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权贵云集，一块砖丢下去，指不定就砸到一个三品官家的亲戚，更不要说什么皇子王孙。
乔岚的三品女君着实不够看，何况女君只是区区一个头衔，并没有任何的实际作用。
但能让贺兰风如此重视，能说明很多事情。最起码，在面对这位女君时，他要有足够的敬重。
乔岚听了安永这番话心里忍不住的感叹贺兰风贴心，真是个大好人！不过，乔岚更加好奇的是这位贺兰公子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才能让京城派过来的钦差为他驱使。
不管人家如何，总归是比她这个老太婆强很多的。
面对身边坐着的青年，乔岚熟练打起了腔调，“哪里的话，大人能亲自来探望我这个老太婆，便是给我这个老太婆天大的面子……”
“女君又何必如此，女君为国操劳，我身为北靖子民，自是感激女君。”
两人互吹了一番，开始正题。
“我在衙门里听人说，女君此事发生前正打算离开通州，前往京城？”安永询问了正题。
乔岚点点头，“是打算回京城的，谁料这案子来得突然，一家人都被耽搁了。家中儿孙的年纪不小了，住在蓝田县虽好，可难给家中的孩子相看人家，还是得回京城看。”
乔岚坦然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嫁娶是大事，她们一家回京城以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这个事，乔岚觉得没什么好遮掩的。
竟是筹谋子孙的婚事吗？安永听着心中诧异。
慧田女君的事，他早些时候就听说过了。女君这样的头衔，按北靖的宗室惯例来说，陛下多少该赏赐块封地再召进京城查勘一番。
如今只是匆匆封赏了个名号，以及一座京城的宅院和些许田地，多余的什么都没有。
京城虽富庶，在安永看来总归是吃亏的。
封地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按乔岚的品阶最少是个县。至于京城里的土地，虽然价格要昂贵一些，但只要有钱，便人人都能买。
陛下这样的赏赐，着实算不得什么。
让安永真正好奇的是乔岚本身的态度，乔家和段家的事情他都打听出来了，而这位女君在收了圣旨后没有即刻进京谢恩，搬回京城，反而继续在乡下住着，难道是真的喜欢种地？
如今乔岚坦承把回京的原因说了出来，安永再回忆着自己看到的卷宗上的关于段家子孙的年纪。
这样的理由，也不是不可以。
在他看来，通州跟京城比起来终究是差了一些，换做是他给自家的孩子找亲事，也是会京城找人。
安永继续问道，“那女君准备什么时候启辰呢？”
“等年后就走了。”
年后再走，还得有一个来月。安永本想问乔岚要不要一起走，忽想起贺兰风曾经提点过他，不要太过刻意。只能淡淡道，“在通州过完年走，倒也合适。本想着此次进京复命与女君一同上路，我也算不辜负了贺兰公子的嘱托。这案子瞧着马上就要了结了，我不日就要回京了……”何风话没说完。
乔岚听罢当即吓了一跳，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不少，跟着劝道。“大人皇命在身，当以皇命为重。我老婆子走的慢，怕是要耽误大人的路程，大人不用在意我们的。”
见乔岚一脸紧张，安永立马宽慰到，“女君无需担心，这案子的卷宗早就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等京城那边再送过来批复，我才能起身回京。我启程的日子跟案子无关，不过我打算在年前回京，想着女君若是一齐动身，还有个照应。既然女君不打算走，那我也只能自己先走一步了。”
乔岚松了一口气，不一起走就好。
就怕眼前的男子来个强买强卖，说一起走安全一些，强制让她们家跟着一起走，那可是把她的计划全打乱了。
不过这八百里加急结案的事，是她能听的吗？
——
安永来段家做客买了一些街上稀松平常的礼物，三斤点心和一斤茶叶，都是日常用得上的东西。
唯一不平常的地方在于这些东西皆是价值不菲，属于段家买之前都要掂量一番的物品。
收了人家的礼物，乔岚原先打算留安永在段家吃顿饭，尝一尝她家中的特色菜。
奈何安永赶着回去，只跟乔岚匆匆聊了几句，就戴上帏帽离开了。
实在是神秘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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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永戴上了帏帽后，才离开了段家的院子门，隔着帽檐上的薄纱，他打量了巷子的左右，见四周瞧见不见什么人影才安心拐入了旁边的小巷内。
走了百来步，再次拐入繁华街道的巷子旁，安永才把头上的帏帽脱下，随意丢在巷子角。
“出来吧！”安永喊道。
随即左右两边的巷子里跳出好几个黑影。
“去通州找个镖局布置一番，布置到年后。”安永随意道。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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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段家院内。
宋氏端来了乔岚分给院内众人的点心，请放到桌前。
莫如花开心捡了一块花样子好的点心尝着，宋氏跟着捡了一块。不过这点心才拿起来，她便注意到了丈夫神色的不对劲。
宋氏：“怎么了？这点心不合你的胃口？”
莫齐明摇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
莫齐明长叹一口气，忽开口道，“我就是刚刚出去，瞧见了老夫人的那位客人叹气的。”
“爹，那位客人有什么问题吗？”莫如花神色好奇道。
莫齐明幽幽道，“我观那客人身姿脚力，一眼就瞧出了他是万中无一的轻功高手。”
莫如花轻歪着头，没大听懂她爹话里的意思。
“那客人轻功厉害，然后呢？”
莫齐明神情激动，似要拍桌而起，“他如此年纪轻功便非同寻常，再过几年，我定然追不上他，唉！”
母女俩对视一眼，皆能看出对方眼中的迷茫。
这有什么好叹气的？
“英雄迟暮啊！”莫齐明长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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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安心筹备过年，眼看着大街小巷的年味越来越重，一户意想不到的人家找上了门。
乔岚听王氏说，杜家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