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到十二月,他在她的肚子里不过短短的七个多月就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盛铭安将他困在了国内整整七年,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处理干净了那个案子,他很有可能就被盛铭安困着一辈子。
但同样,盛铭安看着他从未离开过a城才对他的能力放松了警惕,也对他低估了不少。
如果不是这样,他又怎么能轻易将盛铭安从a城的盛氏赶出去,一步步建立起自己的商业帝国来?
“你……”沈初心从他的手臂间抬起了脸来,看向他益发冷酷起来的脸色,“你,为什么?”
为什么没有质问,为什么没有怀疑,为什么,不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晨晨的生日到底是哪天?
盛睿禾查出来的原本是没有错的。
但今天对沈初心来说,这是老天对他们母子的另一个生日。
“因为是你。”因为是你说的,所以他连一丝的怀疑也不会有,因为是你。
沈初心有些直楞楞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盛睿禾却对前面开车回头从后视镜里看向他的谈亮微微颌首,谈亮点头,他们跟着那辆车直到看着他们带着晨晨和那两个生病的孩子进了酒店的自动门后,他们的车子才滑上了酒店门口处的车道。
既然知道是晨晨的生日,哪怕就算不能见面,但也不想让他们母子隔得太远。
他们才在酒店里开好了房间,就接到了警方那边的电话。
“盛先生,你们想做什么?眼看着交易时间近在眼前,你们这样做知道不知道会给我们彼此带来很大的麻烦?”
盛睿禾将浴室的门锁好,往那边的池沿上坐了下来,淡淡地说:“我答应过别人的事,从来没有不算数的时候。”然后就再也不多解释将电话挂断,打开了水任水声响起来。
而他一直坐在那儿想着什么事。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候,浴室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沈初心就拢着厚厚的披肩静静地立在窗前。
在他们这个房间的下面,就是晨晨所在的房间。
心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晨晨只要一抬起头来就可以感觉到他们的陪伴一样,她正怔怔出神,身后沐浴露的气息裹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将她包围起来,他的手臂将她轻轻地捞进了怀里。
从他们刚才开完了房间后,谈亮就不知所踪。
“我们替他过生日。”过一个让他可以弥补这七年里所欠他们母子的生日,过一个让他们彼此都难以忘记的生日。
沈初心抬起脸的时候那浓浓的迷惑神情连一分也没有掩饰,“什么?”似乎在他坚定又温柔的神色之下明白了什么,瞬间就慌乱了起来,声音不由有些激动起来:“盛睿禾,我们不能做出任何让‘**’起疑的事来!”
盛睿禾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不由将掌心贴在她的脸上,轻声地说:“初初,不管以前如何,但从现在开始我答应你们的每一件事,无论大小我都会做到。”
他深邃而又沉寂的眼眸里显着几分受伤,仿佛是因为她对他的不信任。
“那你,想做什么?”
住进这家酒店来她已经没有办法离开,因为她实在是太想念晨晨了,担忧得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身体里每一分每一秒都仿佛在受着无法言说的煎熬。
在想黄牙会不会在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虐待晨晨,在想这么冷的大北国,他那么小的身体,夏天才做的手术,他的身体要不要紧?晚饭合不合他的口味,被子够不够暖和……刷牙和毛巾还会不会不习惯,能想到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在她的脑海里翻江倒海般。
“再等一会儿就知道了。”
在谈亮回来之前,盛睿禾又打电话在酒店里订了巧克力蛋糕,是个非常大的蛋糕。
沈初心更加疑惑地看向了盛睿禾,不知道他是想做什么。
直到,餐厅里打来电话告诉他们已经准备好的时候。
她被他牵着手往电梯里下去,整个餐厅都被包场,但并不是清场,而是所有的客人的晚餐都有人买单请客。
自然是盛睿禾的想法。
谈亮那边打过来了电话,告诉他,“先生,都准备好了。”
“嗯。”盛睿禾将电话挂了后就往餐厅里看了过去,那边黄牙正在和一个俄罗斯的美女调情,但他还是很戒备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好在他并没有认出恢复了自己本来容貌的沈初心来,他们就坐在离他并不远的位置里,所以他在和美女调情的时候说的话,他们也听得清晰。
“有什么大人物来请客吗?真是好大的手笔,也不知道是脑抽钱烧成什么样的人?”所以,看似在调情,却还是在打听着今晚这奇怪的将所有住酒店的人都请客的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中文讲得并不好的美女笑着告诉他:“有位先生给他的宝贝过生日,但听说他的孩子没有见过雪景,很喜欢俄罗斯,所以让他请整个酒店里的客人用餐,顺便还将自己的生日蛋糕分给客人们……”
但这并不是盛睿禾最终的手笔。
沈初心伸出手看着对面不动声色听着那个美女的话的男人,感动在胸腔里翻腾的厉害。
黄牙让服务员跟着他送房间里送餐,那个美女就跟在他的身旁,两人边走边还在互相调情,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那样的画面在现在这个时代太多了,视线不过在他们的身上停留几秒后就都移开了。
沈初心看着盛睿禾,直到身边静了下来,才问他:“你给他们订了什么?”
“小东西平时最爱吃的都有。”盛睿禾翻过手将她的手握住,温柔地看着她说:“初初,就算不能见到,但他一定会知道我们就在他身边不远处陪着他。”
沈初心看着他那样坚定的目光,眼里柔和下来,点了点头,她相信他的话。
整九点的时候,忽然有窗口的客人发出了惊呼声来,不少人都从自己的位置起身去往窗外看了出去。
沈初心知道是盛睿禾让谈亮做了些什么,但不等她问,他就已经从位置上半搂着她的腰带着她返回了他们所在的房间里去。
落地窗前,整个夜空都被绚烂的烟花染成了缤纷的五颜六色,美得让人无法呼吸。
但这只是个开头。
盛睿禾从她的身后将她轻轻的搂着,呼吸喷洒在她的发根与皮肤里,他轻声地说:“再等一会儿。”
晨晨是个小孩子,小孩子就没有不喜欢烟花的。
虽然无法亲眼看到他在楼下是什么样的惊叹表情,但她可以想象,他一定很开心,很开心、。
当那个法文的“宝贝生日快乐”的字体在夜空里停留了几秒过后,夜空里渐渐有烟花坠下去消散后的寂寥紧接着,从他们对面的城市路灯开始,渐渐有灯光熄了下去,每一处的灯光都熄灭之后,大半个城都陷入了黑暗里。
沈初心心一跳,不等她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将她的脸又扳正,温柔地声音一如既往:“你看,这是我们一家第一次给小东西过生日。”
夜空里,有什么东西渐渐划破了夜的黑暗,从数万米之外的空中坠了起来沈初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张着嘴,整个人却又一次陷入了失声的时候。
是流星。
但这个时期,又怎么会有流量?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楼下,就在和他们同样位置的晨晨爬在了沙发前盯着外面刚才漂亮的烟花过后的夜空,正有些失望的时候,他的眼睛就被一道光亮引起了过去。
那是
“是流星!”
老于压不住他的身上,晨晨一下子就挣开了她的手臂从沙发里跳下去,跑到了落地窗前,双手贴在玻璃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瞪得圆圆地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夜空里的流量。
半个城在他们的眼前都陷入了长久的黑暗里,但并没有引起任何的恐慌,这件事让老于又一次感觉到了心惊肉跳。
她的目光停在了晨晨的侧脸上,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最近每次一看到他的时候,她就控制不住的心惊肉跳得厉害。
但好在离交易的日子已经只剩下了两天,只要仔细注意好他别像另两个一样生病,就好。
夜空里,一连划过了七颗流星之后,整个城里的灯光才又一次渐渐地被点亮。
吃着蛋糕的时候,晨晨眯着眼睛一直在笑,他知道了!
是大轮椅和妈咪在!他们给他买的蛋糕,他们给他在过生日,流星不多不少正好七颗,无比刚才他看到的法文“宝贝生日快乐!”还要让他开心得想要手舞足蹈起来,他好想见他们,他好想喊一声妈咪,他也好想喊一声:“大轮椅,谢谢你!”
但是,他们到底在哪里呢?为什么他没有看见他们。
老于看着晨晨吃蛋糕时笑得开心的模样,心里直发慌,但任她怎么想,也想不出到底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儿。
黄牙回来,对她摇头,表示外面今晚就是有个脑抽的有钱人在给孩子过生日,烧钱。
而沈初心他们楼上。
谈亮推着眼镜敲门,脸上有些不怎么高兴的情绪显着。
盛睿禾给他打开了门的时候,就看出他有些不大开心。
他才往谈亮看过去,就听见了里面的沈初心的电话响的声音,她接起来的时候问:“辛然?”
然后有些古怪的往他们看了一眼就将卧室的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