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宁偷偷看了看外面,声音压得更低:“我越来越发现,他那人挺讨厌的,一点儿都不近人情,说话也损,你是怎么能忍住和他在一起的?”
阮星晚细长的眉头动了动,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评价周辞深。
她一边拿盘子一边笑着问:“你不是喜欢他吗。”
江初宁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道:“是哦,我说过喜欢他来着。”
阮星晚道:“好了,出去坐着吧,马上就吃饭了。”
虽然和江初宁接触的时间不长,但阮星晚却觉得她有趣又可爱。
而且可能连江初宁都没有意识到,她对周辞深,压根儿就不是喜欢。
江初宁不想嫁给江上寒,就在她极力反对也没有用的时候,周辞深出现了。
无论是家世,身份,还是长相,都是足以和江上寒匹敌。
也是令江州那边忌惮的存在。
他在江初宁眼里,就是一个闪着光的救星。
所以她才会,一口一个喜欢,想要赖上他,好借此来逃离这段联姻。
江上寒明显也是看出来了这点,才会把顺势把江初宁送到南城来。
江初宁再南城,在周辞深身边,让江家的那一群人,可以说是又怕又恨又紧张。
吃饭的时候,江初宁坐在阮星晚身边,低着头勤勤恳恳的扒着饭,显然是饿坏了。
周辞深道:“你几点去工作室?”
阮星晚道:“吃了饭就去,你什么时候去公司。”
“差不多,我送你。”
江初宁闻言,抬起来头来,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小声道:“你们去哪里,能带上我吗。”
周辞深看向她,不冷不淡道:“不能。”
江初宁顿时急了:“你不是说让我自己去找工作吗,那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啊。”
“你刚在超市的时候没看见吗,她们缺个收银员。”
江初宁:“……”
阮星晚忍着笑道:“我带她去工作室吧,正好现在缺人。”
江初宁冲周辞深做了个鬼脸,又朝阮星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姐姐,你真是人美心地又善良。不像有些人,只是徒有其表。”
周辞深:“……”
吃完饭,阮星晚刚起身收拾碗筷,江初宁就收到了周辞深投来的一瞥,她立即放下手里的碗筷:“我来吧我来吧,姐姐你做饭辛苦了,以后洗碗的事就交给我了。”
说着,她生怕阮星晚和她抢,连忙抱着碗筷进了厨房。
阮星晚见她这么积极,又想起周辞深之前说过的话,便由着她去了。
可谁知,她刚坐在沙发里,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了劈哩啪啦碗碟接连碎掉的声音。
阮星晚:“……”
她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周辞深。
后者察觉到她的视线,略一抬眸:“让她赔。”
阮星晚道:“不是,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周辞深声音低低的:“嗯?”
“你觉得,厨房杀手这种事,是概率问题,还是基因决定?”
周辞深:“……”
阮星晚仔细想了想,觉得倒应该不是基因,至少许阿姨就从来没摔过碗。
思及此,她突然又觉得,也不是那么一定。
毕竟她也不知道许阿姨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哎。
阮星晚起身,进了厨房。
……
收拾完一片狼藉的厨房,阮星晚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她道:“你不用送我了,我带她走路过去,顺便熟悉一下这周围的环境。”
周辞深削薄的唇动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道:“行。”
江初宁站在旁边,始终低着个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阮星晚拿上东西道:“走吧。”
上了电梯,江初宁才踌躇着开口:“那个姐姐,对不起……今天打碎的碗,等我挣了钱买一套新的给你。”
阮星晚道:“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啊?”
阮星晚笑了笑:“没什么,以后小心一点就行了。”
江初宁握了握拳头,给了自己肯定:“这次就是个意外,我能行的!”
这里到工作室,走路差不多要半个小时,中午的太阳明媚的有些晃眼睛,也有些热。
江初宁走在阮星晚旁边,好奇的四处看着,满满都是新鲜感。
阮星晚见状,开口道:“你是从小都在江州长大吗。”
江初宁立即点头:“我们家很奇怪的,不让我们离开江州,我早就想出去玩玩儿了,可是我爸爸不仅不让,还要骂我。真搞不懂他们到底在想什么,外面明明挺好的。”
“那你瞒着他们离开江州,你不怕他们生气吗。”
“怕啊,但我更怕嫁给江上寒。”
阮星晚下意识问:“为什么?”
江初宁皱着眉:“虽然我没有和他见过几面,但我从小就是叫他舅舅的,现在说让我嫁给他,我就觉得浑身别扭难受不舒服。而且啊……”
江初宁神秘兮兮的道:“他很可怕的,我听别人说,他家里地窖的那些红酒,都是人血。平时吃东西,也是吃的人肉,关键还是吃的生的!我要是嫁给了他,万一哪天惹他不高兴了,被他吃了怎么办!”
阮星晚:“……”
在去江州之前,她也听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形容江上寒。
只是她没想到,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居然江家的内部人,比她更深信不疑。
难怪当初在祠堂时,江初宁的反应有多激烈,甚至还被她父亲当众打了一巴掌,罚跪祠堂,也不愿意嫁给江上寒。
江初宁继续:“反正我从小就怕他,看到他腿就打哆嗦,让我嫁给他,那不是送一只绑好的待宰小肥羊到他嘴边吗。而且啊,我又不喜欢他,才不要因为他们说的那些,什么江家家主,那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和他结婚。”
阮星晚笑:“你说的对。”
江初宁又道:“姐姐,你喜欢周辞深吗。”
阮星晚顿了顿,缓缓道:“喜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和你抢了,我换个人喜欢去。”江初宁一边走,一边到处看着,又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只要不是江上寒,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