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二楼,周辞深没回房间,而是走到了露天阳台前。
雨滴接连不停的砸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涟漪。
一声一声,没有间歇。
浓重漆黑的雨幕里,周辞深的视线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神色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看不出情绪。
过了许久,等他回到卧室时,阮星晚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带了几分寒意的吻,落在她眉心。
大概是感觉到一丝冷意,阮星晚脖子下意识缩了缩,试图把脸埋到被子里。
周辞深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起身进了浴室。
……
连绵不断的几天阴雨过后,整个城市温度直线下降,随便一阵冷风吹来,都是料峭又刺骨的。
俨然已经步入了深冬。
也不知道是孕妇本身就体温过高,还是之前喝药调理身体的作用,阮星晚并没觉得有多冷,但周辞深每天却把她裹得跟粽子一样,不然不让她出门。
而谢荣那边,也始终没有消息再传来。
阮忱到了伦敦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画完设计图,阮星晚起身拿着杯子去茶水间,看着江初宁越来越熟练工作室的业务,裴杉杉也在拍物品陈列图,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感觉这个冬天,好像是没有往常寒冷了。
裴杉杉看见她,收起相机走了过来:“星星,你忙完了吗?”
阮星晚点了点头:“出来走走,接点热水喝。”
裴杉杉跟了过去,刚要开口时,手机却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转身接电话,压低了声音:“我在忙呢,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丹尼尔的声音:“这几天都在下雨,工作室也没多少客人,你在忙什么?”
裴杉杉:“……”
旁边,阮星晚扬了扬眉,接了水后,便靠在墙上,拿起杯子喝了两口。
丹尼尔的声音继续传来:“你是不是还没跟阮小姐说?你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话,我来说。”
裴杉杉握着手机小声道:“你都说这几天下雨,下雨着急什么,等雨停了再说。”
这下,轮到丹尼尔沉默了。
裴杉杉道:“好了好了,先就这样,晚点再说。”
她快速挂了电话,转身时,正好对上了阮星晚含笑的目光。
裴杉杉咳了声,收起手机:“那什么,是……推销东西的,总是跟我打电话,烦死了。”
阮星晚放下水杯:“我都听到了,是丹尼尔,你要跟我说什么?”
听了这话,裴杉杉不由得舔了舔唇,也就没有再都圈子,索性直接开口了:“就是……丹尼尔说,让我搬去跟他一起住,我想了想,觉得那……那也行吧。”
裴杉杉继续:“一直没有说,是因为最近事情挺多的,我没找到机会,然后这不雨下了好几天吗,搬来搬去的也麻烦,我本来想的是等天气好点了再说。”
阮星晚笑:“可以啊,你想什么时候搬走都行,有他照顾你,我也放心。”
裴杉杉也靠在她旁边,感慨道:“反正……就先这么着吧,也挺好的。”
到了晚上,丹尼尔来接裴杉杉。
裴杉杉本来想拉上阮星晚和江初宁一起去吃饭,但两人都表示拒绝,不当这个电灯泡。
丹尼尔笑着颔首,带着裴杉杉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江初宁锁上工作室的门,拍了拍手,撑开伞举在阮星晚头上:“姐姐,我们也走吧。”
回去的路上,阮星晚随口道:“最近好像都没怎么看到江沅,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江初宁摇了摇头:“不知道诶,姐姐你找他有事吗。”
“没。”
她就是觉得,江沅在南城也不认识人,总不至于每天都有应酬活动。
阮星晚和江初宁回到林家时,江沅也刚好回去。
阮星晚看着他衣服不知道从那里沾上的血迹,不由得愣了愣:“你这是……”
江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神色如常:“哦,没什么,吃饭时不小心沾上的。”
江初宁大为震惊,又似乎明白了什么:“果然传闻都是假的,把血当酒喝的人不是江上寒,而是你!”
江沅:“……”
他看向江初宁,鼓励道:“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幽默感,继续保持,我先回房间洗澡了。”
“等等。”
阮星晚叫住他,往前走了两步:“你骗三岁小孩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沅眼珠子转了转,正要回答时,却见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江沅索性甩锅:“你问他吧。”
话毕,他趁着阮星晚回头的功夫,快速逃离现场。
周辞深见阮星晚站在原地望着他,上前道:“怎么了?”
江初宁作为课代表,进一步解释道:“表哥身上有血,他说是吃饭时不小心沾上的,你和他一起吃的吗?”
周辞深:“……”
他瞥了江初宁一眼:“回你的房间去。”
江初宁鼓了鼓嘴,又背对着他悄悄做了鬼脸,跟阮星晚挥手告别:“姐姐我先去睡觉啦,晚安。”
“晚安。”回答完江初宁后,阮星晚才重新看向周辞深,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袖,眉头皱着,“你们是不是……”
周辞深将她拉在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什么也没有发生,不用担心。”
阮星晚攥住了他腰间的衣服,不由得放小了声音:“那……是谁的血?”
周辞深默了几秒,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个字。
闻言,阮星晚瞬间瞪大了眼睛,从他怀里出来,神色有些震惊。八壹中文網
周辞深唇角勾了一下:“现在放心了?”
“可是……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不是说了么,相信我。”
阮星晚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周辞深却握住了她的手:“有点冷,上去洗澡?”
阮星晚:“……”
她退后了好几步:“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要找宁宁,你先去……”
话音未落,就被人搂住了腰身。
这狗男人,自从她怀孕之后,虽然是听从医生的话,克制许多了,但每次洗澡,都总能玩出一些花样来。
周辞深薄唇贴着她的耳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