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杨桂枝脸上笑开了花,“付师傅,是哪家的孩子看中了我们家麦草啊,竟然请得动你来保这个媒?”
“是老周托我来的,哦,就是周军他爸。”
“就是那个经常来找麦草的周军?”
“就是他,这孩子你们也见过,还相得中吧。”
“相得中相得中,那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个头有个头,眼下又当了兵,跟我们家麦草站在一起,就跟那金童玉女似的,要多般配就有多般配。”
杨桂枝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拿眼光扫着老付带来的那些礼物,光看这些礼物,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个家境殷实的人家,等麦草嫁过去了,说不定自己家也能跟着沾沾光呢,一想到这点,杨桂枝就觉得心花怒放。
“付师傅,按说你来保这个媒,我不应该多说啥,必竟对你,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可是话又说回来,这必竟是我妹子的终身大事,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随便就点这个头。
付师傅,我们虽然见过周军,可他是哪里人,他父母又是干啥的,家里有几个兄弟姐妹,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要是轻易就点头的话,我这心里不踏实。”
当初麦香的第一次婚姻他没有过问,害得麦香吃了那么多的苦头,这次麦草的婚事他一定得尽到大哥的责任,好好替麦草把把关。
“付师傅来保媒,你还有啥不踏实的?再说了,我们不知道周军的家底,麦草跟他那么熟,麦草她肯定知道啊,麦草是个多有主见的人啊,她能给自己找个差人家吗?”
老付哈哈笑了,“麦草大哥,你这担心我理解,必竟你们也没了父母,你这当大哥的,替自家妹子操心也是应当的。
当初老周怕影响不好,所以叫周军一直瞒着他的身份,不过呢,现在你们两家既然都要成亲家了,我看也没有必要再瞒着你们了。麦草大哥,周军他爸叫周良品,就是你们见过的那个周县长。
周军是独生子,十五岁的时候他妈就去世了,老周也一直没有再续弦,现在家里还有一个老娘,这老太太以前在麦草家住过,想必你们也都见过他的面,老太太虽说有些糊涂,可为人和善,一直拿麦草当亲闺女看。
周军还有一个大伯,大伯一家子都在北京工作,那家子为人也都相当不错,除此之外,他家也没啥亲戚了。麦草要是嫁过去了,根本就没有一点闲杂事让她操心。”
听了老付的介绍,韩庆有和杨桂枝一下子呆住了。
周县长他们是知道的,周老太太他们也是见过的,他们也知道麦草跟周县长一家比较熟,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周军竟然就是周县长的儿子,他们竟然跟一县之长结成了亲家!
韩庆有一下子激动得手足无措起来,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你看,麦草这孩子,她以前也没有对我们说过周军就是周县长的孩子,这孩子,瞒我们瞒得还挺紧。”
老付笑了,“是老周不让说的,不能怪麦草,麦草大哥,你看周军家情况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那麦草跟周军的事,你是个啥意思?”
“我是没啥意见,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光听我一个人的意见,还得要麦草自个儿同意才行。”
老付哈哈笑了,“麦草大哥,你放心吧,那俩孩子早都同意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贸然到你家来。”
韩庆有憨憨地笑了,“既然他俩都互相中意,我也没啥意见。”
“既然你们双方都没啥意见,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等周军回来休假的时候,咱们挑个好日子,给他们订个亲,具体啥时候结婚,就看两个孩子的意思吧。”
老付圆满完成了任务,高高兴兴地回去交差去了。
老付一走,杨桂枝才如梦初醒般看向韩庆有,因为太过激动,枯黄的一张脸竟然都有些微微发红。
“庆有,咱真跟县长家结成亲家了?”
韩庆有嗯了一声,又警告杨桂枝道:“管好你的嘴,别拿着这件事在村里喳呼。”
杨桂枝一边眉开眼笑地收拾着那些礼物,一边回嘴道:“我喳呼一下又咋了?你看前段时间因为志江那件事,志江他妈都把麦草传成啥样了,十里八村的,有多少人等着看麦草的笑话,都说麦草以后肯定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现在好了,人家县长都上门提亲来了,我得让大家伙儿好好瞧瞧,咱家麦草不嫁是不嫁,一嫁就是嫁个万里挑一的好人家,我就要说出去让他们眼红去,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看咱家的笑话。”
其实杨桂枝才不会这么为麦草着想呢,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往自己脸上贴贴金,必竟是跟县长家结了亲家,大家伙儿知道了,肯定会对她另眼相看的,以后她想办啥事了,大家伙儿顾虑着这层关系,能通融的地方肯定会给她通融一下。
就是以后她做了啥错事,大家伙儿也肯定是能闭一只眼就闭上一只眼装做看不见的。
韩庆有一听,觉着杨桂枝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吭声,算是默许了杨桂枝的想法。
有了韩庆有的默许,杨桂枝收拾好礼物后,立刻便出去窜门去了,经她大嘴巴这么一说,然后再一传十十传百,半天功夫不到,村里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后,艳羡嫉妒是少不了的,有的人还说,幸亏麦草跟韩志江断了,要不然,麦草咋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
因为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周县长家可都强过韩志江家千万倍,现在麦草找了个这么好的人家,以后肯定能把户口办到城里去,那可是一辈子都不愁吃喝了。
还有人感叹说,等麦草以后结了婚,那才是真的有钱又有势,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人人笑话的韩麦草,能有这样的好日子?看来麦草骨子里还是个有福气的人,现在财气来了,福气也来了,是挡也挡不住啊。
一些平时跟麦草比较亲近的,得知这个消息后,朝着韩志江家努努嘴说:“兰芳闹腾散麦草和志江的时候,估计咋也想不到麦草会找到这么好的人家,我倒要看看她家志江能找到啥样的姑娘,难道还能好过麦草?”
一旁的人听了,撇撇嘴道:“她这么一闹腾,以后谁家还敢把闺女嫁给志江,她觉着她是为志江好,我看呢,她这是害了志江。我听我娘家婶子说,上回志江回部队后就申请去*疆了,*疆离这儿有多远,一般人去了那儿,没个三年五年的都不回来。你们说说,要不是兰芳伤透了志江的心,志江他能跑到那么远的地儿去吗?”
旁边的人一听就来了兴趣,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围拢了过来,“你娘家婶子听谁说的?这消息可靠不?”
“我娘家婶子的弟媳妇的兄弟跟志江一个部队,消息咋能不可靠?”
“咋没听兰芳说过这事?”
“*疆是啥地方你们不知道吗?那儿又荒又冷的,听说一年到头都是大雪封山,去那儿就跟被发配了差不多,一般人谁愿意去,这样的事,她会说吗?”
大家听了,纷纷点头附和,不知怎么的又说起了韩卫红的事,大家的兴致更高了,只说得唾沫星子乱飞,把姚兰芳和韩卫红贬了个一无是处。
当天晚上,麦草家也是热闹异常,麦香,陈凤妮,姚彩玲还有其她几个跟麦草走的比较近的,都坐在麦草家里热烈地谈论着这件事。
当初麦草跟韩志江处对象时,大家都是一边倒的反对,这次换了周军,大家还是一边倒,不过是一边倒的赞同。反正这些人过来后,对周军的夸赞就没有停过。
“你们说周县长咋把周军教的这么好,这孩子在咱村呆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点口风都没露,这要搁到旁人身上,估计该满大街的宣传他是周县长的孩子了。”
“可不是嘛,你说周县长那么大一个官,周军这孩子竟然连一点架子都没有,在咱村里面,成天笑眯眯的,一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叔伯大爷的叫,要是叫他干点啥活,不管活轻还是活重,他都是干得欢欢实实的,我就没见过象他这样随和的人。”
“这点随周县长,你看周县长到咱村来,哪一回摆过架子?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爸的行的正,当儿子的肯定也错不了。”
“其实开始我也想过周军可能跟周县长有啥关系,必竟他们都姓周,我还专门问过周军呢,当时周军就是一笑,说他跟周县长没啥关系,你看看这孩子,这是把我也糊弄了过去。”
“老付不是说了嘛,这是周县长怕影响不好,不叫周军说。”
“叫我说,麦草这回可算是找对了人,周军家世也好,模样也好,对麦草更是体贴,不管麦草咋欺负他,他都是笑眯眯的,麦草要是跟了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给麦草气受。”
陈凤妮说完,又把头转向麦草,对麦草说道:“麦草,你以后也不能仗着周军对你好你就欺负他,这两个人过日子,就应该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要有了啥事,两个人好好商量商量。
麦草,要我说,你现在的性子有点太要强,我还真怕你以后事事都想骑到周军头上去,周军他性子再好,到底还是个爷儿们,该给他面子的时候你得给他个面子。”
这些人自来后,就是一个劲地夸周军,一个个说的热火朝天的,这情形,就好象明儿个麦草就要和周军结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