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为什么你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啊?专门回来做晚饭的吗?我想吃妈咪做的包子了!还有南瓜粥!还有,还有水果沙拉和凉拌黄瓜,还有还有……”一串的从他的嘴里数出来很多以前沈初心经常做给他吃的东西。
“知道了!快点出去和外婆玩,妈妈要做饭,你这么捣乱要几点才能吃上晚餐呢?”
小家伙开心得蹭着她的腿好一会儿才转身往外面出去,可是看着那些唯唯诺诺的佣人们,眨巴着双明亮的眼睛不解的问:“你们为什么非要站在这儿看着啊?是想学会妈咪怎么做饭吗?可是,别人做不出来妈咪的味道呀!”
管家看着这对母子也是没有办法,打听了几回也知道如果周叔在的话也阻止不了沈初心要做事干活,只能挥手把一圈的佣人都打发了去干别的。
但厨师没事可做啊,只能放了他们今晚的假。
谈亮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见玄关和客厅里的佣人都比平时多了,往那边推着镜框一看,就从晨晨很开心很期待的脸上看出了些什么来。
阮盈君在陪着晨晨做功课,那个雷四爷不知所踪。
谈亮和他们打了声招呼,晨晨亮着眼睛都要流口水了对他很兴奋地说:“谈亮叔叔,晚饭是妈咪在做哦!妈咪做的包子很好吃哦!你今晚要多吃几个!”
“好。”他微微地对小家伙笑了笑就往楼梯上去了上去。
阮盈君教着晨晨的时候缓缓地将目光落在了谈亮的背影上,短暂的停留两秒后就收了回来,她的眼眸里有神情隐了下去。
谈亮上了楼去了书房好半天才下来,盛睿禾也一起下来,当看到厨房里的佣人都在客厅的时候,他的俊眉微微蹙了下。
晨晨看见他们下来就扬着灿烂的笑喊:“大轮椅,妈咪在做晚饭哦!”小孩子眼里和脸上的幸福感溢出来,和他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盛睿禾眉心还蹙着,却往厨房那里走过去,还算是温和的应了他一声:“你好好写作业。”
谈亮没有跟着进去,往埋下头有些失落的晨晨走了过去,两人一起教晨晨的法文作业的时候谈亮往阮盈君的脸上看了两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最近的阮盈君有些不同。
但哪里不同,他一时也就不上来。
直到她喊了声,“晨晨,这个会了吗?”
谈亮才怔了怔,从海岛到美国再回了a城,沈初心几乎天天看到她的时候就要说:“妈妈,我是初心,是你的女儿。”
晨晨总会在她喊自己轩轩的时候就皱着小眉头纠正,“外婆,我是晨晨哦!我不是小舅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阮盈君已经不用他们母子每天不厌其烦的重复着自己和她的关系。
谈亮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那个温柔恬静地女人。
盛睿禾进去的时候佣人们那种诚惶诚恐都显在了脸上,谈亮从那边看过去,从沙发旁起身走到了新从别处调过来的管家的身边,对他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管家点着头,虽被盛睿禾收留了七年多,可他和周叔还有谈亮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是不一样的。他自己再明白不过,所以自己的本分是什么,他从来不敢忘记。
盛睿禾进去走到她身后的时候,沈初心就觉察到了他并不高兴的心情,回头对他轻笑了下:“很久不做,感觉都要生疏了。如果一直不做,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些都忘记。”
他走到她的身后深深地看着她对自己笑着的脸,沉声道:“如果彻底忘记就好了。”
一语双关的话他们彼此都懂。
沈初心垂下了头去把黄瓜切好装进了透明的玻璃碗里,又洒了盐将沁出来的黄瓜汁倒了出去,开始浇上香油和蒜泥醋拌起来。
他的手从她的身侧伸了过来,“我来吧。”
包子已经蒸了几分钟,沈初心把手里的玻璃碗递给他,看着他有些笨拙的学着自己刚才的样子拌,莫名觉得此刻有些温馨。
就像再普通不过的三口之家一样。
到了包子熟的时候,那个男人回来了,阮盈君很高兴的迎了出去,问他去了哪儿?问他有没有吃过晚饭,问他明天要去哪,自己可不可以跟着他一起出去。
晨晨是个孩子,虽然敏感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只知道很多孩子都是四爷送他们回来和家人和父母团聚了的事实。四爷是很严厉,但他对自己——除去从俄罗斯带着他看着妈咪不能相见的事,其他时候因为外婆的原因对他还算好。
抬头糯糯地喊了声:“四爷,要吃包子吗?”
沈初心淡淡的抬头往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睑,没有说什么,阮盈君拉着他已经坐在了他经常坐的位置上。
一顿晚饭吃得很温馨,饶是沈初心也觉察出了那种微妙的气氛来。
她怔忡着在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盛睿禾的手就从长长的餐桌下伸了出来,桌布掩去了他们下面所有的动作。
他的手温热地覆了她的手,然后紧了紧,似乎担心她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沈初心抬头冲他轻轻地笑了笑,对面的晨晨已经吃了好几个包子,他的筷子在他的目光偷偷地又看向她的时候,被她出声阻止:“晨晨。”
“妈咪,最后一个不行吗?”小家伙可怜兮兮地比划了一根手指,好久没有吃妈咪做的饭,真的好好吃嘛!
眨巴着眼睛看看她旁边的盛睿禾,无声的企盼地神情太过明显了。
盛睿禾就柔和了面部表情,对他点头,在沈初心对他们皱眉的时候说:“最后一个,一会儿洗了澡再把袜子洗了。还要在楼梯上多走走,知道吗?”
“噢!我知道了!”
沈初心是怕他吃下积食,晚饭一般都很清淡,再一想,本身肉馅不如蔬菜的比例大,就没有再阻止他。
上楼的时候小家伙还跑到了谈亮的身后和他咬了会儿耳朵,谈亮往厨房里看了看,笑着对他点头答应了他。
晨晨吃好的时候那边的阮盈君和雷四爷也往楼上上去,沈初心和盛睿禾去了玻璃花房,他说自己吃撑了,其实她知道是个借口。那么大个骨架子吃的数只比晨晨多了一个怎么会撑。
出门的时候盛睿禾看见她脖子里的披肩掉了下去,伸手过去替她拉了起来,温声说:“脖子着凉容易感冒。”
玻璃花房沈初心回来后经常过来,他们两人却很少会一起过来看,开始是她回来的时候他不让她把晨晨带过来,后来是带着晨晨回来又遇到了那些事,今天经历了那样的事他能想到的最能让她的心情放松下来的就是这里。
沈初心知道他的心思。
“当时买这里的时候要求出示个人的收入和财务状况,我让谈亮送了过来,你知道当时这里的经理拿着那份表看的时候说了什么吗?”盛睿禾的声音低沉好听,带着成年男人特有的磁性和只对她一如既往的温柔。
沈初心想不到他会和自己提起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来,摇头,“不知道。”a城的半山别墅谁都知道是个权势财富象征的别墅区,只是她并不知道,买一个房子会有那么复杂。
那时候按时间上来说,应该是他刚刚把盛铭安赶出盛氏的时候,父子相斗的戏码刚刚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吧。盛睿禾的名声那时候不会好,应该是差得不能直视吧。
他轻声地笑了起来,搂着她的肩头往那边的花藤秋千上坐了下去,“他说盛睿禾是谁?如果是盛铭安先生的话,我们会把资料报给总公司,等着筛选之后给各位结果的。”
沈初心偏了头看着他的脸,他的侧脸上犹带着几分在她面前的温柔,眸底深处却有着浓浓的不屑和轻蔑之意。这样一个男人当时听了谈亮的话后,肯定气得吐血摔东西了吧!
她认识的那个盛睿禾是真的会那么做的人,撞了姚靖雅同学杨叔的车那件事她还记得。
他的情绪那时候不是个会掩藏的,可这么想的时候却又想到了他对她的感情。八壹中文網
不会隐藏吗?也不尽然,看是什么事吧。
“你当时听了这些话,气得不轻吧?”她带着几分好笑的笑意盯着他的脸问。
“办公室里所有新换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砸完了,潘一态就问我,非要买那儿的房子?我对他说以前或者只是心血来潮,但现在就是要买。非买不可!”
盛睿禾侧了下脸,眸光直直的定定地凝着她正扬了明艳的笑容的脸。
沈初心小时候每次得意的时候就会扬起那样的笑容来,是什么让她扬起这般的笑容,他在心里微微转念就明白了,虽讲得是当初那段最让他感受到屈辱的回忆却让他随着她的笑容也笑起来。
两个人靠在一起在花房里讲了很多七年里分开的事,盛睿禾讲他自己当时将屈辱压在了心里,从公司出去的时候就没有再生气而是在考虑在见到那个销售部的总经理时要说什么。可他想了一路,到那儿的时候却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沈初心问他说了什么,他吻了吻她的唇笑容和她脸上的一样浓,“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