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心!小梦和你不一样!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女人!”姚靖雅只要一想到自己费心费力也不能让盛睿禾有丝毫动容的心,又看到沈初心卧室就在盛睿禾隔壁,且还这么养尊处优地被他养在半山别墅。
这些事只要她一想,真的是肺都气得要炸了。
再好的伪装在这样赤裸裸地如当众打她脸一样的事,让她无法再继续忍受下去。
抬手就往沈初心的脸上甩去,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盛睿禾的家——沈初心别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与盛睿禾之间关系好也罢,僵持也罢,都不是随意给谁想甩脸就甩脸的人。
姚靖雅的手腕在半空中被那本厚厚的法文小说用力一挡,刺痛从手腕处一下子仿佛就入了心,疼得她脸色都变了好几变。
这时候楼上久等不见人的周叔发觉了异常,跑到了楼上,直往沈初心的卧室里过来。
而卓梦瑶也一副担忧姚靖雅会怎样的神情,跟在他的身后,一前一后冲了进来。
周叔看清房间里的两人,心头一慌,“初心小姐,你没事吧?”她手里还拿着那本厚厚的书,憔悴异常的脸上还扬着几分轻笑,转眼圈明显衬得她那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又清澈,但她气势上又仿佛让他看到了那个七年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初心。
扬着下巴,挺着胸似笑非笑地看着那边担心姚靖雅的卓梦瑶正问:“阿姨,你手怎么了?谁打你了吗?怎么会肿成这样?”
好像这房间里的沈初心她没有看到一样。
周叔也顾不得其他,又当着她们三个人的面儿打了盛睿禾的那部私人电话,可是,仍是关机。
整整五天,他不知所踪,不知道去了哪里。
“太太,这里是少爷的家,不管你和卓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今天告诉少爷,但我说了,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来了!有事,你们等他回来再来吧!初心小姐身体不好,你们不要打扰到她休息。”周叔扳起了脸的时候也自有几分老人的气势。
沈初心眼神在他说要紧的事的时候闪了闪,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她们是有备而来。
只是不知,让她们如此有恃无恐的东西会是什么。
姚靖雅忍着手腕处的疼痛,扭过脸来,看向沈初心的时候,竟然连一分伪装的温婉都没有了,阴冷十足,咬牙切齿地说:“周叔,你知道我一直敬重你是看着姐姐长大的长辈,可是你不能拿盛家所有人对你的敬重当资本。”
周叔正要往前迈一步,不防被旁边的沈初心一把拽住将他往后护了护。
“何必浪费时间,有什么事想说给我听,我听着就是。为难周叔算什么意思?”沈初心冷冷地看着两个装得什么似的女人。
卓梦瑶看着她,眼里有一道得逞的光芒一闪而过,往她走了一步,忽然眼睛一红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一样哗啦啦地流了一脸,一下子抓住沈初心的手腕,哭着抬头看着她说:“初心,不管你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不幸,但只要你回来好好的。我和睿禾结婚后,我们也会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待的,可是你为什么要拿一个父不详的孩子,说是……说是睿禾的?你这么做,到底将我们所有人对你的信任置于何地?”
沈初心的眉深深地拧了起来,抿紧了唇,眯着眼睛看着她的哭诉与指责。
心头抑制不住地一片冰凉,她们查到了什么程度?
周叔倒先楞了,半晌才讷讷地说:“什么孩子是少爷的?初心小姐,你什么时候说过孩子是少爷的了?”
姚靖雅听见他这话,脸色更加阴郁了几分地插话进来,“周叔,你还打算和他们一起瞒着大家什么时候去?小梦她才是盛家认定的媳妇,你不要老糊涂说些不清楚的话!”
周叔是真的被她们两个的自说自话弄得懵了那么一会儿,就在他又要争辩什么的时候,别墅外咆哮的引擎声将几个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不到几分钟的时候,沈初心在沉默中看着门口的时候,轮椅几乎是横冲直撞地滑了进来。
而轮椅里的男人,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不见,胡子未刮、头发乱糟糟地,就连身上的黑色衬衫和西装都皱巴得不成样子,他整个人的气色萎靡不振到让房间里的几个人差点儿不敢认他。
“睿禾,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卓梦瑶先反应了过来,眼泪又涌了出来,双腿一软就朝他扑了过去。
盛睿禾一双阴厉的眼眸里暗沉沉的没有一丝的光亮,直直的目光射在了姚靖雅的身上,声音又低又哑得仿佛每说一个字,他的嗓子都在撕裂一样的艰涩:“你来这儿做什么?”他轻易就又躲开了往他身上扑过来的卓梦瑶,并回头冰冷如霜的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卓梦瑶整个人如被冻住一样,跌在地毯里泣不成声。
姚靖雅被那样可怜的卓梦瑶弄得心疼不已,她一边往卓梦瑶过去扶起她,一边回头皱眉看着整个人几天不见就瘦得脱了形的盛睿禾看去,声音温婉中又泛着浓浓的担忧与心疼,说:“睿禾,我知道你不高兴我们来这里,因为沈初心在这儿。”
“可是,知道这样的事还不过来,我又怎么能做到?”姚靖雅竟然强撑着在盛睿禾那样狠戾地目光下与他直视着,眼角扫了一眼安静中的沈初心,看向轮椅里让她心痛的一直视如己出的孩子,“睿禾,那个孩子他不是你的。不管沈初心她说了什么,那个孩子他都不是你的!”她打开了一直在手腕处挂着的包,然后从里面翻出了一只u盘来,还有几张照片。
沈初心看见照片的时候,浑身蓦地如坠冰窖,身体里每一处的血液和温度都随着那些画面而不断地流失。
她异样苍白下来的脸,微微地一垂,却更加挺直了脊背,只把视线投在了盛睿禾的身上,看着他冷酷得面无表情地接过了姚靖雅手里的照片,还有u盘。
“这是她当年出事时的所有记录,还有她所经历过得最不堪的事,都在这里面。睿禾,让她走吧,如果他们想要钱,给他们就是,你一辈子不能毁在沈初心的手里……”姚靖雅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带着挑衅与得逞扫过沈初心的脸,可她的每一句话又说得那么的苦口婆心语重心长。
就连沈初心都感觉到了她对盛睿禾的关心和爱。
突然间心就一直坠了下去。
她已经猜到了她们拿来的是什么东西,那照片之外的u盘里,存得是她怎样黑暗的没有一丝光的人生。
可是,让她不能预料,也让姚靖雅和卓梦瑶想到的事就发生在了她们三人的面前。
盛睿禾的脸上扬起了一抹诡异地笑,手里连看也不看那些照片,就将它们撕成了碎片顺手一扬扬在了姚靖雅难以置信地瞪了眼睛的脸上,他声音比之刚才更加的阴戾决狠地说:“滚出我家,如果你们再出现在这儿,”他声音一顿,往卓梦瑶的那张一直流泪的脸上看了过去,眼底升起浓浓地厌恶来,“不怕卓家会毁于一旦,你们尽管来试!”
而他手里的u盘被狠狠地摔在墙壁上,砸出了一个坑来掉在了地上。
不知他用了多大多狠的力道,那u盘一分为二,碎裂在他们几人的眼前。
虽是这样,但一想到里面的东西偏偏是在她又一次想告诉他真相的时候,姚靖雅拿着这些东西找上门来——
沈初心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尊失去了所有温度的冰块,从心底深处升起的那种寒意,还有那种赤裸裸的自己在别人面前暴露无遗的羞辱感在全身每一处里翻腾着。
仿佛找不到出口,在她的身体里每一处都叫嚣着。
“睿禾!我一手把你带大,就因为阮盈君的挑拨你就真的要一辈子都这么对我吗?”姚靖雅这些年里对阮家的怨忿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一把甩开要请她们离开的周叔的手,脚尖一转,就返身恶狠狠地瞪住了她身后沈初心。
“沈初心,你们阮家的人就是和盛家有仇,见不得盛家好,所以你妈挑拨我们母子关系,让我们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现在又是你这个连羞耻和自尊都没有的女人又要来毁我儿子吗!”
再是温婉如水的女人,一旦触及到了她的底线也会在瞬间化身为恶魔。
沈初心在她这样的话说出后,双腿不由往后趔趄了两步。
姚靖雅都真的连什么高贵优雅的形象都不顾了,瞪着沈初心就往她凶狠地冲了过去,可她发疯地举动再快,也快不过一直没有和沈初心说话,也没有往她看过一眼的盛睿禾快。
她抬手甩出去的手,被轮椅里的盛睿禾一把抓住,手腕处的刺痛生生的传遍了她心尖,那种骨头都断掉的疼痛岂是她这样多年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能承受的?
“啊!”
“阿姨!”流眼睛的卓梦瑶往她跑了过去,在她被盛睿禾一把甩在地上的时候,扶起了她来,“阿姨,你怎么样?我们先走吧,睿禾他需要时间冷静,等他能明白你对他的心时,再过来好不好?”
边说边掉眼泪的卓梦瑶整个人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沈初心的目光落在了盛睿禾的侧脸上,唇动了动,没有吐出声音来,闭了下眼睛转过了身,将不想看到的人都抛在身后。
“滚出我家!”
周叔请不动她们,自有人能请她们离开盛睿禾的家。
久不出现的谈亮在这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那斯文俊秀的脸上还扬着几分毕恭毕敬的神情,只是他的手“扶”了姚靖雅和卓梦瑶的时候,轻易就将不愿意离开的两个女人给请了出去。
而在她们离开前,姚靖雅的眼里闪过一抹得逞之后的阴狠极快地随着她转身出门前消失不见。
周叔与他们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