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收到策划案?等等,这件事又为什么要靳嘉驹来掺一脚?”脸忍不住就抽搐了起来,所以,在她愁眉不展的时候,他那边已经———-在处理中?
盛睿禾声音比之刚才越发温柔了起来,不谈公事的时候,他的声线低沉中又带着几分成熟男人磁性,“能下来说吗?晨晨三个小时后回来,我们说好去机场接他。”
那后面的语气中已经透着几分的无奈。
沈初心一想到昨晚找他谈事的结果是以怎样的结果结束,就有些牙痒痒,“我昨晚就和你说了,可是你根本听都不听,也不给我机会把事情说完!”
怨念重重。
仿佛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响起来,但太快太轻,沈初心几度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电话也没有挂掉,就那样陷入了沉默。
好像有些角色真的有些难以进入。
有很多时候,她总觉得和盛睿禾之间无法正常交流,他再也不是那个从小到大宠她护她无论任何事都会耐心听着她表达完整意思的哥哥,从前哪怕她转眼间就变化,他也会耐心地仔细听着她每一次的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觉得有些无力,不知道是自己做得适应得不够好,还是他们之间七年来真得变得太多。
“可我没有再想过回到以前那样。”
他的声音已经近到耳畔。
沈初心蓦地回头一看,不知道在她陷入烦恼的时候,他是什么时候走到她的身后的。
窗边有人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但很快转开。
辛然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不错,大家各自做着自己手头的事,虽然八卦因子人人都有,但他们并不会发出任何让人不适的尖叫抑或者是古怪的神情来。
盛睿禾往她的身边坐了下去,沈初心将脸别开,默默地冷静了片刻才转过了头来。
“学校的事我真的想做。”她眼睛里坚定不移的光芒渐浓,让坐在她身边伸手搭着她肩头的盛睿禾有霎那间的怔住。八壹中文網
“我不反对。”盛睿禾抬手将她脸上飘到了唇角处的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温柔的神情里透出无可奈何来:“初初,就算不是以前,我也会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只有一件除外,你懂吗?”
沈初心脱口而出就问:“什么?”
不管她做什么都支持的意思吗?
可是他根本都没有耐心听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来。
“你不能离开我。”
嗓子眼里陡然地就宛如被人塞进了一团吸饱了水的棉花般,沈初心的心里渐渐有些生气,眼底里有神情都反应在她的脸上。
“我说过不会,你为什么总是……”
“纠缠不休?”盛睿禾的眸底深处的温柔里掠过一抹暗沉,“路上说吧,航班快到了。”
说完起身握着她的手,将她身旁沙发里的包拿了起来。
沈初心的脑海里某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又一次冒出来。
“睿哥哥,你新女友对我抱怨你不够体贴,别的男朋友都会替女友拎包的!你为什么不给她拎啊?”
“她的包很重吗?自己拎不动就不要带出来。”他埋头在办公桌里的完美侧影带着几分的冷漠。
“可是,如果将来我找了男友他也不够体贴的话……”
不等她的话说完,就被他笑了一声打断:“不会有人那样对你的。”她被他眸底泛过的冷酷之色惊了一惊。
她一个人想了很久那是什么样的语气和神情,只觉当时她觉得有些不一样。
那并不是一惯对她温柔体贴的哥哥。
“学校的事靳嘉驹会去跟着,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问,他母亲是某个学校的董事之一,这些关系和门路他都再清楚不过。”盛睿禾上了车后就握着她的手淡淡地将视线落在她的侧脸上说。
沈初心在回忆里久久无法平复,缓了好几分钟才转过了头来,问他:“他提供的那个别墅,真的可以直接用作学校吗?”
这个他,说的自然是雷四爷。
“嗯,那个地方我让人看过了,确实可以用。”
那是一片别墅区,但后来开发商做成了烂尾工程,前三年的时候被神秘人买了下来,三年前又接手将可以翻工的地方彻底翻工,把豆腐渣材料建的东西都毁了重新建起来的。
而重建的时候,也不知道买主是怎么做到未雨绸缪的,竟然将那些欧式风格的别墅都连接了起来。
用作私立学校,再合适不过。
盛睿禾的眸色深了深,唇线也带着些许的阴郁。
雷四爷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计划着到a城来的事吗?所以他才会连一丝的犹豫都没有就将全部的孩子包括孤儿都遣送回国。
紧跟着他也跟了过来。
沈初心对于那个男人将妈妈带离了a城整整七年,又将那么多的孩子拐骗走离开自己的父母那么长时间的事打心底里耿耿于怀,无法和那个人和平共处。
但盛睿禾的判断,她没有一丝的怀疑,他从很早以前开始就眼光独到,如果连他也认定的地方——-说明真的可用。
现在能快一些将学校成立起来,是她最想做的不假,但她在年前回国以前都对这些懂得太少。
心里到现在也隐隐只有一个想法:不能像其他名校一样,对单亲家庭有那么多的限制。
学校的初衷是帮那些与家人无法沟通的孩子重新回归、融入到他们自己的家庭里去。
并不是图商业手段,只为赚钱。
见她心事重重,盛睿禾将她的手又紧了紧,轻声地问:“你有什么想法吗?”上了车后,他真的没有做过任何的让她郁闷的举动。
就连隔音板都没有降下来,司机专注看着前面的路况,偶尔也会回头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一眼。
沈初心就将自己并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盛睿禾倒显出了十足的耐心来,一直等到她话音落下良久也没有打断。
这让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感动。
“这件事,明天上午一起开个会比较好。”
盛睿禾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刚好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里。
沈初心看了看时间,离晨晨和谈亮航班降下还有一个小时,就又将包里的那份策划书拿出来看起来,门外汉一个,她知道自己如果坚定做这件事,就要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这些事。
盛睿禾没有出声,一直侧着脸盯着她专注的脸凝眸不动。
沈初心从小就有一种毅力,一旦她喜欢做的事,她决定去做的事,都会做到最好。
因为被同学选了语文课代表,她的语文考试从最开始到后来也一直是名列前茅。因为阮盈君给她报了有名的芭蕾舞蹈班,她在学校有活动的时候,总会参加并得第一名。只是,他的目光渐渐的落在了她的翻动着书页的手指上。
纤细的过分的手指再不如从前那样细腻,手掌里就连他握着她手的时候,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硬硬的茧子。
盛睿禾想了一整天一个问题,为什么她一定要做这些?
凭他的能力养活他们母子有什么难处吗?答案是肯定没有。
但如果她喜欢做事,他也不会去反对。
沈初心昨晚就想好了要告诉他一些事,后来被他索求无度弄到精疲力竭连最后一丝的力气都没有剩下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今天又接触了童伊淼之后才知道自己所知的东西少到可怜。
盛睿禾手往车门上一放正要开始下车的时候,沈初心一伸手拽住了他的大衣衣角,从学校的事上暂时收回了心思。
“盛睿禾,我有事和你说。”
车门被推开一条缝,在听见她的话时,盛睿禾的手又将车门关好,转身回头看着她神情间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与耐心十足:“什么事?”
沈初心抿了抿唇,嗓子有些发涩,但她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说了出来:“雷四爷,他叫雷禹谙。他和我妈妈……”
盛睿禾眼眸微微地露出了几分的无奈来,伸出手臂将故作坚强的沈初心紧紧地捞进了怀里,一手扣着她的头,声线低沉又透着几分莫名的磁性:“初初,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所以,不用说出来,既然说出来会让你那么的难以忍受。
沈初心双手蓦地一紧,抓着他的黑色大衣一时间就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都知道……
“初初,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和我们要在一起过一辈子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明白吗?”盛睿禾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将头顶。
整个人被他紧紧的钳制在怀,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脆弱和无助渐渐消散开来。
“真的是这样吗?”她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些事,就是因为——她在想,如果盛睿禾知道这些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有一个那样的母亲而觉得她……
盛睿禾用行动和他的霸道的吻告诉了她,她所不为人知的想法和担忧,都是多余的。
不管阮盈君的婚姻是怎样的,不管她的感情纠葛如何,盛睿禾只知道:他这辈子,只认定了沈初心。
车里的时间耽搁了几分钟后,就接到了电话,是谈亮打过来的。
说他们已经下了飞机,晨晨的声音充满了委屈地问:“他们真的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