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终究还是死了,赛娜失魂落魄地帮她合上了眼睛,又是失魂落魄地在还尚且有温暖的提问的塞西身旁静坐了许久,不一言,也不动弹一下,一双眸子更是在此时此刻微微地垂着,也不知晓究竟是想起了什么,不过也没有落下泪来,只是混沌沌一副失神的模样。
而正当彤彤站在屋子外边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候,抬起的手想了想又落了下来,只是再想了一想,却又是抬了起来,如此往复,而就在彤彤终于鼓足了勇气,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那门却是吱呀一声响,在这个时候忽然打了开来。
而彤彤的眼睛里,此时此刻,便是映着赛娜憔悴不堪的容颜,她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只不过一个瘫软无力,脸色惨白的她却在彤彤的眼睛里跌落了下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而等到翌日天色还未亮的时候,医坊之中忽然传开了气势汹汹的声响,谁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先前琵琶城之中的赌坊的老板娘,奈奈姑娘来了,横眉冷对,她的面上是锋利的冷漠的冰冷,而她的身后,正站着十几个彪形大汉,而在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衬托之下,这小小的医坊是愈显得摇摇欲坠的脆弱。
而还没有等到了慕染开口,奈奈倒是也毫不客气地直说道,“慕染姑娘,奈奈怕是打扰了,只不过奈奈此日前来,正是为讨要……”他想了一想,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以那异常冰冷的声音说道,“奈奈听说那位塞西长公主可是生了,既然孩子是奈奈的兄长的,自然是白家的人,如今奈奈是要将那孩子带回去的。”
奈奈一踏进了医坊的门口耳朵时候,慕染便是知晓了她是来讨要孩子的,只是慕染依旧是神色自若的身影,手中的笔也依旧未停下,依旧是在纸张上写着什么。而便是这个时候,也不知晓慕染究竟是想到了什么,略一思忖,这才停下了笔来。只是浅浅一笑,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是不由得令人起了一阵寒意的,便是先前气势汹汹的奈奈,此时此刻也如芒刺在背,一下子忽然没了声响。只是攥紧了自己的手,又是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大汉们,这才稍稍地安心下来,而一双眼睛也是鼓足了勇气迎上了慕染的眼神,不过眼神还是有些闪烁的,而便是这个时候,却是只听得慕染忽而开口淡淡说道,“仅凭奈奈姑娘片面之词,慕染又如何知晓,究竟那孩子是否真的如同奈奈姑娘所言。是你们白家人呢?”
“你……”奈奈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在慕染话音刚落的时候,似乎是没有料到慕染竟然会忽然开口反驳了自己的话的,这般想着,奈奈的面上不由得露出了愤恨的神情来。
而慕染瞧着奈奈如此模样,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不过脑海之中却是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不少的事情来,塞西的孩子出生,除了医坊之中的人。恐怕其他人自然不会知晓的,而塞西身子蛊毒,隐山知晓她体内的孩子如何也不奇怪,毕竟那个家伙是会巫术的。而偏偏是塞西分娩的时候那些死士来了医坊之中,想来不是为了塞西而来,便是为了塞西腹中的孩子而来。
而若是这件事情本身是一个巧合的话,慕染却是想到了的,如今不过才是第二日,定然是没有人知晓如今医坊之中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尽管昨日的风云变色看在了琵琶城的百姓们的眼里,实在是无比诡异,不过他们也只是觉得害怕罢了,哪里知晓这之间究竟是生了什么事情?!而奈奈如何又是知晓塞西的孩子在这会子出声了的?!且不说如今琵琶城上下皆是认为塞西长公主早已在许久之前已然在牢房之中暴毙而亡,自然不会知道其实她便是被藏匿在了医坊之中。而奈奈却是如此笃定塞西同她的孩子身处医坊,这不是不打自招,直接告诉了她楚慕染其实她同隐山勾结了么!?
一想到隐山,慕染的眼里忽然生出了恨意来,若是他做了其他陷害她的事情倒也罢了,这么多年,无数的人想要置她楚慕染与死地的,只是她什么时候又计较过什么呢?!只是千不该万不该,他隐山都不该利用了6川来接近她,而这般的恨意,在面对着与隐山本就勾结的奈奈的时候,是全然引了出来了,慕染一想到这里,一双沉寂的冰冷的眼神对上了奈奈有些闪烁的神情,不过却是冷笑一声,这才说道,“你以为,隐山告诉你你亦慎没有死,他便没有死么?隐山是给你瞧过了什么,他贴身的什么东西?!呵,便是死人身上剥下来的也大有可能的东西,你就这般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么?你可又曾亲眼见过亦慎的模样,你可不要说隐山只是领着你远远地看了一眼,牢房之中披头散的样子?还是亦慎的身形?!你可曾亲眼瞧见过亦慎的脸,又可是对他说过什么话不成?!”
慕染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不过却是字字珠玑,一刀一刀,皆是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奈奈的胸口,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眼里皆是诚惶诚恐的模样,只因着她这般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话语,不过却是字字属实,就像是慕染知晓所有隐山的一举一动一般,而她纵然是想要反驳慕染的话的,只是想了一想,这才觉了自己的话语竟然是这般的无力,便是这时候,竟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够这般神色怔怔地立着,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是好。
而她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的时候,慕染的声音听在了奈奈的耳畔,却是愈显得尖锐起来,只听得慕染如是说道,“如今你来了这儿,恐怕也是为了隐山而来的吧,不过是他让你干什么,你就为了他干什么么,隐山h这般居心叵测的人,你以为,他的话,能够相信么?还是你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你都要去争取?呵,真真是可笑,便是亦慎如今没死,自然也是被隐山折磨着的,你同隐山打过交道,自然也是知晓,隐山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以为,他会最终留下了亦慎的一条性命,只怕到时候不止是亦慎失了他的性命,便是你身上的一条命,也不知晓能不能保住的。”
话音未落,奈奈的额头上已然是落下了大颗大颗冰冷的额汗水,慕染的话说得自然没有错,她如今帮这隐山做了许多的事情,只是隐山却从来没有给她过什么,只不过是一味地威胁罢了,若是慕染不说出这些话来说还好,只是如今被慕染这般点破了,她这才觉得心头颤颤,头一次开始怀疑,究竟自己如今被隐山这般利用,究竟是对还是错?!
而奈奈还在犹豫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便是这个时候,忽然鼻尖嗅到了一阵馥郁的花香,而便是这般浓郁而熟悉的味道,便是令奈奈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坚硬了起来,就这般立在了原地,却是动弹不得,而红莲,不,是盯着赛馨模样的红莲却是在这时缓缓地步入了医坊之中。
此时的医坊,寂静得可怕,门口的十几个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遣散,如今医坊之中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而奈奈却是纹丝不动,只是面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来。而红莲瞧着奈奈这般模样,笑意却是愈的深了,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伸出了手来,纤细而白皙的手指缓缓地掠过了奈奈的脸庞,只是奈奈仿佛在这时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若是细细看着,才可以现她的身子是微微地战栗着,面上更是露出了惊惧的神情来。
而慕染却只是神情淡漠地瞧着面前的红莲,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去,似乎是不准备再理会眼前这个长相妖媚的女子了。
而此时此刻,赛娜却没有身处医坊之中,她刚刚清醒过来,悲伤的情愫还未散去,心里依旧是压抑得可怕,只是她却来不及此时自己的大姐究竟是如何了,也无法去瞧瞧阿风的伤势有没有好些了,如今可是清醒了过来,她只是急急地朝着先前塞西在琵琶城之中所住的地方奔去。
塞西临死之前告诉过自己的,“关于十年前……十年前……”她说话的时候脸色是异常的苍白,甚至比隐山气色还要令人惶恐的,气若游丝,只是费力地从嘴角挤出几个字来,只得强撑着说道,“王后的秘密……在原先的屋子里……”说着更是将攥紧了的钥匙交到了赛娜的手中,“快……快……不要告诉任何人……”
赛娜点了点脑袋,只是塞西却在这时又是拉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眼里全然是惊恐的模样,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终于说道,“不要……不要……相信……父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