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才尝了两口，几个孩子连瓜带籽全都吞入腹中，眼巴巴看着娘亲手里的瓜馋得不行。
“娘，我还想吃！”年纪最大的儿子开口道。
妇人看了眼剩下的几个瓜，惦记起了自家的男人，“等你爹回家再吃！”
“娘，您再给我切一个瓜吧！我不让爹给我买点心了，给我买个瓜行不行？”另一个孩子乘机开口道。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说着，一个个都想吃瓜。妇人被家中的孩子闹得不行，松了口。“平日里好吃好喝的都没少你们的，不就是几个瓜，买就是了。”
拿着钱袋子带上孩子出了门。
妇人带着家中的孩子追得还算及时，段茗敬两人没有走远。
赶忙带着几个孩子捡了一篮子的香瓜，家里的几个小子对着一车瓜挑挑拣拣，每颜色都挑了一个，便放到竹篮子里开心拎了回家。
这回去的路上，让相熟的街坊邻居瞧见了，好奇问了几句，“怎么买这么多瓜？”
“家里的皮猴一个个朝着要！”妇人笑道。
“这瓜好吃吗？”
“好吃，比蜜甜。”
同住在一条巷子里，谁家厨房煮了好菜整个巷子都能闻到。
尤其是眼前的妇人，家中每月都能煮上一回肉，可见她家说好吃的，一定是好吃极的。便一个个心思微动，想尝尝这甜瓜的味道。
有的人带着钱袋子去了，有的人问粮食能不能换。
段茗敬一一应了下来，村里人没少来他家换粮食，换是都能换的。
买的人多了，孙平把牛车直接挪到了巷子口的树荫下。
车里的香瓜高度不断往下降，车边的粮食却是越积越高。
牛车上是有两个篓子的，可用粮食来换瓜的人太多了，直接把篓子堆满了，段茗敬干脆用三四个瓜跟人换了个篓子。
不到半刻钟的工夫，一车的香瓜卖了小半。
段茗敬见这条巷子卖瓜的人少了，又让孙平赶着去了别的巷子，走了一两个时辰，一车的瓜消耗得差不多。
知道段茗敬车上的瓜甜后，有的人专门冲着这瓜种来，当着段茗敬的面念叨着留种给自己家。
对于这些段茗敬毫不在意！
他们家的瓜哪是别人家轻而易举就能种出来的？
段家村今年就有好几户人家从他们家拿了瓜种种瓜，成熟以后那些人家送了些过来，段茗敬跟着尝过几个，不甜，但跟他们家的差太远了，个头也没他们家的大！
吃了家里几年的菜，段茗敬对自己亲娘种庄稼的本事有信心极了。
别看那农官天天跟着他娘学，没一个能把他娘的本事给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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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一车香瓜被段茗敬换了三百来文加半车的豆子栗米，段茗敬高兴带着这些东西回家邀功时，乔岚没有太大的反应。
点头嘱咐了句，“卖瓜的钱不用给我了，你自己收着吧。后面地里的瓜熟了，你再张罗着去卖，不要卖太贵了，便宜些卖。”
听到这话的段茗敬第一反应是高兴，这种瓜种地的钱都是公中出的，但卖瓜的钱是他的！
虽然卖得便宜，可家里的几亩地能让他多赚好几两银子呢！
钱只给了他一人，没给两个弟弟，可见娘亲最疼的儿子是他。
“娘，您放心，我一定把瓜都给稳妥卖出去！”段茗敬拍着胸脯保证道。
乔岚点头，又挂念起了地里的作物。
这批瓜种比北靖本地的瓜种强上许多，不仅仅是味道好，更在耐虫抗旱方面表现优异。
只要把种子撒在地里，稍微照料一下就能结出香甜的香瓜。至于瓜的产量和品质问题，自然是根据照料程度因人而异。
乔岚倒是挺想推广这瓜，让这北靖的百姓人人都能吃上甜瓜，日子里多一丝甜味。
优良稻种的事她还没推广呢，只能先安耐住种瓜的心思，优先考虑劳动人民的温饱的问题，再控制一下今年稻田的产量。
至于这几百文的钱财，乔岚更不会往心里放，家里又不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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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其他的香瓜陆续成熟时，段茗敬又去县里卖了几次。
许是因为第一次打出的名气，后面几次去，没等他走几个巷子，一群回头客就把他车上的瓜分了干净，让段茗敬尽快收工。
对于卖瓜这件事，段茗敬原先是抗拒的，毕竟不符合他段家二公子的身份。
可这卖瓜一日挣得的钱财实在是太多了，还都是他的，段茗敬内心一点儿抗争都没有，十分顺畅接受了。
卖瓜时多了几分与有荣焉的意味，坦荡且自豪跟客人交谈着，“我自家地里种出来的！”
“不是我自卖自夸啊，我家的瓜真的是整个通州最好的！那是，那是，我娘会种瓜！我娘厉害！”
有的客人捧场，跟着吹捧了几句，盼着段茗敬能给他少算两文钱，有的是出自真心实意夸奖。
还有的明面上夸完，转头又跟旁人笑起了段茗敬，也不知道家中有几亩田地，不种粮食全种了瓜，还卖得如此便宜，想必是赚不到多少钱财的。
段茗敬对众人的想法并不关心，只等着地里的瓜熟了一批又一批，赶着牛车陆续卖着。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整个蓝田县都知道有个赶着牛车过来卖香瓜的男子，车上的瓜特别甜，甚至这消息还传到了通州。
半个月的时间能把段家两亩地的瓜消耗得差不多，段茗敬去瓜田里看了一眼，估摸着这是自家今年夏天卖的最后一车瓜了。
这卖瓜的过程中，不免跟前来买瓜的客人招呼了几句，说着以后不卖了。
“不卖了？这地里的瓜都卖完了吗？”前来卖瓜的客人语气惋惜。
段茗敬一边收钱一边招呼客人：“就种了两亩地，卖的差不多了。”
“那明年多种些吧，我家里还没吃好呢！”
“有空就种。”段茗敬随意招呼道，家里的地种什么都是他娘的主意，不是他能做主的。
“那给我多拿几个，吃一个就少一个，下次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位妇人感叹道。
“我也买多几个。”
知道以后没甜瓜可以买了，一个个老熟客买的更凶了。
买瓜的人围在车边，孙平帮着拿瓜，段茗敬忙着收钱算数，忙得不行，铜板装了一袋又一袋子，眼看着装不下了，换了葫芦大的竹篓子用来放钱。
一个贼眉鼠目的男子藏在人群中，跟着人群挤了过来。
瞧着里里外外的人都在忙着看瓜，不经意往段茗敬身边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