶撞了一句:“你可以不买。”
一句话,又将薛青松气的脸色铁青。要不是看在建安公主在这,他非要将这小蹄子弄回去,好好折腾。薛青松朝着小厮使了一个眼神,然后用力的甩了下:“算了,本公子不与你一般见识。”
然后转头看向了建安公主,脸上带着讨好的媚笑:“公主鲜少出宫,玄苍晚上有很多热闹的地方,公主若是不介意,不如就由我陪着公主?”
薛青松三言两语就将建安公主的情绪抚平了。建安轻蔑的哼了一声,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还不带路?”
薛青松忙去前面带路了。等他们一走,这围观的也就全部散了,留下那一名还跪在原地卖身葬母的女子。卿月走过去,将十两银子丢到了她的面前。女子惊讶的抬起头。卿月淡淡道:“拿着这笔钱,去置办你母亲的身后事吧。”
十两银子,办理后事已经足够。女子双手捧着银子,朝着卿月磕头:“多谢公子,请公子告诉我您的宅邸,待我葬了母亲定会去寻公子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