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亮的声音从某个房间里的门口响了起来,等他的人走出来的时候,才又和阮盈君还有沈初心微微躬了躬身子。西装革履一副也出去的样子。
晨晨就问:“谈亮叔叔,你是要去公司吗?那你帮我和大轮椅说一声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还有,”他的小脸儿有些局促地红了起来,难为情的说:“我也想他,晚上我会等他回来再说谢谢的。”
说完就自己红着脸往餐厅里奔了进去。
留下三个大人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
阮盈君庆幸又感动着,女儿是真的把这个孩子教养得很好,小小的年纪就这么懂事又可爱。
谈亮微微笑了下,然后出了门。
沈初心自己就是有些忧心,盛睿禾对晨晨的教育问题上,完全是把他当成了第二个她在养。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就没有他不会去努力达到的。这样下去,会不会又养成第二个她……
“初心,吃饭吧。”
阮盈君起身唤了她一声,全当没有看出她的心事来。
等盛睿禾晚上十点还没有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的晨晨已经揉着眼睛怎么她撑不开了,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鼻音了,“妈咪,大轮椅这么晚还不回来吗?他为什么那么忙呢……”还不等她回答,他就已经软软地枕在她的腿上睡了过去。
沈初心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儿,因为那份礼貌是他完全没有想过的,所以都会格外开心。一整个晚上,吃晚饭时很开心地把这几天里学校里还有班级里发生的好笑的事都讲了一遍,上楼自己去洗澡的时候都是蹦蹦跳跳的上去的,洗了澡下来还是和她们撒娇,一会儿这个怀里,一会儿那个腿上,搂着人脖子笑容灿烂又纯真,让她就是说不出那些话来。
只能再找个机会了。
阮盈君有早睡的习惯,两晚已经陪着她彻夜长谈,今晚回来身体就有些不适,好在那几个医生还在半山别墅,又有盛睿禾请来的冯丈夫,给她煎了副保养身体的中药,她就睡下了。
沈初心一直很困却又睡不着,等着看到了外面有灯光闪了闪的时候,扭头去看楼梯处的英式大摆钟。
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又有些自责,如果不是她坚持要离开国内,盛睿禾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紧急事件需要加班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但等他进门后,身上那若有若无的三宅一生的香水味儿一飘进了她的鼻翼时,她的心就坠了一下。
“怎么不上楼?”盛睿禾走进来就看见了她正侧着身子往自己看过来,身后谈亮接过了他的风衣,退了出去。
等他走近他时才发觉了她一动不动的腿上小家伙正睡着香甜不说,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上还有灿烂的笑在扬着,美好得像个坠入人间的天使。
沈初心脸色有些淡淡地,抬头问他:“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让厨房再准备一些?”他已经在她说话的时候凑了过来,脖子探着双手抱起晨晨的时候要吻她,却被她轻轻的躲了一下,面无表情地道,“你先抱他上去吧,小心些别弄醒他,我腿有点儿麻,一会儿上去。”
盛睿禾这才愧疚地看着她小声的说:“吃过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多缓一会儿,我把他抱回去去洗澡。”后面两个字的时候,他落在她优美的脖颈下的眸光就幽暗下来。
沈初心借着打哈欠的动作手臂挡了一下他的视线,他这才抱起了晨晨往楼上去了。
她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眉心紧皱。
这种时候是应该质问还是当什么事都没有注意到?那么浓郁的三宅一生的味道,他自己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佣人听了她的吩咐,知道不用准备夜宵了,这才往自己的房间里回去。
沈初心上楼的时候,见谈亮正出门往厨房里进去,手里拿着一只空水杯,对她恭敬地点了点头:“初心小姐。”
今天回来还没有见过他,沈初心这时停下了脚步,真诚地说了声:“晨晨这几天麻烦你了。”
“初心小姐客气了。”
沈初心看着他那样低垂了眉眼的神情,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现在就算问了,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吧。
上了三楼,轻轻的打开了晨晨的房间门,走到了里面的门口看了看他还是睡着香甜,就没有再走过去。把另外的灯关掉,这才转身出了晨晨房间往隔壁的卧室里走了进去,浴室里的水声隐隐响着,沈初心去了更衣间里找了套睡衣换上,出来的时候把其他灯都关了,这才往床上躺下去。
翻了个身侧着闭上眼睛想着事情。
浴室里的水声一停,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带着一室的水汽出来,沐浴露的味道里夹着毕扬檀香味的气息,他坐在了床边探过头看了看她,小声试探性地唤:“初初?你睡了?”
沈初心努力把呼吸声放到轻缓不会引起他怀疑,等了几秒他大概也觉得她是真的等了半夜太困,还不说回来后也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倒时差。就没有再喊她,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头发。
过了几分钟他起身,伸手关掉了灯,沈初心以为他这么晚了要翻身上床睡觉,没想到他站在床边定定的盯着她的脸又看了一会儿,转身往外面去了。
从他出去到他再隔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她就一直闭着眼睛醒着什么也没做。
奇怪的是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偏偏睡不着,又没有起来去问他。
他的身上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雪茄的味道,沈初心以前不喜欢他抽烟,小时候因为他和靳嘉驹他们玩的时候抽烟没少和他闹过脾气。他才动作轻轻地往床上躺好,手臂正关了灯往她伸过来,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的时候让他感到了丝的诧异。
“你一直没睡?”
刚才被她瞒了过去,现在看她动作偏是那么巧的时候躲开他的手臂,盛睿禾微微想了想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也坐起身,在她穿了拖鞋往门口走的时候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重得让沈初心在昏暗里紧紧地皱起眉来,回头盯着他的轮廓字字清晰没有一丝睡意迷糊地说:“放开。”
也说不上她的语气和态度是在生气,其实很淡淡地语气,就连去甩他钳制着她手腕的手时都没有什么力气。
当然,也是相对盛睿禾那样的力道来比较的。
“怎么了?刚才为什么装睡?我以后不会这么晚了,这是最后一次。”盛睿禾左思右想就想到了她可能是护孩子,然后看着小家伙兴致勃勃地等了他大半夜,他才回来。
居然让小家伙等得睡在了楼下的客厅里。
所以解释起来的时候就带着几分保证和愧疚,手里的力道松了松,却没有放她离开的意思,手臂一动把她重新从地上揽回了床上。
沈初心在昏暗里抬手重重地捶了他一下,听见他闷闷地哼了哼,呼吸重了几分就往她的脸凑了过来,她有些没好气地说:“我去上卫生间!”
盛睿禾整个人就僵了一僵,等卫生间的门响了响锁上的时候,他双臂放在了脑后默默地在想: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儿?
沈初心再出来的时候扯了被子盖了就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准备睡觉,显然背后的男人是不这么想的,手臂缠了上来,呼吸也有些沉重,就连声线里更为磁性又透着几分沙哑:“我以后早些回来,不会再让你们等到这么晚的。”
沈初心有些冷淡地把他的头推开,又扭了脖子闭上眼睛去睡,心里在纠结。
按理说盛睿禾这样的也不应该会真的和别人有什么吧?可是又另一个声音就冷笑着在嘲笑她的天真愚蠢了,“没有哪个男人会从一而终忠贞不渝,何况他是从一而终的男人吗?男人嘛,多少还是要有一些应酬的!”
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她还是咬牙把话彻底说了出来,他的吻雨点般落在她的肌肤上,只是等她话一说出来的时候,他就整个人都楞在一边好久没动。
黑暗里,房间里有短暂的寂静,静得他连呼吸都滞了般。
沈初心心里咯噔一跳,手指尖的温度一点点流失,却在这时候听见压在身上的男人试探性地哑着声音问:“初初,你,在怀疑什么?”
她觉得自己的怀疑可能对他造成了某些心理压力,抑或是其他。
身体里的温度也渐渐开始流失着,她睁开眼睛,对上他哪怕是黑暗里也闪着几分熠熠光芒的眼眸,缓缓地说:“海岛的时候和你一起的人就用三宅一生,上次休息室里的香奈儿,还有今晚,你们也见……唔!”盛睿禾你个魂淡!
每次她如果决定和他说清一些事的时候,他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可用了!
她抬起双手奋力地捶在他的身上,还是抵不过他疯狂起来时的力量,所以——女人和男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平等可言,她就算去练上了辈子也未必有他这种禽兽力气的。
索性闭了眼睛连一分回应也没有,就那么直挺挺的任人予取予求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