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苏薄凉看着昏睡的男人,眉头紧锁着,胸膛紧紧缠住的白色绷带看着苏薄凉有些不舒服,那伤一定很重,她好想去把绷带拆掉,看看伤口,又想着,刚刚处理好的伤口怎么能让她轻易看到呢?
林副官看着一直围在这里的四男一女,轻轻咳嗽示意:“苏医生,你不是要去给病人做检查吗?还有,鹰展,你最近不是赶着去查找案件吗?莫思北和刘志,你们该回家看看了,绵绵小姐,我送你回家吧,等下老帅又得担心了。”
鹰展知道林副官想要支开这些人,他直接拉着帝绵绵的手往门口走去,苏烈狠狠瞪了一眼林副官,真的是出息了,居然敢对他下逐客令,莫思北和刘志很识相,刚刚苏薄凉说得话那么狠,他们都是留不住苏薄凉的,只留昏睡不起的帝暝玺在这里牵绊住苏薄凉,还怕苏薄凉会离开吗?她那担心的小模样都被看去了。
“你们……怎么都走了?”苏薄凉站了起来,却看到林副官堵在门口,想要关门,他笑着说:“我要去工作了,请少夫人好好照顾少帅,告辞。”
苏薄凉:“……”这些人,个个都这样。
房间空空荡荡的,苏薄凉拿着棉签给男人润唇,看着有一点色彩的唇,她欣然一笑,放下杯子,这样仔细看着他,果然比在梦里看到的还要真实,这个人是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苏薄凉身子微微往前倾去,纤细白皙的手指划过帝暝玺的脸庞,刻下一道一道的印记,两年过去了,他变瘦了。
输液的声音颤抖着苏薄凉的心,在她想要继续去摸他脸的时候,帝暝玺有了动静,苏薄凉快速站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要跑,心虚,她不想再这种时候面对着帝暝玺,哪怕,这个男人的爱意只是一瞬间罢了。
她要夺门而出的时候,帝暝玺嘶哑着声音说着:“这种时候,你也不愿意在我身边待着吗?我好像梦到,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了,其实,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对吧?我是自作自受。”
她气他和方舒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只至于就算帝暝玺说他从头到尾爱过的人只有苏薄凉,苏薄凉都不会相信,她会把他推开,只因为,她认为他一直爱着的人是方舒。
苏薄凉停下脚步,现在这里没有人照顾他了,而且,自己有事情要问,问完了再去找护士照顾他也好。
她转过身,眼睛酸涩的看着帝暝玺:“帝暝玺,我都知道了,知道你受伤的事情,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要拼命赶过来?”
“我老婆想带着未出生的孩子一起去死,我能不拼命赶来吗?”帝暝玺反问她,他的声音异常的失落,满满的挫败感袭击着。
阳光照亮房间,苏薄凉压抑着情绪,他说得真是可笑,冠冕堂皇的说出自己是他的妻子,他何尝为她想过呢?
在她最无助,最担惊受怕的时候,他在哪里,在方舒的身边保护她,苏薄凉苦苦哀求,不惜拿离婚来要挟他,帝暝玺还是选择离开,就算那天晚上他没有去找方舒,但是,也改变不了他对方舒的那种在乎。
“你那么爱方舒,甚至为了她一直去找黑帝,你说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可以扪心自问一下,当全世界的人把我当成杀人犯来看待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报纸上的新闻都是不做数的吗?那里面的人不正是你和方舒两个人吗?”
“你欺骗我的感情,斯特凡想要强留我人,设计圈套让我往里面跳进去,而更加可笑的是,一直陪伴我照顾我的哥哥居然是你帝暝玺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我们之间,一直有的只有谎言与欺骗,这种感情,不要也罢。”
她说了出来,没有人能感受,她被方舒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想要死的心情是多么浓烈,要是没有孩子,她恐怕是真的要死了,不会继续冒险活下来,他不知道,从来就不知道,心里永远只有他的深仇大恨,只有他的责任,难道,她和孩子就从来不是他的责任?在爱情与责任里,都是相互的,只可惜,他把对自己的责任忘却了,投入到方舒那里去,她得到的何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你终于说出来了,苏薄凉,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对不对?你一直默不作声,就是为了这一刻,我说了很多遍,我不爱方舒,我帝暝玺的世界里,不爱就是不爱,但是我爱上的人,我就会把她拉入我的世界,生生世世不会放手。”帝暝玺愤愤不平的说着,她简直是把他说成一个渣男了,他堂堂东城少帅,要是真的想要一个女人,又何必算计苏薄凉呢,他真的爱方舒的话,早就和她在一起了,时间过了这么久了,这个女人对他的怀疑日比日多了。
苏薄凉看着他这样子,气极了,转身就想要离开,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薄凉!”帝暝玺大吼着,苏薄凉还是没有理他,伸手就想要去拧开门。
在她还没拧开的时候,双手被紧紧拉住,后背贴在一堵热墙上,他呼吸急促,隐忍着痛苦,死死抱住苏薄凉。
要是再让她走了,他心里会更加伤心,这个狠心的女人,一言不合就要离开,她现在就那么反感他说出实话吗?
苏薄凉呆滞了,他的怀抱,很温暖,地上还滴着鲜血,苏薄凉立马拉住帝暝玺输液的那只手,果然,血还在流着,她扶着男人往床上走去,一边按铃,很快,护士就跑了进来,换了一只手输液,全程,苏薄凉内疚起来,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手上包扎着的伤口,她又让他雪上加霜了,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说不爱方舒,她就会认为,帝暝玺还在欺骗她。
帝暝玺黑眸紧紧锁住苏薄凉,她微微低着头,像极了一个犯错的小朋友一样。
护士出去了,帝暝玺长长舒了一口气,淡淡的说着:“报纸上的东西从来就不是真的,我只是在演戏,没有在那里过夜,每天我都是从后门消失,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小区看看,后门有监控器,我每天待那里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苏薄凉诧异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这是在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