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头,因为姜帆带来了玉原石,杨成也是一时兴起,两人就抛开前面的场子,到后面说的话就多了起来,直到前面有拳手来敲门,才让两个人从兴奋里面回了神出来。
“老板,那边……那边来找人了。”
见到姜帆也在,拳手不由将话说的暧昧了些,因为有杨成的下令,帮元宋屹保密身份,就连姜帆也要瞒着。
杨成一看那拳手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的一笑,抬手拍了拍姜帆的肩膀。
“看,咱们两个刚才刚说到人家,这就说曹操,曹操到了,”杨老板说着,又对拳手吩咐,“把人带过来吧。”
可见坏话绝对不能在人背后说。
拳手连忙听话去请人,随后就见衣着得体的李岩从喧闹的酒吧穿梭而来,进到了酒吧的工作准备间里面,他用力的捂了捂自己的耳朵,这才终于让刚才被音响狂轰乱炸的耳朵缓过了神儿来。
“杨老板,你们这儿的音响动静太大了,我这来了多少次,都是适应不了。”李岩压迫着耳气抱怨。
“别抱怨我这儿的音响,你要的人在这儿呢,一会儿回去晚了,小心你家少爷要了你的狗头。”杨成抬手就在李岩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两人之间的谈话和举止,都是没大没小的好兄弟模样,可见这两个人也是极为熟识的。
感受到一道冰寒的视线,李岩连忙收敛抱怨和玩味,抬眼一看就瞧见了姜帆。
工作间的灯光不算是太凉,只是一道白色的电棒挂在天花板上照明,可是姜帆的脸上本就没什么过多的表情,一双眸子更是淡漠得好像结了霜雪,瓦加上他变色了的左眼,本就看上去让人惊骇。
此时配上那纯白的冷色灯光,更是让人觉得心下发寒。
“别怕,姜小哥是个好相与的,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也是合作伙伴。”杨成拍了拍李岩。
李岩这才应了一声,然后规规矩矩的侧身到门口,为姜帆拉开房门,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待姜帆出去,他跟在姜帆身后出了喧闹的酒吧,李岩才突然之间回过味儿来。
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对着一个第一次见的人低三下四的?平日里都是旁人见了自己恭敬才对!
是这姜帆的眼睛太吓人,还是他当真气场强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了半段,街上静冷,月光更是微凉,又或者说,是姜帆走过的地方都被镀上了一层寒气,李岩跟在姜帆背后,却有一种自己的后背露在饿狼面前的感觉。
他忽而发现,姜帆的气场是个比元宋屹还要可怕的存在,这一股可怕,是他不受控制,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而不是元宋屹那种平日慵懒漫不经心,唯独下手狠厉的时候,才会让人察觉而出的可怕。
姜帆的可怕气场,是无时无刻的。
就算是李岩心里以元宋屹马首是瞻,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姜帆面前,元宋屹似乎才是个孩子一样的存在。
等两人回到就定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然而此时元宋屹的办公室里,水晶吊灯散发着琉璃的暖黄光芒,屋子里被照得如同白昼。
办公室的偌大办公桌此时铺上了桌布,成了一张餐桌,精致的六菜一汤,外加上一只红酒。
元宋屹早已经换了一身体面的衣裳,虽然还是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但那衣服的布料已然不是常日里在宋芊芊的小吃铺子里头的那样。
一百二十支以上的软化细腻的布料,腰间的黑色牛皮皮带,配上皮带方扣,还引着狼皮的图标,可见价格不菲。
虽然是低调的黑白色,却是一眼看上去让人觉得不俗,更是低调之中带着奢华。鞋子也已经是一双鳄鱼皮的皮鞋,走起路来不会有太大的声响,更何况踩在绵软的羊毛地毯上,更是不会有过于招摇的声音。
姜帆被李岩引着到门口,推门而入的时候,元宋屹正开了红酒站在桌边,将红酒往醒酒器里面挪动。
红紫色的液体哗啦啦的流入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之中,像是海浪一样在玻璃上拍打激荡,发出清脆的声响,一下就能闻到红酒的香味。
姜帆阅过的酒水自然也是无数,一闻便知道,这一支红酒怕是村子里一户人家两年的庄稼收成,再看那一桌子菜,不说味道如何,只看这是九鼎,那这一桌菜加上一支酒,怕是烧了一户农家都未必够。
只是这几近奢华的地方,却是让姜帆的眼睛一迷,似是回到了前世那些纷纷扰扰的酒会,让他一瞬之间有些扰心烦神。
瞧着姜帆面上竟然没有惊愕,反倒是浮现出厌烦来,元宋屹正愣了片刻,不由得心下暗暗一惊:这姓姜的,还真就未必是个泥腿子出身。
换成平常人,哪怕是这城里稍有见识的,瞧见自己这一身行头配上一桌子酒菜,也该多少露出些短处或者狗腿子模样了吧?
倒是这姜帆,不仅厌烦,似乎还是对自己这奢华的办公室和精致的酒菜司空见惯了。
再瞧他,身上是马甲衬衫,也是西装裤和皮鞋,但那只是酒吧工装,不论料子款式还是颜色都不如自己身上的,可穿在他身上却是板正,衬得他身材颀长完美。
元宋屹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而是宽肩窄腰,却总是缺点味道。
好像……是不够成熟稳重?没有高出人物应有的不怒自威?
元宋屹有一种莫大的落差感,总觉得他好像才是富家少爷。
不,不是少爷,而是一个家族里面当尖儿的!
“少爷,姜小哥,我就守在外头,有什么事儿传唤一声就行。”
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的相互审视,李岩识趣儿的退出房间去,留他们单谈。能看得出这两人都非池中之物,他这种做员工的,还是老实听话的好,别考虑太多,麻烦的事情,老板们都会考虑好的。
“请坐吧,这一顿算是我请的,咱们也算是捅破窗户纸,第一次坦然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