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盯着他受伤的那只胳膊,没过两秒,又把东西拿了过去:“不用了,谢谢。”
周辞深削薄的唇微抿,缓声开口:“还没消气?”
阮星晚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上辈子大概就是个煤气罐,没气就死了。”
周辞深:“……”
还好,至少还愿意理他。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阮星晚提着东西走了出去。
她把一袋东西放在门口,腾出手来去摁密码。
等门开后,她又拿着东西进去。
没关门。
周辞深见状,不着痕迹的舔唇。
这是,给他留的?
还有这种好事?
阮星晚进去之后,把东西放在了桌上,又问小忱:“他下午怎么样,哭了吗。”
阮忱道:“没,挺乖的。”
阮星晚唇角扬起,走到正在摆弄玩具的小家伙面前坐下:“你去休息会儿吧,我买了饭菜,要是饿了去热热就可以吃了。”
阮忱道:“我去洗点水果。”
他刚起身,就看到推开门走进来的人。
阮忱道:“好像没什么水果了,我下楼去买吧。”
说完,走的很快。
周辞深关上门,走到阮星晚旁边,十分从容的坐在了沙发里。
小家伙看到他,露出两个小牙齿,咯咯的笑了几声。
周辞深薄唇扬起,朝他勾了勾手指。
小家伙立即放下玩具,爬了过去。
阮星晚:“……”
这两人不是之前都还看不惯对方吗。
看来这段时间感情培养的不错。
阮星晚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去烧水给小家伙兑奶粉。
等把水温调整的正合适时,阮星晚倒在奶瓶里摇了摇,刚转身准备过去,一道身影便压了下来。
周辞深双手撑在桌边,将她困在怀里:“还有多少气,煤气罐?”
阮星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能做一桌满汉全席。”
周辞深:“……”
他低笑了声,俯下身,离她更近了些,鼻尖挨着她的:“我知道错了,别生气好吗,原谅我。”
阮星晚不为所动,神色淡淡的:“我之前给过你很多机会,可你似乎并不在乎我的想法。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回过头来看那时候的自己,觉得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我甚至有段时间怀疑我生病了,想要去看医生,就算是那个情况下,你也没告诉我真相。你说,我要原谅你什么?原谅你把我当傻子骗吗。”
周辞深道:“我那也不是没让你去看医生吗。”
“是,看了之后,我更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了。”
周辞深给她理了理耳边的头发:“你就算是神经病,也是最漂亮的神经病。”
阮星晚面无表情的看他,想买洗洁精了。
周辞深语调低低的:“我本来想,把他从周家带出来之后,就把一切都告诉你的,只是没想到发生了意外。我其实没想瞒你那么久,但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我怕你知道之后,就像现在这样不理我。”
他的声音有些沉,夹杂着落寞。
阮星晚冷笑了两声:“委屈你了。”
周辞深道:“应该的,身为男人,担负这点责任算得了什么。”
阮星晚懒得理他,伸手推了推他:“起开。”
周辞深纹丝不动,黑眸凝着她:“宝贝,再给我次机会,嗯?”
“不让是吧?”
阮星晚踩在他脚上,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直接弯腰,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坐在小家伙旁边,她倒了一点奶在手背上,温度正好合适。
阮星晚把小家伙抱了起来,给他喂奶。
小家伙坐在她怀里,双手捧着奶瓶,没一会儿就喝完了,抬头看着阮星晚,小手挥舞着奶瓶,高兴道:“麻~麻~”
阮星晚脸上扬起了笑容,又把他放回玩具堆里:“去玩儿吧。”
周辞深走了过去,单腿屈膝蹲在他面前,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叫爸爸。”
小家伙瞥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嘴里只是不停的嘟囔着:“麻~麻~”
周辞深太阳穴跳了跳,他是什么时候学会叫人的?还只叫妈妈。
见小家伙专心玩儿着玩具,一点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周辞深把他手里的玩具抽走,耐心重复道:“叫爸爸。”
小家伙见心爱的玩具没了,嘴巴一瘪,转过头就抱着阮星晚的腿,挤出了两颗眼泪:“麻~麻~”
阮星晚看向周辞深:“你烦不烦?惹他做什么。”
“他不叫我。”
“这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周辞深不悦皱眉:“哪里正常了。”
阮星晚把受了委屈的小家伙重新抱在怀里:“小孩子也是能分清好坏的,他不叫你,只能说明你在他心里不是什么好人。”
“你没看到刚才我来的时候,他还很开心?”
“出于礼貌。”
周辞深:“……”
她现学现卖这招倒是学的挺快的。
阮星晚又重新给小家伙拿了个玩具,他瞬间便忘记了刚才那一趴,眼睛笑的弯弯的。
周辞深看向她,低声开口:“我也想抱。”
阮星晚:“……”
这语气怎么那么像在撒娇啊。
为了避免再次被恶心到,阮星晚刚要把小家伙递给他,整个人便被拥入了怀里,鼻尖萦绕的是熟悉的味道。
不等阮星晚开口,周辞深的声音便传来:“你答应过我,我住院时会寸步不离陪着我,可我醒来之后,却一眼也没看到你。”
阮星晚默了默:“你能别再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了吗。”
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哄你?”
“我觉得你是想要我的命。”
周辞深轻哼了声:“没良心。”
阮星晚道:“喂狗了。”
小家伙大概是在他们怀里被挤到了,这会儿正在哼哼唧唧的想要出来。
阮星晚推开周辞深,抱着小家伙往旁边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周辞深脱下外套起身,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往厨房走。
阮星晚道:“你干嘛?”
周辞深道:“看看这屋子里的气,够不够做一桌满汉全席。”
“你别动我的……”
嘭!
盘子碎裂的声音。
时至今日,阮星晚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听他打碎这些餐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