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萦蹲在门口,完全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在她看来,这一家子,没一个正常人。
很难想象,沐燕萍为什么会在该强势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可在该妥协的时候,又莫名其妙支棱起来了?
这是什么操作?
要是让孟瑶知道,估计要被气的吐血吧。
她让亲妈回来赶紧把跟宋清河的婚事定下,谁知亲妈说要养她一辈子!
沐燕萍心里哪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她只觉得闺女受欺负了,要替她做主。
可她是不是忘记了,孟瑶已经受了太多年欺负。
沐晚萦蹲在门口听着,忽然间觉得自己似乎也能理解孟瑶。
只是可惜了,孟瑶要害她,她们注定当不了好姐妹。
……
最终,沐燕萍跟孟老太太不欢而散,孟老太太甚至扬言要让儿子跟沐燕萍离婚。
气得沐燕萍直哭,最后被叶春兰带回了沐家。
看到沐家人,孟老太太多少有些理亏。
可想起沐燕萍刚刚说的那些话,又觉得自己被气的肝儿疼。
瞧瞧那女人刚刚说的那叫什么话!
什么叫她为了那点子聘礼就要把亲孙女儿嫁给流氓?
问题是,如果不嫁给宋清河,孟瑶还有人要吗?
养她一辈子?
想什么好事儿呢?
反正这个家里是她说了算,只要沐燕萍一天是自己的儿媳妇儿,就要一天听她的话。
要是她真的跟儿子离婚了……
那就更管不着她们老孟家的事儿!
想到这里,孟老太太心里的那口气终于顺了点,她抬起手理了理自己微乱的鬓发,淡淡扫了一眼正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
“看什么?都散了散了。”
她昂首挺胸,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
看够了热闹的人很快散去。
实在是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活动,仅是这些家长里短,就能让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好一阵子。
回去的路上,还有人在猜测,到最后孟瑶到底会不会嫁给宋清河。
沐晚萦觉得,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一定在村子里开个盘口。
她落后几步回到沐家的时候,沐燕萍已经抱着叶春兰哭上了。
那架势看上去像是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一样。
沐晚萦站在门口跟两个哥哥面面相觑。
沐卫东觉得这事有些诡异。
“咱姑咋突然间就支棱起来了?平时那孟老太太骂她的时候,她可连个屁都不敢放,有时候咱妈帮着她说话,她还要反过来替孟老太太说话,今天这是咋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沐淮北虽然也认同沐卫东的话,可他到底要比沐卫东稳重不少。
他不轻不重地用手拍了一下沐卫东的胳膊,示意他收敛一点儿,毕竟人还在呢。
沐卫东撇撇嘴,但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
沐晚萦垫着脚朝屋子里看了一眼,然后暗戳戳地跟两个哥哥分享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我听说是今天孟老太太一大早就去找宋清河,让他抓紧跟家里打招呼,把他跟孟瑶的日子定下来。”
“可宋清河说,他可以跟孟瑶结婚,但是没有聘礼,孟家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
沐卫东倒吸一口冷气,“宋清河这么不要脸?”
沐淮北有点好奇,“那然后呢?”
“然后孟老太太就怒了,直接杀到医院,对着孟瑶一顿大骂,说她不要脸,丢人,最后还说了宋清河愿意跟她结婚的事。”
“孟瑶立刻就急着想出院,可是身上的伤不允许,所以才急忙拜托姑姑回来快点把她跟宋清河之间的事定下来。”
沐卫东闻言,一脸的不敢相信,“所以咱姑这事误会了?”
沐淮北半眯着眼眸,“八成是咱姑见孟瑶那么激动,以为是孟老太太嫌弃孟瑶丢人,所以才逼着她跟宋清河结婚……”
后面的话,也就不用说了,大家都明白。
沐卫东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着没关紧的房门,喃喃地说:“这下误会可大了。”
沐淮北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这事要是让孟瑶知道,孟家大概又要给全村提供茶余饭后的笑料。”
沐卫东难得见沐淮北对什么事露出这样的情绪,一时间对沐淮北的好奇甚至超过了孟瑶。
“大哥,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喜欢看热闹了?”
听到他的话,沐淮北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悠悠的说道:“孟瑶之前那么算计小妹,我看她的笑话,难道不应该吗?”
沐淮北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论起对沐晚萦的宠爱,他丝毫不比沐卫东少。
对孟瑶的仇,他是暗自记下了的。
要不是萦萦对沈放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他现在有没有妹妹,可不一定。
想到这里,沐淮北的眼睛里难得出现了一丝阴狠。
沐卫东还是第一次在沐淮北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一时间怔怔的没有反应过来。
沐晚萦坐在一边,单手托着下巴,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应该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孟瑶。
她可不想宋清河再介入陆若娇跟沈放之间。
思来想去,还是让宋清河娶了孟瑶最好。
毕竟这两个人还是挺般配的,不是吗?
屋子里,叶春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毕竟她是知道孟瑶的心思的,只是这话,她却没办法跟沐燕萍这个当妈的说。
只能苦口婆心地劝着。
“燕萍,你别哭了,你说这瑶瑶和小虎都这么大了,咋能离婚呢?可不许说这种话了。”
“呜呜呜,嫂子,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你说瑶瑶人还躺在病床上,伤口都没长好,她这个做奶奶的,不去看看也就罢了,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那么难听,我实在是……”
叶春兰从小就长在向阳村,当然知道孟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算她没在医院,也大概能想得出来孟老太太对着孟瑶都说了些什么。
也难怪沐燕萍会突然爆发。
毕竟,在她的眼里,宋清河还是一个把闺女逼到自杀的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