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草一下子就想到了明明的身上。
麦草记起来,她去麦香家的时候,好象是没有看到明明。
麦草知道,明明在整个韩家村都是不受欢迎的,再加上这孩子身上坏毛病多,所以基本上没孩子愿意跟他玩,不上学的时候,明明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瞎折腾。
既然这样的话,麦草去麦香家时,明明去了哪儿了?
难道这件事,跟明明有关?
明明必竟是麦香的亲生儿子,不管出了什么样的事,她肯定都会去护着他,所以才阻着二柱媳妇不让二柱媳妇说出真相。
如果让麦草查出来真是明明所为,她饶不了那个小王八蛋。
麦草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又进去看了看麦香,见麦香竟然睡着了,而且看上去,睡的还挺沉。
麦草还未走近,陈东便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去,然后他自己也站了起来,示意麦草跟他到外面去,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有话要跟麦草说。
“陈东哥,我大姐刚才没啥异常吧。”
“没有。”
“陈东哥,我大姐到底是咋回事,好好的咋肚子突然疼起来了?”
陈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本来在村委会那边,二柱突然跑过去叫我,我跑回家的时候,发现你大姐在床上躺着,看见我就喊肚子疼,我当时吓坏了,赶紧抱着她就往外跑,想把她抱到柳医生那里去,这不在门口正好碰到你。”
“明明呢?你回家的时候见没见到明明?”
陈东又摇了摇头,略略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般直视着麦草道:“麦草,不能再让明明在我那边住下去了。”
也许是怕麦草误会自己心胸狭窄,陈东又赶紧开口道:“麦草,不是我心眼小容不下明明,而是明明确实不能再在我那儿住下去了,要不然,你大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迟早会出事。”
“陈东哥,到底是咋回事?”
“麦草,明明在家里乱翻腾,偷家里的东西我能忍,他毁坏同学的东西,我照价给人家赔钱,这一点我也能忍,可是有一点,我实在是忍不了。”
“陈东哥,我问过我大姐,她总是对我说明明挺好的,我也就没多过问,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麦草,明明刚住下的时候,还只是偷东西,后来他就专门针对你大姐,而且据我留意,他瞄准的还是你大姐的肚子。
有好几次,我看到他在你大姐路过的地方使绊子,想把你大姐绊倒,幸亏你大姐走路时都留着心,要不然,也不知道你大姐都摔了多少跤了。”
“陈东哥,明明他还是个孩子,他没有这么歹毒的心思吧。”
对陈东的话,麦草还真是有些怀疑,必竟明明年纪还小,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他能懂什么啊,更别提这些坏心眼了,这样的坏心思,应该是大人的专属品吧。
“麦草,明明是小,可正因为他小,他才经不住别人的挑唆。”陈东气愤地说道。
“陈东哥,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教着明明干这些坏心眼子的事?”
“肯定有人,而且我敢断定,教明明那人,就是明明奶奶,我留意过好几次了,每次明明从他奶奶那里一回来,就开始做这些小动作,这不摆明了是他奶奶在背后教唆着他嘛。”
要说起来,陈东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因为麦香的关系,他也试着让自己去接纳明明,想着把明明好好养大,这样就可以让麦香少一些烦心事。
可是明明的所做所为实在让他忍无可忍,如果明明单纯是针对他,他也不会这么愤怒,可现在明明针对的是他还未出世的孩子,这就让他无法忍耐下去了。
陈东早就想跟麦草商量一下明明的事了,可怕麦香难过,他一直把这件事压在心里,可今天出的这件事,让他再也无法压制住心里的那股怒火了,他决定了,不管麦香和麦草会怎么看他,他也得把明明从自己家里赶出去。
陈东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麦草沉思了一下,问陈东道:“陈东哥,这些事,你对我大姐说过吗?”
“我曾经提过几句,可你大姐她挺护明明的,我怕你大姐生气,就没敢再多说。”陈东非常无奈地说道。
“明明他经常去找他奶奶?”
“是不是经常去我不知道,不过老师来家里告过几次状,说明明总是逃课,我估摸着他逃课就是去找他奶奶去了,除了他奶奶家,他也没别的地儿可去。”
麦草联想到今天的事,就知道陈东今天说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明明奶奶在背地里挑唆着明明对麦香使坏。
一想到明明差点害了麦香肚子里的孩子,麦草除了愤怒,心里还非常的愧疚,早知会闹成这样,当初她费劲巴力的把明明要过来干啥呀。
“陈东哥,这事儿说来都怪我,考虑问题太简单,不该贸贸然的就把明明领了回来。陈东哥,你放心,等回去了,我会妥善解决明明的问题的。”
其实麦草的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把明明重新送还到明明奶奶的身边。
当初她把明明领回来,都是为了明明好,真心实意的想把明明好好的抚养长大,也算是了了麦香的一桩心事。
可是她的一番好心,却被明明奶奶当成了驴肝肺,明明奶奶不但不感恩,竟然还挑唆着明明使坏!
现在想来,当初她那么痛快的答应自己把明明领回来,估计那时就存了坏心思吧。
这个臭婆娘,还真是恶毒啊,竟然借助明明的手报复自己和麦香。
这个臭婆娘,她也不想想,她这么做,明面上报复的是自己和麦香,可实际上她害的是她的亲孙子!
事到如今,麦草对明明已经有些心灰意冷,既然连他自己的亲奶奶都想要他堕落下去,那就随他去吧,反正自己已经问心无愧了。
听了麦草的话,陈东脸有愧色道:“麦草,可能还是我心眼小……”
麦草打断了陈东的话,“陈东哥,保护好自己的妻儿本就是你的责任,你没有做错啥,好了,你快进去看看我大姐吧,我估摸着常德叔快回来了,我叫他从饭店里带些粥过来,等一会儿叫醒我大姐,叫她吃点粥,要是没啥事的话,咱就回去,必竟这医院也不是个啥好地方。”
陈东听了,点了点头便去病房了。
一会儿,韩常德从饭店回来了,手里提着个大保温饭盒,里面装的是熬的粘稠的米粥。
麦草将米粥拿进病房,然后叫醒了麦香,问了问麦香的情况,看麦香一切正常,这才让陈东把麦香扶起来,然后让麦香吃了些粥。
麦香吃过了粥,几人又略略坐了一会儿,便坐着牛车回去了。
即使到了这步田地,麦香还是牵挂着明明,回到家没有看到明明,便催着陈东出去找明明回来。
“大姐,让陈东哥在家陪陪你吧,我去找明明去。”
“麦草,你找到了明明,你好好对他说,就说不管出了啥事,我都不怪他,叫他不要害怕。”
“我知道了大姐。”麦草说完,便走出了陈东家。
不过,麦草并没有急着去找明明,而是拐到了隔壁二柱家。
二柱媳妇一幅正要出门的样子,看到麦草,关切地问道:“我听着陈东家有动静,想着肯定是你大姐回来了,正想过去看看呢,你大姐没啥事吧?”
“医生说动了胎气,不过问题不大,在医院观察了一下,这会儿没事了。”
“那就好,上午那会儿可把我吓死了。”
“二嫂子,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咱能不能去屋里说去?”
“你瞧我这脑子,光顾着问你麦香的事,也没想起来让你去屋里坐会儿。”二柱媳妇一边说,一边将麦草让进了屋子里。
“麦草,你是想问我你大姐的事是吧,唉,说起来,你大姐是专门叮嘱过我的,叫我不要对你说这件事,可我想着,这事儿瞒不得,要一直这么着下去,以后说不定还真就出了大事,所以这事儿,你得好好管管了。”
“二嫂子,今儿个上午到底是咋回事,好好的我大姐咋就肚子疼起来了?是不是明明干的?”
“麦草你猜出来了?可不就是明明干的嘛,唉哟那个死东西,这么小的年纪,他咋就那么多好心眼啊,这要是再长大了,还得了吗?!我看他迟早得跟他那个爹一样。”
“二嫂子,明明是咋对我大姐的?”
“今儿个上午,我在家纳鞋底的时候,纳着纳着线没了,我就想着你大姐那里还有不少线,我想先去借来使一使。
所以我啊,立马就去找你大姐拿线去了,刚进她家门,便看到明明抬起脚就朝你大姐肚子上踢,你大姐赶紧往旁边闪,明明踢是没踢到,可你大姐闪的急了点,被一边的椅子腿给绊了一下,扑通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这一下摔的可不轻,你大姐立时坐地上就起不来了,我看明明还想踢你大姐的肚子,赶紧跑过去把明明吵开了,然后就去扶你大姐,当时你大姐脸都白了,坐那儿起不来,直说肚子疼,我一下吓坏了,怕出啥事,不敢再动她,就想着赶快去把陈东和你叫过来。
我对你大姐这么一说,不等我往外走,你大姐就叫住了我,叫我不要把今儿个的事说出去,对外就说是她自个儿不小心摔倒了。
那时候急,我也没空跟她去争这个,赶紧跑出去叫人了,我叫你二柱哥去叫陈东,我就去叫你去了。
唉,这幸亏是大人孩子都没事,你说那孩子要真没了,明明这罪孽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