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元家的可塑之才，嗅觉当真比旁人灵敏的多，至少除了元宋屹之外，殷安还没听别人，甚至自己带着出差的员工，都没察觉自己是在找东西。
“这事情不好说，是长辈吩咐的，等回头时机成熟能说了，我肯定告诉你。”
“嘶，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不可说的？”元宋屹颇为不满的挑挑眉头，似是觉得殷安有些不地道。
“放心，你该有的后门，我一点也不会少你的。”
还是文质彬彬，眉眼之间也是亲和力拉满，殷安拍了拍元宋屹的肩头，自己也一副无奈模样，这才让元宋屹撇了撇嘴，选择作罢。
很快到了九鼎的门口，李岩和放个把人一路往里面引，最后终于到了包厢里，姜帆适时起身，礼貌的握手行礼，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元宋屹站在中间，左右介绍。
“殷安哥，这位就是我认识的姜小哥，本名姜帆，姜帆，这位是北京殷家的长孙殷安。”
长孙？这称呼出来，倒是个大家族。
简短的介绍一出，外加上看到本人的神情，又转头看元宋屹比较放松的态度，姜帆一下捕捉到了不少的信息，脑袋里迅速将眼前的人转了个遍。
他和小城里的人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说不定来之前就把一切背景都了解透了，更有可能不是来做生意，是来抢生意的。
对方没有说话，姜帆也没有说话，倒是元宋屹和一旁的两个秘书一样，张罗着入座。
待坐定之后，殷安才审视着姜帆，却还是笑脸迎人，和善开口。
“我来之前就听说，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城里，有个年轻人一夜之间就收了全城的拳手，还找到了殷家合作，真是风云就在手背翻覆之间，姜小哥真是前途无量的人才。”
果然，来之前就让人调查过了，在这信息闭塞的年代，不刻意去查哪里能听得到这小城里的闲言碎语？
“我只是在恰当的时候做了恰当的事情而已，外加上我运气稍微好一些。”姜帆谦虚，却又不谦让。
这话里话外很清楚，殷安夸赞之外更多的是在眼气质问他是否想做什么都能一夜做成，而姜帆借了运气一说，却也没有完全谦虚说自己不行。
一来一回之间已经暗藏锋芒，姜帆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元宋屹，发现他还是放松的状态，不由得心下一紧。
看来他们两个人应该是世家关系，而且应该算是兄弟级别的关系了。
不知道是因为关系太好的缘故，还是因为一下放松了，元宋屹居然没体会出两人之间的情绪不对劲来，反倒是一挥手，招呼一边伺候的服务生。
“告诉姐姐一声，让后厨上菜吧，殷安哥不吃肉，事先嘱咐过了吗？”
“少爷放心，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今天是百菜肴，没有肉食硬菜。”李岩连忙一应，随机也朝着身后的服务生摆了摆手，示意他去通知后厨。
这上下两位倒是按照贵客的喜好准备的齐全，却是直接无视了殷安本人，甚至没问过他的意见，不过殷安还是极有礼貌的点头回礼。
“多谢体谅了，家里长辈定下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
“没事，殷家规矩虽然多，但我都记着，肯定会体谅你。”元宋屹冲着殷安做了个好哥俩的动作，丝毫没注意到殷安的眼角不受控制的微微抽动，这细节倒是被姜帆收入眼底。
“殷先生家里有老前辈是苦行僧？”
姜帆一挑眉头，这年头，有钱人家恨不得顿顿吃肉来炫富，而且还要吃一半留一半，这样富贵、规矩多的大家族，怎么可能会下禁肉领？不怕家里孩子都营养不良么？
“殷家的晚辈后人多苦难，家里长辈请了高人来看了看，长辈们才决定吃素保佑家里晚辈后人。”
殷安平缓的解释，没有半分不满厌恶，但落在姜帆的眼里，却是变成了他表里不一，不等姜帆再说话，倒是元宋屹又帮着开口解释。
“其实这吃素，一开始只是殷家的长辈吃素，从十几二十年前就开始了，但是最近几年不知长辈们发什么疯，这才全员变和尚。”
元宋屹解释完，殷安跟着点点头，还是不带任何的排斥表情，看来很是赞同元宋屹的话。
“的确，很多高人说到底都是无稽之谈，装装面相鬼扯几句，就能让人轻易地信了。”
姜帆顺着话往下说，元宋屹只剩下符合点头，倒是殷安一下眼中闪过一道阴厉过去。
很快，服务生们端着菜从外面进来，一个个手里端着的菜品都盖着银亮亮的穹盖，一直放到了桌上才掀开盖子。
“扫榻相迎、贵客盈门、紫气东来、蓬荜生辉。”
服务生一连报个四个成语，就是四个菜名，将穹盖一个个掀开，盘子里是一道道的凉菜，摆盘精致的好像是一幅画，一尊雕塑，全然是艺术品。
尤其是扫榻相迎那一道菜，竟然用水果和蔬菜做了一个拿着扫把的小人，和精致的拔步梨花床，摆盘之下却又有沙拉酱从之上留下来，将盘子里的蔬菜沙拉全都侵染，格外漂亮，竟然让人有些不忍下筷。
就连见过世面的殷安，此时都是眼前一亮，连忙回神收敛表情，却见对面的姜帆见怪不怪。
好定力……还是说他所见所闻更丰富？
殷安不由得又去撇元宋屹，却发现他的眼睛瞪得比自己还大，不由引得他发问。
“这是你新招的厨子？怎么自己饭店的菜品，自己好像没见过一样？”
何止是没见过，是想都不敢想，凉菜还能摆盘做成这个样子，有平面的画，有立体的雕塑，还有结两者结合的，不仅美观而且分量也拿捏的极好，不多不少正好够几个人吃，也能留下漂亮的摆盘，给足了贵客面子，也满足了奢华的视觉效果。
这手艺，可是这小城厨师没有的。
“平日里能开这一桌的人不多，少见之下自然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