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应该请你去喝喜酒的。”她顺着对方的意思开起了玩笑来。
于希茜翻了个白眼,摆手:“算了吧!要让疯子知道,没准儿我才一下飞机就又被人扔到非洲原始部落去了。”
这样的玩笑半真半假,她们谁也没有继续下去。
沈初心问及她的近况,才知道她是从韩国回来的,至于为什么是韩国,相信大部分美女都心知肚明。
互相留了电话之后沈初心看着腕表说自己下午还有事,却听于希茜说,“我下午正好休息,你的事要不是很介意的话,我能跟着你去转转a城吧?五年未归,总觉得一个人逛没意思,满满的陌生和孤独感啊!”
沈初心没有拒绝,不管之前怎样,但在法国的时候,她们也曾相处过大半年的时间。
问及晨晨,于希茜的眼里都充满着向往和羡艳,“我要是能有那么个儿子,现在死也瞑目了啊!”
沈初心抬眼就瞅了她一眼,“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快去吐口唾沫!”说着还真的打开了车门,那个样子别提多么好笑。
于希茜笑得肚子都疼得直不起来腰。
中介公司推荐的地址都在郊区,她们去看两处,沈初心并不十分满意,于希茜问她:“你找房子要做什么用?”
沈初心把最近被一家经营不下去的孤儿院院长,找她帮忙的事说了出来的时候,就见她的目光都直了,半晌才惊诧地问她:“沈初心,你不觉得自己太圣母了吗?你又不是救世主,为什么谁找你帮忙你都要帮?”
她大概也想到了五年前流落法国街头时的事,饿了几天几夜,父母因为她连累自家公司破产的事而将她赶出了家门再不认她。那时候真的觉得人生无望到了极点,睁开眼睛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
却遇到了沈初心。
那种时候她带着深深的恨,尤其看到那个将热气腾腾的汉堡和咖啡递到自己手里的人是沈初心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扑向了她……她们在异国他乡的第一次见面异常激烈,甚至进了警察局。
沈初心脸上闪过尴尬,别开视线看着远处已经绿意盎然的城市:“学校里的经费正好还算宽裕,我也不过是尽力而为。”
于希茜看着她的侧脸,那张脸真的有着让不少女人为之嫉妒的资格,心里却又有由不住的鄙视之意,不过就是有着那样一个强大的男人做了她的后盾啊!
但这样的想法还是像从前一样被她甩出了脑海里,盛睿禾如何对不起别人,不管他的出发点为的是不是沈初心。
可沈初心并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那天开始她们频繁见面,沈初心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去那家餐厅吃饭,&&的雕花是真的很赞。
当时在学校的时候她曾一再拿下第一名的奖学金,只是令沈初心很意外的是,她会选择回a城来。
“那是因为有你在,盛睿禾总会看在你的面子上给我条活路的吧!”
于希茜竟然发觉沈初心在想的事,笑着把她心里的疑惑解了。
从那天开始她们之间来往并不频繁却也没有冷淡到哪里去。
沈初心找了好长时间的孤儿院地址,后来还是于希茜给她推荐了一个地方,并不如她手里现在的另外的几个条件好多少。但唯一的好处是,离原孤儿院并不远,那里已经有不少的孩子开始上学,考虑到转学对那些敏感异常的孩子们学习带来的影响——沈初心征求了院长的同意后,把新孤儿院的地方定在了那儿。
盛睿禾晚上就收到了消息知道她忙了这么长时间的事有了着落,餐桌上阮盈君与他的视线短暂的接触之后,开口说:“初心,我打算出国一段时间。”
沈初心手里的筷子一下子顿住,沉默了几秒才抬头看着对面桌上的母亲问:“妈,你去哪儿?”
晨晨也不由转头问:“外婆,你是要去找四爷吗?”
整个餐厅里瞬间陷入了寂静的沉默。
有那么一刻,谁也没有开口。
晨晨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下头双手在餐桌下绞在一起,大气也不敢出。
阮盈君知道这个男人是女儿心里不能越过去的那道坎,心里叹着气的时候抬手摸了摸晨晨的小脑袋,温柔地笑着说:“不是,外婆随便出去走走。”
晚餐桌上丰盛的菜几乎没有动过,阮盈君拉了自己的女儿去了外面的玻璃花房谈话。
盛睿禾和晨晨回了楼上。
已经有一小片其他品种的花移植了过来,这几天里从枯萎萎靡的状态恢复了生机盎然,沈初心拿着花洒盯着面前的粉玫瑰洒着水。
阮盈君往她身后走过来,手放在了她的手腕上,有些愧疚的说:“初心,我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你知道我还会回来的。”
沈初心不说话,也没有抬头,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现实里分离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尤其是她们这样的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的。
“明天我们一家人去看看你爸爸和轩轩。”
自盛铭安上次山下劫走她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她们还没有一起再去过墓园。
沈初心在感觉到了身旁人缓缓转身的时候,抿紧了唇半晌才将某句已经压在了心底好长时间的话说了出来,“妈,如果……你觉得他能给你幸福,”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阮盈君回头看了看女儿仍是纤细的背影,轻声地说:“初心,不用勉强自己。不管你结婚也好,有孩子也好,你在我们的眼里永远都是孩子,所以,孩子在父母面前有任性的资格。”
就算她否认了出国是去找雷四爷,可她们彼此都知道那句话的背后是怎样的用心。
沈初心回了三楼的时候,盛睿禾的声线温和中又透着些许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慈祥,她站在门外听着他低沉地给晨晨讲着故事,听见有稚气的声音偶尔提问上几句。
父子俩的笑声透过门缝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没有进去,转身回了卧室取了件干净的睡衣进了浴室。
从婚前到婚后,婚事上并没有让她多么忙只除了婚礼当天谁也无法替代的累了一整天后,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些后面的事也自有盛睿禾和妈妈阮盈君在处理。
孤儿院的事又找上她那么突然,让她接下来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找地址上。
将自己沉入了池底,不过短短的几十秒再次冒出水面的时候,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才让肺部没有再那么难受。
辛然又去了非洲,据说是直接去做志愿者半年,离开a城的时候就告诉她说是短期内可能电话也联系不上。等她回家的时候会联系她们,还打趣了童伊淼几句:“童大记者,你一定要坚守住,如果你半年内就被辛克寒拿下的话,我是不会赶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
童伊淼又一次失踪,沈初心在她失踪后的第二天里就接到了来自某个意想不到,却又是意料之中的电话。
辛克寒问及童伊淼在婚礼上是不是说过些什么话,沈初心隐瞒了她们三人在一起所提及谈论的话题,只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但童伊淼那天向她私下里道歉,说起那次的绑架案来,她只轻描淡写的说:“不过就是一些想杀人灭口的非法分子,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给你带来麻烦。”
沈初心隐隐约约中猜想,童伊淼的失踪会不会与不想连累朋友和亲人有关,可转念思及她的家庭背景来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盛睿禾等晨晨睡着过来的时候,她还在泡在已经凉掉的水里,他拧了下浴室的门没拧开,敲了敲门后说:“初初,水了就换热水,小心会感冒。”没有提及任何其他。
等她换好了睡衣捧着湿头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取了假肢靠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派派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见她出来就抬眸看着她有些无奈的说,“君姨只是婚礼的事有些累到了,等她出去散散心还会回来的。a城才是她的家,哪有人会不回家的?”
这样骗小孩子般的话,不管或多或少还是让她郁郁的心情有些缓和,她才坐过去,他已经把手里的派派关掉随意扔在一边。双手撑在床上一动就挪到了她的身后来,她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已经极其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起头发来。
呼吸渐渐灼热起来,喷在她的肩头、脖颈间,耳垂不知不觉间烫得厉害,她回身夺过他手里的毛巾,已经起身往桌前坐下去,“我自己擦。”
心里在想着的却是另外的事。
盛铭安难得的和姚靖雅一起在他们的婚礼后离开了a城,a城的盛世完全扔给了家族里其他的晚辈来打理。这并不像他的作风不说,还带着姚靖雅一起,这是几十年来都不曾有过的事,盛睿禾不告诉她,她却可以从一些报导财经上得知这些。
妈妈的离开,到底是为了去找那个姓雷的男人,还是其他……沈初心猜不透。