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察觉到痛，只觉得心神有些震荡，他听出了那个幻听是出自谁。
掌心后知后觉的开始疼痛起来，男人的眉心不太舒服的轻轻皱了一下，连带着心口有些微的发闷。
他问道：“你钱打过去了？”
容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摇头道：“我还没来得及联系她。”季青瓷被墨寒笙送走以后，墨寒笙就立刻开始重新处理当年因为失忆而停滞下来的事情，他这些天一直在为他奔走，哪有时间能匀出来，给季青瓷打钱。
“……”墨寒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不太舒服似的，抬起手指，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紧蹙着的眉心。这几天他跟薄均也联系上了，薄均是国家最高阶层的检察官，这几年一直为联合国禁毒署效力，因为墨寒笙的失忆，他们的交流也断了几年，如今重新接头，彼此消息不互通，要花一点时间接触对方的信息。
薄均给他发了一大堆的文档过来，都是温嘉陆近几年在墨西哥的发展势力，温嘉陆对外一堆假身份，就算抓住他本人也没办法给他真实定罪，唯一能将他逮捕的手段，就是人赃并获。
但是人赃并获谈何容易？
墨西哥已经是毒贩把控了整个政要高层的国家，有一个国家做他后盾为他进行政治避难，只要他一回墨西哥，联合国禁毒署也没资格要求墨西哥政府将他交出。
这几年他进行毒品交易已经不再亲自露面，他势力发展的越来越大，把控的毒品集团也越来越多，俨然世界毒瘤，然而警方却没有足够的资格将他逮捕。
墨寒笙将手上厚厚的一叠文档随手一推，脊背靠在了柔软的办公椅背上，“你尽快将钱打给她吧。”
容谦又是一愣。
他没想到墨寒笙竟然将公事放在了一旁，先跟他聊起了季青瓷的事情。
“多少钱知道吗？”
“五百万。”容谦下意识的回答道，“这是当年合同上的字数。”
墨寒笙应了一声，又突然皱着眉头开腔：“再加一点。”
五百万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更何况季青瓷还是一个小年轻，日子还长着，这点钱不经花。
容谦迷茫的看着他，不知道墨寒笙怎么突然对季青瓷的包养费这么上心，听到墨寒笙说要加一点，他忍不住问道：“那加多少？”
“加……”墨寒笙顿了顿，偏过头瞪了他一眼，“这点小事还问我吗？你不会自己去问她？”
问她什么？问她缺多少钱？你什么时候变成善财童子了，开始关系别人以后缺不缺钱了……
容谦被墨寒笙的几句话说得连进来该说什么都忘记了，出去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薄均刚刚跟他说得消息还没有通知墨寒笙……
不过想起墨寒笙刚才没什么心情的样子，他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还是等等再说吧。
他走到一侧，拿出手机给季青瓷打了一个电话。
＊
季青瓷已经洗完了碗，正在卧室里涂护手霜，门外就传来了温嘉陆的大喇叭：“七七，你手机响了！你再不出来我就给你挂了！“
“你给我住手！”檀七七一边怒吼着一边冲了出去，捡起沙发上的电话，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愣了愣，绕开盘腿坐在地上嗑瓜子看肥皂剧的温嘉陆，去里屋接了电话。
“青瓷，你现在有时间吗？”容谦温声开腔。
“我没事。”她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温嘉陆，“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子的。”容谦道，“墨爷叫我尽快将你的包养费结算干净……你下午有时间吗？”
“……”檀七七沉默了一瞬，才无奈道，“他现在就这么想跟我撇清关系？”
容谦不敢接话，只是道：“墨爷接下来要处理温嘉陆的事情，恐怕没时间再联系你了。你该收的钱，最好还是现在拿着。”
处理温嘉陆……
檀七七又看了一眼坐在她公寓地板上嗑瓜子的温嘉陆。
她该不该告诉容谦，温嘉陆现在就在他这边？
檀七七犹豫了一瞬，才应道：“好。我下午有空。”
挂了电话，檀七七转身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见她换了新装，一直无所事事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你又要跟谁约会去？”
檀七七懒得理他，站在客厅的穿衣镜前扎起了自己的长发，“我出去一会儿。”
温嘉陆从地板上站起来，“你去哪？我也跟你去。”
让容谦跟温嘉陆碰面？那不得打起来。
檀七七摇头道：“不行。”
温嘉陆不爽的眯起眼：“你不会背着我要跟别的男人跑了吧？”
檀七七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她就算真的跟别的男人跑了，又跟他何干？
她扎好了头发，去玄关处换了鞋，拎包走人的时候，见温嘉陆没有走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关门跑了。
如果温嘉陆真的要跟她出去，那她……她也只能放容谦鸽子了。
上了车，容谦给她发来了地址，是一家写字楼下的咖啡厅。
檀七七走过去，看到容谦坐在阳光下，金丝边的眼镜泛着柔和的光。
自从她被墨寒笙提溜出去，容谦对她态度一下子温柔了，好像很可怜她似的。
她自然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少可怜，反正等墨寒笙想起她，她就能回去了。
如今只需要一个字，等。
“容谦。”她走过去坐在容谦对面，“寒笙现在还好吧？”
容谦把笔电合上，视线落在檀七七的身上，看到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想着早上看到的人是不是檀七七，不过衣服不一样，许是真的看错了。
“墨爷很忙，”容谦小心斟酌着开口，“他很在意你的事情，所以特意托我出来联系你。”
檀七七撑着脸，闻言忍不住笑了，“他是想尽快甩开我吧。”
他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不清楚。为了对“檀七七”保持忠贞，他现在要快刀斩乱麻，将一切莺莺燕燕切除个干净。
哪想到容谦却摇了摇头，“不是的。墨爷……还是很在意你的。他怕你钱不够花，特意委托我，你的包养费里面，多加一点钱。”
“……”檀七七眨了眨眼睛，“嗯？”“
怎么有一种自己把自己绿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