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赶回帝家以后,帝暝玺火急火燎往二楼房间走去,一看,房间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在里面,老帅的房间陈列比较简单,多了几分冷清,帝暝玺眸色微微荡漾,他已经忘记了以前爷爷房间的模样了,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冷清,只因为,奶奶她喜欢暖色系列,黄色格调,加上蓝色修饰,看着很有家的感觉。
这个帝家别墅,很大很大,人来来往往的,很少穿梭在家里面,奶奶一直认为,多了几分温暖的色彩,就有了家的感觉了,很好,很充实,此时此刻爷爷把这些色调换掉,无一不是在害怕自己会想到奶奶,想得睡不着觉。
帝暝玺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轻轻打开门,就看到帝老帅坐在地上,穿着很单薄,手上拿着一本书,那里记录着他和老夫人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结婚的照片,相恋的照片,还有他偷偷拍下老夫人微笑的照片,她总是那么心向朝阳的,如果嫁给了普通人家,多了一份平平淡淡家的感觉,结果就不会那么惨了。
帝老帅眸色深沉,终究是他的爱,害惨了老夫人,把她关在这个密不透风的大别墅里,没有家的感觉,也少了她想要的平淡,老帅喃喃自语着:“老婆子,你看,你走了这么久了,我每天都在想你的日子里来回折腾着,全然忘了你已经不在了,自欺欺人着,每天火急火燎回家,是啊,回家,我以为啊,那个一直爱着我的人还在家里等我,你走的时候,心里有怪我吗?我知道了,你这个善良的老婆子,一定舍不得怪我,可是啊,我不能原谅自己,不能接受你出事的时候,我却不在你身边这个事实,我该怎么办呢?好想去陪陪你啊,可是,那该死的责任,把我捆绑着呼吸困难了。”
“老婆子,如果有来生,咱们还要在一起,我不是帝家的掌托人,你也不是大家族的世家千金,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一起隐居深林,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可好,今生今世,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了,来生,你会不会来找我啊?”
帝暝玺站在门口听着,死去的人,释怀了,也原谅了,只可惜,活着的人,却是再也原谅不了自己了,和老帅这样的,想着多牵几年老夫人的手,最后,还是不得不松开了,阴阳两隔这种事情,最是残酷无情的,我在嘲笑岁月无情,它还在人间到处行走着,措手不及的恨意满天飞。
帝暝玺走了进去,跪在地上,他没有打量帝老帅的眼光,只是拿过杯子,加上了几杯茶水,放在桌子上,看着微微凋谢的花,他浅浅一笑:“奶奶喜欢的花已经凋谢了,明天我叫凉儿拿过来换一下,满天星,奶奶连喜欢的花都是那么美好的,爷爷,奶奶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嫁给你,就是嫁给了爱情,虽然说帝家的子子孙孙,责任重大,但是,我印象中的奶奶,是一个温和,慈祥的人,她的毕生心血,就是要一家人幸幸福福的生活着,不求大富大贵,但求问心无愧就好,这样的奶奶,你很喜欢吧!”
“你明明知道,方舒是杀害你奶奶的凶手,把她关在监狱里就是我最大的容忍了,你和臭丫头每次都要找各种借口来堵着我,现在,我人也不能杀,监狱也不能让她坐,你奶奶就这样白白死去吗?”老帅勃然大怒,不悦的说着。
帝暝玺伸手示意这是奶奶的地方,示意他小声一点,老帅吃瘪了,老婆子喜欢安静的,他不能再这里闹脾气,老帅急忙站了起了,朝着帝暝玺严肃的说着:“你个小兔崽子,跟我出来。”
他的语气很不好,出去的时候肯定又是一顿打了,从小到大被打习惯了,帝暝玺倒是无所谓,只要老帅能把气出了就好了,年纪一大把的,要是出事了,就糟糕了,他对不起死去的奶奶,也对不起爷爷一生的栽培!
“爷爷,你小声一点,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做爸爸的人了,要是我儿子醒来的时候,听见他爷爷叫他爸爸小兔崽子,那还了得,以后我是不是要叫你曾孙做小兔崽子?”他调侃着,果不其然,下一秒,拐杖就直接招呼在帝暝玺的腿上了,他一动不动,只是无赖的继续傻笑着,邪嗜得让人气得牙痒痒的,那双好看的眼眸宛如星辰一样,闪烁着,一点一点的渗入老帅的心间,让他有些下不去手。
这个小兔崽子,每次就是要说一些讨打的话,让他无力反驳,只能动手了,但是,每次生气完动手的时候,老帅的怒气都能平复下来,最后,无可奈何的时候,只能任由着帝暝玺继续说话了,他的话可是一点都不讨喜的,痞气痞帅的,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管家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刚刚好就看到老帅一拐杖招呼在帝暝玺身上,小绵羊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老帅打着爸爸,他第一次发现,爸爸真的好勇敢啊,被曾爷爷打了也不哭不闹的,在佩服爸爸的同时又心疼起来了,小绵羊大哭大闹着:“呜呜,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曾爷爷坏人!”
乖曾孙哭了,老帅心里一个哆嗦,立马往孩子那边跑去,茫然无措的安抚起来:“乖乖,怎么会呢,曾爷爷不可能打你爸爸的,刚刚和你爸爸闹着玩呢,在玩游戏,不哭了,在哭就不可爱了,身为帝家的男孙,是不可以哭哭闹闹的,不帅气。”
老帅毕生的好脾气,除了给了老夫人以外,就是给了这个乖曾孙了,一呢,是因为因为,这个孩子是那个臭丫头生下来的,人傲娇,但是孩子却是讨喜,二呢,因为孩子也有他那个小兔崽子的份,是帝家的子孙中最早生下孩子的,单单凭着这一点,老帅就宠爱孩子了,比起以前宠帝绵绵来说,小绵羊是最受老帅宠爱的孩子了。
听完爷爷的话,小绵羊滴着眼泪,软绵绵的看着帝暝玺,心疼的问着:“爸爸,痛不痛?爷爷打痛你没有?”
帝暝玺:“……”卖萌可耻啊臭小子,你老子挨打了,你还云淡风轻问着痛不痛,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作为一个大人,作为一个父亲,帝暝玺立马冷漠起来,冷冷淡淡的回复:“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这么一说,小绵羊思绪很快跳跃了,看着老帅伸出小手,认真的说着:“爷爷,你试试,打手背上。”
老帅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微微一笑,伸手抱过孙子,朝着楼下走去,边走还不忘和帝暝玺说着:“不要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你最好就是洗干净脑袋等着我,你这种行为,已经不是军法可以处置你了,这是军法处置加上家法伺候了。”
老帅的威胁,帝暝玺只是听听而已,反正,他最近事情很多,帝维那边就要靠他自己来搞定了,这么多天了,他也该自己去和老帅坦白自己的想法了,在这样耽搁下去,只是把方舒做跑了,在进去监狱,如果是经过老帅的手的,就再也出不来了,以老帅这种说一不二的个性,要出来很难的。
苏薄凉搞定了医院的事情,就赶回帝家了,一看,老帅和孩子在客厅里玩耍着,小绵羊看到苏薄凉进来,立马跑过去抱住苏薄凉的小腿了,笑着说:“妈妈,你回来了……”
“对啊,宝宝今天乖乖没有啊?跟爷爷玩什么呢?”苏薄凉俯下身,一脸亲切的看着孩子,看着他满天的汗水,拿过纸巾,擦拭起来。
一听到被点名了,老帅很是傲娇的撇过头,冷冷的回复着:“哼哼,不要以为,只要叫了我,我就会原来你们了,想得美。”
对着苏薄凉,就是这么傲娇,苏薄凉不禁感慨,爷爷这是返老还童,自己要谅解他,继续谅解着,实在不行,就击打回去,老人家难得的傲娇,苏薄凉自然不会反驳了,而是顺着老帅的意说着:“没有关系,爷爷不肯原谅我们,我们就一直跟着爷爷身边求原谅,直到爷爷心软为止,你说对不对啊,小绵羊?”怕自己的话不够深意,苏薄凉看着一脸呆萌的儿子,说着,被点名的小绵羊开心极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眨巴着眼睛嚷嚷着:“是的,妈妈说得对!”
老帅看了一眼小绵羊,一时之间有些琢磨了,他伸手敲打桌子,着实吓了苏薄凉一跳,过了一会儿,他生气的摆起脸,冷冷的问着:“老是叫小绵羊,我曾孙子名字呢?那响当当的大名呢?身为我们帝家最金贵的孙子,怎么能没有名字呢?你们怎么当父母的?你带着孩子出走两年了,还没有取名字!”
得,火开始燃烧了,老帅逮到那里说到那里,被他这样一说,苏薄凉才想起来,原来儿子真的没有名字啊,她只是叫着小绵羊,觉得软绵绵的,很好听,加上儿子很喜欢农场那里的白色小羊,就叫小绵羊了。
苏薄凉陪笑着:“爷爷,您知道的,我很笨,是文盲一个,怎么可以取名来茶毒咱们帝家的宝贝孙子呢,给小绵羊取名这种大事,自然要经过爷爷的批准了,要是爷爷取的名字,那是一个一个响当当的大名,我这么笨拙,实在不能帮孩子取名字的。”
被她这样一讨好,老帅瞬间心血来潮了,得意洋洋站起身子,就往书房走去了,一路上,身子板子挺得很高很高,他要忙着去给孩子取名字了。
老帅一走,苏薄凉长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她还以为,自己在悬崖峭壁中徘徊呢,老帅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犀利啊,给孩子取名,是没有什么困难的,只是,当时生下小绵羊的时候,她心里空空荡荡的,又得了抑郁症,自然而然就把事情耽搁了,只知道,心里的某一处地方,希望给孩子取名的人不是自己,是孩子的父亲,那时,她的期望是很美好的。
苏薄凉拿着几个玩具,放在桌子上,揉揉孩子的头,陪着他一起玩着,小绵羊在屋子里开着小飞机,转了转去的,一个人在那里玩得乐不可支,这几天,他倒是安分了好多,都不会叫嚷着要去找公寓附近的那个小孩子了,每次在家里的时候,一醒来就是忙着找小妹妹,拿着小吉他满天跑,对于苏薄凉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老是去打扰人家的生活也不好啊,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太不长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